《致遥远的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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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遥远的你 +番外-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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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偶尔张开双眼,面前人的表情比起动情更多是痛苦,眉头紧蹙,内侧眉梢几乎挤成了一条线。

    他感觉到她突然没了反应,却见泪珠从她睁着的眼睛中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

    “黄芪,你到底怎么了?”她再一次问他。

    “没事。”依旧是这两个字。

    “不许再说‘没事’。”

    “没事。”

    “你除了没事还会说什么?”

    “对不起。”

    术后一周余,她还无法坐直身板,只能稍微摇高一点床铺,软软地靠在枕头上。

    关于他的答案,听得她五味杂陈。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手忙脚乱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叹道:“算了,你爱怎么亲就怎么亲。”

    他当然没有再继续,猛地站起身,独自去心研所和食堂之间的中心绿地吹冷风。

    第二天清晨,她依然在从掌心传来的隐隐作痛中醒来。

    他嫌陪床原本放置的位置距离病床太远,擅自给它挪了个地儿,方便即使在睡梦中,也能伸手死死拽着她。

    那天早晨,他终于说了“没事”和“对不起”以外的词。

    他问她:“我可以不要去面对患者吗?”

    她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可以吗?”他又问。

    “我不可以。”接着自己给出了答案。

    而后惯例灌了瓶红牛,随手拿过衣架上的白大褂,背着冬日吝啬的阳光踏出病房。
    
    又是听毛毛说的,外头对一附院的医闹事件新鲜度已过,可外三内部余震不绝。

    康主任似乎一下子看破了红尘,果断离职,谋了份老家某不知名医学院校里教书的活儿,并且和医院中心实验室的绯闻女友迅速领了证,夫妻双双避大城市而居。

    如此一来,外三人手大缺,原来顶岳芪洋兼管前组的主任不得不调派至后组,岳芪洋便再次接手那几十张床位。

    他心绪理没理清已经没空管了,恢复工作节奏才是第一。而一旦他一头扑进C24,她要见他一面实属难上加难。

    毛毛一早来换药,顶着双熊猫眼,不住唉声叹气。

    没等她张口,自觉自动地报上级医生的行踪:“报告师母,岳主任昨天值班,下台十点,凌晨一点接了台急诊,三点半下台,后抢了他们麻醉科的值班室睡觉。”

    黎糯啼笑皆非,转念一想,诧异道:“你这个月还备班?”

    “当然不是。”毛毛再次叹气,“我现在哪儿还敢离开亲爱的病人们半步啊,这一刻磕头跪谢,下一刻说不准就举刀相向了。吃一堑长一智,还是好生伺候各位爷各位妃吧。”

    “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么?”她忧心忡忡地问。

    “就那样。”

    外三上空的乌云尚未散开,如今梁主任做手术时都关了他的交响乐,更别说岳芪洋了。就那样是指,他比以往更一声不吭,台下能听到他说一个字就如见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

    甚至回到她的病房也是如此,他现在连“没事”也懒得说,除了抓她的手,要么疯狂地吻她,要么就剩疲惫地趴在她身边。

    他们的这种状态岳归洋也表示很无语,看她面色苍白自身难保,讲不过几句又黯然神伤,于是想说说笑话让她放宽心:“糯米啊,难怪你大输血后血色素升得那么慢,看来全是给你哭完咯。”

    她扯了扯嘴角,却完全笑不出来:“我的黄芪又变遥远了,我该怎么办?”
    
    他的失常在几天后爆发。

    黎糯属于特殊病人,在特需躺了大半个月,终于在圣诞节那天能自己走着出院了,应岳老的强烈要求住回岳家花园。

    第二天是岳芪洋的生日,12月26号,很好记,不仅因为是圣诞后一天,还由于比她的生日早十天整。

    Boxing day出生的男孩,本该是上天送给父母的礼物,却阴差阳错地让他背负上了不能承受的包袱。

    在他十四岁那年的生日之夜,父母死于车祸。

    他的伤亦是整个岳家的伤。至此之后,再没有人为他庆祝过生日。

    她偷偷买了个小蛋糕,藏在背后想给他惊喜,可等到凌晨他还未归。

    蜡烛点了灭,灭了又点,在只留下短短一截的时候才传来敲门声。

    “生日快乐!”

    她吃力地从门后钻出来,笑得阳光无比。

    门口的人显然一惊。

    “你喝酒了?”黎糯凑近缩缩鼻子,惊愕地问他。

    他没有否认,接过蛋糕静静端详了半晌,再抬头认真地望向她。

    然后将蛋糕随手一放,一把揽过她,就着蜡烛的微光急切地寻找她的嘴唇。

    他的急切不同寻常,她敌不过他,步步后退,抵上墙面,无力招架

    
下卷……13 

    看电视电影中劫后余生或者失而复得的情侣;喜欢相对流泪,而后抱在一起拥吻。接着镜头拉远,开始播放片尾曲。

    小黎糯会慌慌张张地捂住眼睛,又小心翼翼地透过指缝望向屏幕里那融为一体的一对对身影。

    遇上一个白马王子是每个女生梦想的第一步,被他抱在怀里亲吻是第二步。

    但白马王子的吻不应该是此刻这副模样;她可以确定。

    后脑勺牢牢抵于墙上,应付着他深入再深入的舌尖。他的手探进了绒绒的睡衣;上下游弋。片刻之后还不满意,粗鲁地替她解开扣子,褪下两人的衣衫;倾身;一边揽紧她的腰,将她控制在狭小的空间内。

    肌肤相贴之处一片火烧火燎,偏偏头靠着的墙面冰冷无比。这冰冷让她记起了出院时王主任当着她的面叮嘱岳芪洋的话:“小岳啊,你忍着点,术后一个月内禁房事。”

    他当时的表情似乎不在意,没想到他真的没在意。

    抑或他无法再忍了,不是忍不住情|欲,而是再也受不了一波高过一波的重压。

    看到救了自己一命的妻子一手捂着伤口,颤巍巍候在门前,还惦记着给他过生日,脑海中细如发丝的那根弦忽然崩断。

    岳芪洋,你欠她太多了。
    
    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如此蛮狠和霸道地对待过她。

    他依旧一言不发,手下一用力凌空一抱,转身,将她压倒在床上,手和嘴完全不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

    随着他的动作,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当他进入她的体内,两者共同带来的剧痛简直让她差点晕厥。

    可她不敢叫,也不敢哭。咬紧牙关把眼泪憋回肚子里。

    他只有唯一的一块地方可以发泄,她怎么能拒绝。

    身边的人终于消停下来,没过多久发出了安心均匀的呼吸声,手却不依不饶拽着她,像怕她凭空消失一般。

    她浑身是汗,冷汗淋漓。疼痛难耐,连侧个身都不能做到。

    而比起心理的煎熬,生理上的已微不足道。

    抽了抽手,反而让他下意识加大了劲道。

    她想到了毛毛对她说过的事。

    黎糯手术结束后在苏醒室睡了好几个小时也没醒过来,他的神情从凝重渐渐转为不安。

    麻醉科大主任和王主任也纳闷,生命体征尚稳定,明明麻醉没有问题,术中既无缺氧,又无电解质紊乱,未出现任何意外,为何病人就是不醒。

    “看来你是不想见我了。”岳芪洋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正值各大外科手术时间,苏醒室陆续走进几位得知悲剧后欲安慰他的同事。

    他的话使得全场寂静,仅剩仪器“嘟嘟”地在鸣叫。几个泪点低的麻醉护士甚至嘤嘤哭了起来。

    王主任看不下去,上前斥责他:“有三个大主任保驾护航,你担心什么?你不是冷医生吗?那份淡定到哪儿去了?”

    他沉默了许久,回答:“对不起,这次我做不到。”
    
    莫名的悲从中来。

    她也用尽全力回握住他的手,拉起被子遮住嘴巴,直直盯着天花板,无声大哭。就和妈妈去世那晚一样。

    第二天是周六,朦胧中,他起身,似乎在她脸颊上磨了几下,低语:“我去下医院。”

    他没有休息日,周末照常巡房。黎糯不疑有他,点点头,继续沉沉睡去,错过了他迈出几步后说的第二句话。

    “最后一次。”
    
    被双重的痛无尽折磨,导致她那天早晨根本没法下床,连坐直上身都成了件难事。

    她过几分钟就拿起手机对着伤口一阵狂按,三番两次细看,确认伤口没事,才犹如吃了颗定心丸,长吁一口气。

    上午过半,步履蹒跚地挪到主楼,却见岳老拿着电话听筒连声叹息,岳归洋则立于一侧眉头紧锁。

    “怎么了?”她轻声问他。

    “今天早上,黄芪到院办递交了辞呈。”他说。

    她一愣:“什么意思?”

    “他辞职了,放弃行医。”

    见黎糯木木地“哦”了一声,岳归洋问:“他跟你说过了么?”

    茫然地摇摇头。

    “他居然没和你说过?”岳归洋再次追问,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

    是,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她。

    当归的问题无端惹恼了她:这书呆子在她身上泄了这么久的愤,说辞职就辞职。你辞就辞吧,竟然还不跟她说一声。

    “把我当慰安妇啊!”她怒了,“敢不到我这儿报备一下,找死。”

    说完吞了颗去痛片下肚,精神抖擞地夺门而出。

    岳老担心她的身体,想叫住她,被岳归洋阻拦。

    “爷爷,让她去吧。这次身受重伤的是糯米,而打击最大的是黄芪,他们俱困在可怕的回忆中苟延残喘。尤其是黄芪,表面看来病仅及肌肤,实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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