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入指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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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入指间的时光-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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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然后莫名地枯竭,凋零怠尽。
  会伤心吗?死的时候。自己肯定不会,还有别人会吗?好像也没有。你看,在这里俯视这个钢筋水泥筑成的冷漠城市,多么苍白无力啊,像一副画,冷冷地,感受不到光和热。
  连心底的灯也熄灭了,我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来照亮前方的路。于是前方只剩下黑暗,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对不起,凝紫,即使我知道你的遗愿,你希望用绵薄之力扭转学校企业化的潮流,可惜即使是我,也终旧无能为力。
  有风,在这么高的地方吹风,有点像飞的感觉。飞?我想飞,我好想飞。就试一下吧,就一次,一次而已,满足一下我飞的冲动,可以吗?
  向两侧伸直了双手,抬头,不知道归宿是天堂还是地狱。长长的刘海遮蔽了眼睛,索性闭上。两脚再轻轻踏前一步,滑了下去,风的呼啸从耳边划过,凉爽地,*,飞的感觉。
  凝紫,我来见你了,呵呵。
  介明整个思维一黑,那片令他无限厌恨,却习已为常的黑。
   。 想看书来

瞳(1)
或许你不知道,其实瞳术是真正存在的。虽然只像古装电影里的那些武功一样,在电影里能上天入地,回到现实却连树叶都吹不起来,但它仍真真切切地存在着。我就见过那样的瞳。
  颠簸的汽车一路这么晃着,晃得眼中的世界似乎都要倒转过来,硬质的座椅碰上去有种冰一般的感觉,爱心协会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车尾排放出来的黑烟从某些缝隙溜进车内,被吸入身体产生一种难受的感觉。满满一街的汽车,外壳反射着冬日凄凉的淡黄,如冰一样,冻结了人们的爱心,在人与人之间,生成一层逐渐增厚的隔阂。我不敢打开车窗,我想车外的空气绝对是让人无法忍受的。
  时至今日,爱心协会组织的去探访孤儿院的活动,才在学校一推再推之下侥幸活了过来。然后我带着大袋小袋自己掏钱买来的礼物上车来到佛山福利院。
  没所谓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这样摇晃中度过,也不知道生命是不是就因为这样而消逝的。下了车,寒风卷着路上的瘴气吹了过来,我不禁拉了一下衣领,厌恶地快步跟了上去。
  石砌的门口,和学校的那个一样,冷漠地板着脸,给人一种残酷的感觉。我走了进去,污渍和灰尘堆积的楼梯,阴暗的过道,因多年失修而留在墙壁上锈黄色的水渍,让人有种走在鬼屋里的感觉。四周的黑暗像一只喘息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把人撕碎。
  走了很长的楼梯,有人提出了疑惑:“怎么二楼这么高啊,不对劲,我们还是回去吧!”但她被人群推搡着仍是走了上去。走了足足四层楼梯,我想,这里应该是四楼吧,见到一个门口。还没有踏进去,就听见一个女人刺耳的声音:“哦哟,都是些什么人呀,怎么可以乱走?”语气尖酸刻薄,听得所有学生都皱起了眉头。
  有人站出来讲明了来意,那女人穿着医生一样的蓝色消毒褂袍,眼睛看起来就是个凶狠的人。我走了进去,四周还是那么昏暗,只有窗户透着白寥寥的光,显露了这里大概的轮廓。呼吸,有股很浓的消毒水味。这时,我听到好几个稚气的声音响起:“哥哥,姐姐……”
  我扭过头去,只见到一面磨砂的玻璃,里面有许多瘦弱的影子,看不到外貌,那些应该是孤儿了吧。“嚷什么嚷,都成个什么样子,坐着,别出声……”那个女人走上去用力敲打着玻璃说道,听得我们一行人头皮发麻。房间里顿时失了声,只剩下浓重的呼吸。
  “你们走错地方了,二楼才是你们该去的,你们下去吧。”女人说道。
  我们在面面相觑中来到二楼,环境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一道小型铁栏横梗在楼梯上,冷漠得几乎不近人情。有人来接应我们,没多看我们几眼,只说:“哟,跟我来。”
  放下了行李和礼物,一房间的小孩子门都拥了上来。女生们退了两步,才上前去和小朋友说话。我闭上眼睛,这些小孩好可怕,我又睁开了眼,试图让自己适应这一批身体有缺陷的孤儿。他们一见到我们就雀跃起来,嘴里喊着哥哥,姐姐,甚至我还听到,有人在喊:“妈妈”。

瞳(2)
我们放下礼物,他们想伸手去拿,被他们的老师拦住了,她们把孩子赶回去,对我们说:“这些礼物让我们收起来吧,他们不需要太多,有的也不能吃糖,有的还不会玩这些玩具。”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点点头。
  接着我们和这些小朋友们玩游戏,给他们讲故事,唱儿歌。小孩子们兴奋得乱成一团。或许,他们太久没有人一起玩了吧。一个孩子抱住了姬,姬也把他抱起来,谁知那个小孩就再不肯从怀抱中下来了。姬只好一直抱着他,最后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他下来。姬说,我抱他的时候,他搂着我叫:“妈妈”,我当时就有种想哭的感觉。
  一个女孩坐在我的前面,她依偎在我的膝盖上,像一只依偎在亲人旁边的小猫。她抬起头对着我笑,露出黄色的牙齿,我苦笑着。说真的,我害怕她,她并不健全,我怕见到这些,很想走开,又怕她会难过。
  她伸手拉住我的手,首先是手臂,或者她怕那里抓不稳,又伸手抓住我的手掌。掌心有温柔的温度传来,我才发现,我的比她的还要冰凉。她还是仰着头笑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手掌抓得很紧,让我觉得有点疼痛,但我不能说出来。
  我无法走掉,她很喜欢抓着我的手。她又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抓住我另一只手,她歪着头笑,她一直讲的只有两个字:“哥哥……”
  我“嗯”了一声,她开口说:“哥哥……”我苦笑着点点头,问她:“什么事啊?”她还是同一副表情,嘴里说道:“哥哥……”我顿时问不下去了,我对着她笑,她也笑,她笑着对我说:“哥哥。”我也习惯了被她一直牵着手,用手心的温度温暖对方。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我的泪已经溢满了眼眶,不过我戴着眼镜,应该没有人发现,她们在和其它小朋友玩游戏。我也让她一起去玩,她拉着我的手,点点头,松开,又摇摇头,接着抓紧我的手,嘴里对我说:“哥哥,哥哥……”我点点头,和她拉着手坐下,给她讲故事,说笑话。
  其实我知道的。你可以说话,你很想和我说话,但是你不知道要说什么。你叫我“哥哥”,完全是因为你的本能,你一定没有哥哥吧,你只是想叫我哥哥,只是想叫。
  这时我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那双黑的如此澄澈的眼睛,找不着一些杂质,黑得让人望着时怀疑是不是会陷进去。总之我是被这双眼睛定住了,因为我从这片幽黑色的眼睛中看到了东西。
  那是什么,你的寂寞,孤独,伤感,还是恐惧?
  我看到了,就像电影在播放,只是听不到一丝声音。我看到了,一个高高的男生拉着你的手,在马路上走着,那男生一直和你说话,逗你开心,你很喜欢抬头看着他的侧脸,然后微笑,你们一直走,毫不理会身边经过的冷漠无情的行人。你们衣衫褴褛,却毫不在意,这时候,那男生回了一下头。
  我表情瞬间凝固了,我甚至怀疑时间是否也停了下来。因为那张脸,那张脸竟然是我。不,再看真些,这个人不是我,只是很像我,他的头发很直,脸型也消瘦。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我想问一下你,却发现自己的四周只是一片深邃的黑。我的眼睛又回到了画面上,你们牵着手正在过马路,绿灯,这是人行的绿灯,突然一辆大货车呼啸而来,向你们冲来,不要!我尖叫起来,几乎是嘶喊,可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画面在旋转,那男生的双手出现在眼前,用力地把你推开。砰,男生被大货车推向了半空,鲜血在阳光下飞溅,似乎诉说着瑰丽的神话。大货车刹了一下车,但很快又启动引擎,逃走了。
  我已经不能呼吸,你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那男生身边,你摇着他浑身鲜血的尸体,你发现,他还保留着推你的那个姿势,嘴角边用鲜血写成了微笑。我看着你的口型,终于听到了声音:“哥哥,哥哥……”
  我的手上一阵剧痛,回过神来,发现你还在我身前坐着,喊着我,叫我哥哥,你的指尖几乎刺伤了我的手掌,红得要流下血来,我抬头,望你,你焦急得快要哭了,见到我的微笑,你才放松了手,也对着我笑了起来。
  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吗?我看了看四周的同伴,他们的游戏才刚开始,难道刚才只是过了一秒?但为什么我觉得足足有了几个世纪之长?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脑海里还清晰地浮现出最后的画面,真实得身同心受。
  走的时候,那女孩是被老师拉开的,她哭了,我心中虽然不忍,但还是迈步离开了孤儿院。黄昏中的孤儿院,镀上了一份沧桑,落寞。我回头,看不到任何景物。
  后来听老人讲过一个关于“瞳术”的故事。那个在孤儿院看到的瞬间故事又浮在我的脑海中。
  

煤矿场的魔术师
煤矿坍塌事故的事发地已用封条隔开,我正在不远处的简易帐篷内做调查笔录。这时,一个救援队员带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儿走了进来,对我说:“这孩子说要找他爸爸,你帮忙查查谁是他的亲属吧。”说完,他便匆匆出去了。
  我点点头,把这个穿着简洁的孩子抱到椅子上,又递给他一杯水,用温柔的语气问道:“小朋友,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黄永富。”男孩抿了一口水,认真地回答。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桌面上工地工人名单浏览了一遍,没有发现叫黄永富的,我以为自己看漏了,又从头到尾仔细审视了一遍,却还是找不到这个名字,我把几个谐音近似的姓名找出来给他,男孩看了之后很认真地摇头,告诉我,这里面没有他的父亲。
  我的第一反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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