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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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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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耗费青春与美丽。”萧啸从没有一下子说过这么多的话。

  “你这不是在批斗自己吧?我看说得很精辟,应该给你悔过自新的机会。” 

  “这次,我是真心的,不蒙你。”

  “那你现在谈谈,被人玩的滋味怎么样啊?”

  “如果人死了能复活一次,我现在就要去死一次。不过,有一点,我要申明,以前的女朋友,我也都是诚心对待的,而且对她们也都很好,我心里不亏。”

  “柳依依跟我说,你说你喜欢沐汀蘋,不喜欢她?”

  “她还说喜欢你呢?这可能吗?要说,我宁愿喜欢沐汀蘋,也不想跟她呆一起。”

  “那你还喜欢柳依依吗?”

  “这不废话吗?我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不过,到最后谁被谁玩还不一定呢?”萧啸看上去有点愤恨。

  “到现在为止,被玩的人一直是你,你还好意思这样说。有‘牺牲’,也是你先‘牺牲’。”

  “其实,我是一只迷途的小羊羔。从明天起,喂马,辟柴,周游世界,做一个不需要爱情的诗人。”

  “那你老实交代,在这场‘战争’中,你已经‘牺牲’了什么了?”廖漻问这话的时候,全身感到一阵强烈的反应。

  “在中秋的晚上,我就吻了她了,然后,我坐在江边,一直紧紧抱着她。”萧啸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哦,那天就已经这样了啊!”廖漻听到“吻”这个字,一阵哆嗦。

  “其实,这些都是柳依依主动的。要不是她先主动,我哪敢啊!你还真别说,依依在吻我的时候,还真有一套,那种感觉,令人顷刻销魂。她在接吻的时候很专注,第一次就把舌头深深得伸进我嘴里。我当时就楞了,现在想起来,回味无穷啊!”萧啸显出淡淡的忧伤的神情。

  廖漻勉强得笑了笑,脸上像是抽搐了一样。

  “以前跟小女生接吻的时候,只是嘴唇有稍微的接触,但那种感觉也是非凡的,是软软的,甜甜的,美妙极了。”萧啸讲到这些的时候,沉迷在自己的感官里,完全没有看到廖漻的反应。

  萧啸接着说:“我跟依依接吻多了以后,我渐渐发现,依依好像对接吻有种特殊的嗜好,我也越来越觉得,她是因为接吻,才跟我谈恋爱的。后来,我就在镜子里观察自己的嘴唇,连我自己也觉得好笑,我越看越觉得,我的嘴唇原来真的是长得很好看的。这样,看着看着,就嗤笑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性感,太性感了。”

  “时间不早了 ,我得走了。”廖漻觉得全身的血液快沸腾了,心口像被什么灼烧着,一股一股热浪往上涌。

  “时间还早,着急什么,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萧啸熄了烟头,摁住将要起身的廖漻。

  “我真的有事,下次再聊吧!”廖漻站起来了。

  “那沐汀蘋生日你去吗?还得给她买礼物呢!”

  “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吧!”廖漻向外走出去。

  “难道你不知道?沐汀蘋她休学了?”

  廖漻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是她的事,我先走了。”

第二十三章
回到寝室,廖漻什么话也没说,脱了裤子衣服,就急忙睡下了。

  即使是这样子,廖漻还是摆脱不了萧啸说的那些话。他满脑子都是“接吻”的画面。从电视剧中看到了,在电影里看到的,在路边看到情人们接吻的镜头,全都跑进廖漻的脑海里。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而这些镜头毫不理会他的反抗意念,像冰雹一样砸下来。他像被点燃的草原,烧起来。熊熊的烈火,廖漻全身燥热,汗水淋漓。

  廖漻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与自己对抗。过了有两个小时,廖漻终于入睡了。

  上半夜,廖漻入睡以后脑子顷刻放松下来,像个婴儿。

  过了午夜,廖漻的脑海得过休息之后又开始活跃。那个女孩又出现了,廖漻也紧张起来。在这场梦里,廖漻突然想去亲吻那个女孩,他称之为“殇之雨朵”的女孩。当时在他前面的村子着火了,他在找殇之雨朵。殇之雨朵下得躲在了树丛里,他找到后,看着受惊的殇之雨朵,想到是却是去抱着她,并有股想亲吻殇之雨朵的冲动。

  可就是那么点的距离,廖漻费了半天的劲还是没有接近一点。等到快接近的时候,廖漻突然惊醒了,浑身都是虚汗。

  廖漻让自己静了静,回过神来,打开手机看了时间,差不多四点了。他坐起来,摇了摇头,却是一阵眩晕。

  在他起身试图走下床时,他惊呆了,他的内裤湿了。他一屁股坐下了,但又很快下床,急忙在柜子里找内裤。由于没有光线,廖漻怎么也找不到。他开始气喘。

  他换了内裤,然后把换下来的用塑料袋包好,藏在柜子的角落里。

  等这些都做完了,他失魂落魄,走出寝室门,坐在走廊地砖上。这样一直到天亮,廖漻不断责备自己,开始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是不配再去画殇之雨朵了,而且连想都不能再去想了。自己完全是一个罪人,带着耻辱与卑鄙,只能做一个猥琐,而与肮脏为伍的人。从此以后,就得与纯洁和美丽断绝往来。

  “这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好几天,廖漻一直都念叨着这句话。他虽然对自己的沉沦心有不甘,可事实已经造成,他有再大的勇气都提不上来。纯洁这种东西是很难办的,有了一点污染,就不可挽回了。这么多年来,廖漻一直都小心翼翼,维护心中的那片圣洁之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为此,他不得不整天像个嫌疑犯,对什么动静都敏感。一方面,他是疑犯,而另一面,他又是自己的法官。这些剧烈的矛盾强化了他的内心的冲突,使他终日生活在恐惧之下。

  周末,因为这个,他不想再画画了,所以,也不必要去池天老师的画室了。

  周五下午,池天老师就来电话了。

  “廖漻,今天晚上还来吗?”池天老师的语气很诚恳。

  “哦,池天老师啊,我不打算来了。”

  “你还是来吧,我画了几幅油画,想让你看一下。”池天老师有点央求的意思。

  “这样子啊,那好吧。”其实,廖漻也想给自己个台阶下,让自己再尝试下,忘掉以前的一些事,重新开始。

  “你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自廖漻呆在画室一个周末以后,沐汀蘋就也一直呆在画室了。

  她也试着去绘画了,画中的人物总是廖漻。

  她的房间与廖漻的紧挨着。在沐汀蘋看来,廖漻始终在那个房间里,他那个人在不在是无关紧要的。因为即使廖漻真的在,沐汀蘋也不会看见他的。现在是,只要这个房间在,沐汀蘋就有了依靠,她不会感到思想上的空落和心灵上的空虚。

  对于这么一个女儿,沐汀蘋的父母也是没有办法。既然女儿有要过自己的生活,那就由着她来好了。然后,照顾蘋儿的任务自然落到了表姐池天老师这儿。

  池天老师也是不忍蘋儿这么受自己的折磨与压抑,她想办法至少也应该让廖漻在很长的时间内真的在房间里。这样,蘋儿做的一些事才真的有意义,否则,她的精神肯定会崩溃的。蘋儿还小,没有这么大的承受能力。

  等到周五,池天老师实在不能再等了,她打电话给廖漻,而廖漻也终于答应来了,这让池天老师着实松了口气。

  不久,廖漻背着包就出现在画室了。

  “池天老师,多谢你的邀请,我来了。”

  “嗯,来了就好,请坐吧。要喝点茶吗?”

  “给我点白开水就行了。”

  “这个星期过得怎么样啊?”池天老师递了杯水给廖漻。

  “老师,你的画呢?听你一说,我就好奇了。”

  “来,跟我来。”池天老师把帘子拉开,“这就是我向你所说的几幅油画了。”

  “老师,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在这里看会儿,待会儿有问题直接来问你。”自内裤事件以后,廖漻在任何时间都只想一个人呆着。他怕别人看穿他内心和外表的肮脏。他拒绝与人交流,他不想说话。他目无表情卑微得走在学校里,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因为他也不想通过穿着和表情传递任何信息。他想隐没自己,把自己丢在茫无边际的草原上,或者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也许他也想过,让黑暗来包围自己,在阴暗的角落里,变成一只甲壳虫,就像卡夫卡在《城堡》中写的那样。

  “我应该遭受黑暗!”但廖漻却本能得拒绝黑夜。即使埋葬,也应该在草原上,或者白雪之下,以示他一生对美的忠诚。

  廖漻在池天老师的油画前默立。长久的时间。油画的色彩是强烈的,对于廖漻来说是刺目的。但这次,廖漻很愿意走进这眩晕的世界。

  廖漻找到正在看书的油画的作者,直截了当得问:“你的男朋友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要离开你?”

  “你凭什么说他离开我了?他一直都没有离开我。”池天老师被突然的发问惊吓到了,声音有点生硬。

  “他是不是死了?”廖漻咄咄逼人,毫不退让。

  “没有,没有 ,他没有死。”池天老师强忍着疼痛,强制着精神,慢慢说道。

  “你的画给我的信息就是这样的。”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我需要静一静。”池天老师不知道如何向别人诉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交代,就一直避让这个问题,“请把门带上。”

  廖漻把门关上,听到“嘭”的一声,才从刚才的神经中醒悟过来。

  “我怎么能够这么失礼呢?我这是怎么了?池天老师一定有她伤痛的过去,我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廖漻自言自语,并使劲得抓自己的头发,“我一定是伤害到池天老师了,她对我这么好,我却这样尖锐得去伤害她,一再逼问她,我不是人。”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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