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面部表情僵硬:“听你口气好像这是件好事似的。”
我耸耸肩。
“别想了,贝拉,否则我们只好绕纽约一圈,又回到福克斯了。”
“什么?”
“你知道吗?如果我们迟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你送回到查理的身边,我不想你发生任何事情,你明白吗?”
“明白,爱丽丝。”
她稍稍向后,以便能看着我:“不要惹麻烦!”
“我保证。”我答应道。
她眼珠转了转。
“让我们仔细想想,看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她手还是搭在我的肩上,但是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放在脸上,用手指搓着太阳穴。
我惊奇地盯着她看了好久,最后,她一动不动,脸像雕塑一般。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要不是我事先知道她在想事情,还会以为她睡着了,我不敢打断她的思路。
我希望有什么安全点的事情好想想,不敢去想等待着我们的恐惧,更不敢想万一我们失败了怎么办。我怕自己叫出来。
我不能预料任何事情。也许,很幸运的话,我可以救回爱德华,但是我没有天真到以为救了他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和以前一样,他没有理由再喜欢我了。再见到他然后又失去他。。。。。
我忍受住痛苦,如果它是救回爱德华的代价,我愿意这么做。
他们在看电影,我旁边的人戴上耳机。有时候我看着小屏幕上的人影在晃动,但是我根本搞不清楚那电影是恐怖片还是爱情片。
好久以后,飞机才开始降落纽约,爱丽丝坐着没动。我开始发抖,伸手想碰她,但又收回来。这样来来回回好多次,知道飞机砰地着地。
“爱丽丝,”我终于叫出来了,“爱丽丝,我们得下了。”
厌恶 (2)
她慢慢睁开眼,晃着脑袋四处看看。
“有什么新发现吗?”我小声问,对另外一边的那个男人保持警惕。
“没有什么,”她声音小得我几乎听不见,“他走近了,正在想怎么开口发问。”
我们必须赶去换机,这样很好——比干等着好。飞机一起飞,爱丽丝就和之前一样,以同样的姿势闭上眼睛,我耐心地等待着。天黑了,我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和遮光板一样黑的天空。
真庆幸我训练了还几个月如何控制我的思想,虽然不管爱丽丝怎么安慰,我并不打算活着离开,但我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些恐怖的可能性,相反我开始想一些小的问题。比如,回到家后,我要怎么对查理说?这个问题够我想上几个小时了。还有雅各布怎么办?他答应过等我,但是这个承诺还有效吗?我会一个人住在福克斯,孤独终老吗?也许我根本不想活下去了,不管发生什么。
感觉像是在几秒种后,爱丽丝摇摇我的肩——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知不觉睡着了。
“贝拉。”她轻声叫我,但是其他人都在沉睡中,她的声音先得有点大了。
“怎么了?”
爱丽丝的眼睛在后面的灯光下微微发亮。
“没有什么,”我问道,有点晕呼呼的。
“当然,贝拉,别睡。我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告诉我。”一位乘务员轻轻走过来:“两位女士需要枕头吗?”他轻声细语,仿佛是对我们大声交谈的指责。
“不用,谢谢。”爱丽丝给他一个微笑,她的微笑非常迷人。那位乘务员愣住了,转身的时候晕头转向的,差点绊倒。
“告诉我。”我几乎无声地说。
她对着我的耳朵说:“他们对他有兴趣——认为他的才能非常有用,他们想给他职位。”
“他会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但肯定很有趣。”她又笑了笑,“这是第一个好消息,他们开始行动了;他们不想毁了他,‘太浪费’——阿罗会这么认为,这就会使他想尽办法。他计划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但这还不能使我充满希望,我并未能像她一样能松口气。我们迟到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如果我没有进入沃特拉城,爱丽丝就会把我拖回家。
“爱丽丝?”
“什么事?”
“我不明白,你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有几次,你预料到很远的事情——还没发生的事情?”
她眉头紧锁起来,我猜想她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因为很近,就快要发生,所以很清楚,我只是集中注意力罢了。该发生的事情中就会发生的——这些只不过是些苗头,而且我比你更明白我的同类。爱德华和我关系更紧密,也就更容易了。”
“你有时候也明白我。”我提醒她。
她摇摇头:“没那么清楚。”
我叹了口气:“我真希望你能预料我的未来,最开始的时候,你还没遇见我就预料到……”
“你什么意思?”
“你预见到我会成为你们中的一员。”我挤出这句话。
她叹了口气:“当时确实有这个可能。”
“当时。”我重复她的话。
“事实上,贝拉……”她犹豫了一下,做出了选择,“说实话,这听上去有点荒唐,我正考虑是不是干脆把你的命运改变。”
我盯着她,惊呆了。立刻,我顶住了她这话的诱惑,万一她改变了主意我会很失望的。
“吓着你了吧?”她问,“我想这就是你想要的。”
“是的!”我喘着气,“爱丽丝,现在就做吧!这样我就可以帮助你——不会拖你后腿,咬我吧!”
“嘘,”她提醒我,“理智点,”她小声说“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明天必须赶到沃特拉。你需要在痛苦中熬几天。”她做了个鬼脸。“我认为其他乘客会惊慌失措的。”
我咬了咬嘴唇:“如果你现在不做,以后会改变主意的。”
“不会的,”她皱了皱眉,有点儿不高兴,“我不会改变主意,但是他会生气的,不过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心跳加速:“他完全没有办法。”
她静静地笑着,又叹了一口气:“你太相信我了。贝拉,我不确定自己能够做到,可能最后只会杀了你。”
“我愿意冒这个险。”
“你太怪了,哪怕在人类当中你也是很怪的。”
“谢谢夸奖。”
“这只是假设,不管怎样,先过了明天再说。”
“好的。”至少我觉得要是活过明天,我就有希望。如果爱丽丝信守诺言,如果她没杀了我,那爱德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到处走,我就可以一直跟着他。我不会让他花心的,或许,要是我变得美丽、强大了,他就不会花心了。
“睡吧,”她对我说,“有新的消息我会叫醒你的。”
“好的。”我应了声,知道自己再也睡不着了。爱丽丝收回椅子上的腿,双手抱膝,额头趴在膝盖上,开始专心地听了。
我靠在椅子上休息,看着她,接下来就记得她看着东方微白的天空,关上窗户。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他们跟他说不行了。”她平静地说,我注意到她的热情全无。
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哽咽:“那他打算怎么做?”
“开始很乱。我只能听到一部分,他计划变动很快。”
“什么样的计划?”我追问。
“最糟糕的时候,”她说,“他决定去捕猎了。”
她看着我,知道我没完全理解。
“他不想让卡莱尔失望。”我嘀咕着,即便到最后关头。
“也许吧。”她表示赞同。
“还有时间吗?”我说着,舱内气压有所变化,飞机准备降落。
“我想是的——只要他不改变目前的计划。”
“什么计划?”
“很简单,他想走到阳光底下去。”
走到阳光底下,就这样。
这就足够了。爱德华站在草地中间——闪闪发光,好像他的皮肤是由上千颗宝石组成的——对此我记忆尤为深刻,任何人看过这样的情形都不会忘怀的。沃尔图里如果不想引人注目,就绝不会允许这事发生。
我看着窗外的微弱的晨光,“我们赶不到了。”我小声说着,喉咙哽咽。
她摇摇头:“现在他正看着热闹的人群,他想等到人最多的时候。他选择了钟楼下的中心广场,那边的墙很高,他会等到太阳当头照的时候。”
“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是的,如果我们够幸运,而且他没有改变计划的话。”
飞行员走到机舱连接处,先用法语,然后用英语,宣布我们即将降落。指示灯闪烁提醒系好安全带。
“从佛罗伦萨到福克斯要多久?”
“根据你行驶的速度而定。。。。。贝拉?”
“什么?”
她打量了我一番问:“你是否强烈反对我偷车子?”
一辆崭新的黄色保时捷在我身边急停下来,车声后面镶嵌着银色的“最强涡轮TURBO”字样。拥堵的机场中,在我身边的行人都盯着我们。
“快点,贝拉!”爱丽丝急切地从车窗里喊我。
我跑到车门,钻了进去,恨不得套双黑袜子在头上。
“爱丽丝,”我抱怨道,“你怎么不挑选个更显眼的车子啊?”
车内是黑色的皮革,车窗也是黑的,在车子里面黑糊糊的,挺安全。
爱丽丝已经穿梭在车辆当中——穿过车辆之间的空隙,我赶紧摸寻到安全带系上。
“重要的是,”她纠正我说,“能不能偷到一辆更快的,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运气很好了。”
“恩,相信碰到路障的时候会很舒服的。”
她笑了笑:“放心,谁要是设路障的话,我保证超过它。”她踩足油门,好像为了证实她的话。
我本来似乎应该欣赏窗外的佛罗伦萨和托斯卡纳的风景。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远行,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但是爱丽丝开得太快,尽管我相信她的车技,但还是有些害怕。我太焦急了,而没有心思好好欣赏窗外山脉和古城堡的墙。
“你看见其他东西了吗?”
“好像有什么活动,”爱丽丝说,“一个节目,街上都是人和红色的旗子。今天是几号?”
我不是很确信:“十九号,也许?”
“真讽刺,今天是圣马库斯节。”
“什么意思?”
她冷笑道:“这个城市每年都要庆祝这一节日。传说一个基督徒传教士、沃尔图里的马库斯神父一千五百年前把所有的吸血鬼逐出沃特拉城,传说他在罗马尼亚驱逐吸血鬼过程中牺牲了。当然是一派胡言,他从未离开过这座城市,但是一些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