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自己的夫君不算痴吧!她总是认为会孤独一生不需任何人为伴,现在她知道错了。
毅然下嫁的决定是对的,她在这场不被期待的婚姻中获得怜惜她的夫君,想来也是意外拾来的福份,她当会好好珍惜。
「屋前有个小空地可以做点生意,看要卖卖糕点或是供应茶水,我听说娘的手艺不错,会不少江南甜食,小弟和妹子帮着吆喝,相信生活很快能安定下来,不用看人脸色。」
「你连这也做了安排了?」他到底想她落多少眼泪。
微讶的长孙无垢感动在心,她知道他是用了心要让她安心,不必拘泥家世的悬殊而不肯坦诉地向他诉说心事。
而他也顾虑到她的颜面问题,明白她的自尊有多强,即使贵为皇甫家的少夫人仍不愿伸手向人要钱,宁可苦一点自食其力,以免让人说长道短。
皇甫追命无赖的扬唇一笑,「你晓得我除了脑子还有点用处外,你叫我能做什么。」
「你……哼!不许你自贬,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男人,没人比得上。」懂得用脑此只会出蛮力的汉子来得有男人味多了。
「咳!咳!娘子,你见过很多男人吗?」他不是滋味的一睨,忍着不做出吃味的表情。
「是不少……」一听他忽地气岔的猛咳,她顿时一怔的多看他两眼。「市集游民,贩夫走卒,绣庄的老板、茶楼的小贩、药铺的大夫、学堂里的夫子……我的确见过不少男人。」
「喔!是这样呀!」他笑出声,神色不若之前的僵硬。
「夫君心里不舒服?」她想笑,但怕他难为情。
皇甫追命本想摇头否认,可是在看到她眼底的笑意,他也笑了。「是有点。」
他早知道自己有个聪慧过人的妻子,他那点心思哪瞒得了她那双明媚双眸。
与其被取笑还不如自个承认,免得遭讥是掩耳盗铃的贼,当场被逮还不知道所以然,以为是行踪不够隐密遭人发觉。
「夫君用不着为了这点小事烦心,除非君先负我,否则我绝不负君,生同时,死同穴,三生情缘寄予君。」她的心永远属于他。
闻其真心,笑拥娇妻的皇甫追命却有些不安,胸口沉重地不愿让她失望,不负她亦是他心之所愿,三生三世心结同心圆,永不分离。
可是他担心娘亲的算计,她一心要与舅父结成亲家,藉着结合两家的势力压抑云姨娘,不让离弟取代嫡长子的地位。
虽然他必须说他们多虑了,离弟志不在此,可是两个女人的仇恨源自爹亲的多情,导致两人明争暗斗多时,互为争宠各出奇招。
即使爹亲云游仙乡已多年,然而其种下的心结难以拔除,表面上相安无事,私底下仍暗潮汹涌,不肯示弱以其子的成就为炫耀。
而他因久病缠身致使娘亲落了下风,不时受云姨娘冷嘲热讽,并为生子康健而洋洋得意,使得娘亲一口怨气堆积在心中,老想着要扳回一城。
他身体逐渐康复是她最好的筹码,如能加以利用是再好不过,要是能让云姨娘从此抬不起头和她一争长短,也许她才会觉得满意。
他该如何推避柳家表妹,不让深爱的妻伤心难过呢?
「对了,娘子,用完早膳后就到书房吧!还有一堆事等着你我去处理。」他要让她握有实权,成为名副其实的皇甫家少夫人。
「等等,什么事要我去处理?」
「你总要学着如何当家,身为皇甫家未来主母,你的事可多了,首先要弄清楚咱们家月人多少、开支多少,能有多少盈余……」
「等……等一下,我被你搞糊涂了,这些事不是娘在处理吗……」
若她接手后就不是了。但他没回答,待两人换好衣后一迳拉着她走,卖命一整晚,此际他的肚子很饿。
「你……你到底拉我到哪里……唉!算了,我不问你,你闷声当你的哑巴,横竖不可能将我转手卖了,我以夫为天,任凭你摆布,夫大妻小,我很认命不喋喋不休……」
不喋喋不休?
那他耳中听见的不满是出自幻听喽!
眼泛笑意的皇甫追命握着妻子的手,故意卖个关子想看她娇嗔风情。
虽然她铁定会有怨言,怪他拐了她,是十足的阴险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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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垢的确有怨言。
但不是为了丈夫阴她一回,设计她取代帐房一职,手握大权得以管理一干下人,并用实力让他们另眼相待,不再怀疑她的地位是架空,实则比丫头还不如。
她的怀柔政策成功,有功必赏,有过暂不罚,犯满三次再一次惩处,由领头的下人们自行裁定要受什么样的惩罚,交由管事执行。
因此,她得到不少心悦诚服的人心,一致认为她有能力接下当家主母的位置,让老夫人得以放手,安享晚年,可仍是有人对她心存不满,不时在背后编派是非。
她不可遏抑地妒嫉起柳堤芳,府里最近风风火火的传起丈夫即将收表小姐为妾,满腔醋意的她认为是夫君违背了枕边誓,他答应过她这辈子只有她一人。
「……唉,表小姐也真可怜,你知道吗?表小姐这个月的月俸被那女人一砍就是一半呢!」
「什么?!我就说这女人是扮猪吃老虎,装什么柔弱的样子,全部都是假的。」
灶房里,陪着冬月拣着菜叶的徐嬷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现在府里的下人全叫那女人收买啦,只剩冬月的「良知」还没被泯灭,两人不与众人「同流合污」。
「是啊,也不想想她能进皇甫家门是谁的功劳,居然敢跟太少爷告状,说我什么吞了要给她娘家的钱,我真是冤枉啊。」
「过河拆桥,哼,太少爷和夫人都被骗得好惨……不行,我越想越气,我要去提醒少爷一声……」
「欸欸,别这么冲动啊,人家现在正得宠呢,你这样冒冒失失跑去能讨得什么便宜。」徐嬷嬷拉住她。
冬月没好气的再坐下,满肚子火无法消,这时,柳堤芳的丫头翠儿来到灶房一问——
「我们小姐犯了思乡病,想吃家乡闻名的烧鹅,不知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人会做?」
冬月和徐嬷嬷对视一眼,露出抹不怀好意的窃笑。
「有有,烧鹅是吧,府里正好有只养得肥美的鹅待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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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院的厅里,长孙无垢冷眼端坐,下唇轻啮地看着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的身影,忍着不表现得像个丑陋的妒妇。
「表哥,尝尝我做的银耳莲子汤,这天热得很,吃点凉补消消暑。」天燥心也躁,喝点凉水降降火。
「不用了,堤芳表妹,我刚用过你嫂子准备的豆腐煲,现在胃还胀得很。」就算饿了他也不敢用,那两道锋利的目光正盯着他的背,他要敢收下就真的死定了。
「豆腐哪比得上莲子汤,那是穷酸人家的玩意儿,咱们富贵中人应该品尝上等美食。」豆腐是贱民主食,难登大雅之堂。
眉尾轻挑,长孙无垢不置一语由着她发表高见,她倒要看看「富贵中人」有多少骨气,能一再接受挫折。
「不,我偏爱淡淡的豆腐煲,口味清爽微带回甘味,爽口滑顺十分清甜,莲子汤就太甜了,吃多了容易腻胃。」别再来献殷勤了,我不打算再纳妾。
「那好,下回我也煮一道豆腐料理让你暖暖胃,吃得太寒伤身。」即然他喜欢豆腐,她就投其所爱。
「表妹的用心为兄实在愧不敢当,这会儿我爱吃豆腐煲,可天天吃就受不了,表妹大可不必为兄太费心。」皇甫追命温雅的推却,意要她不要太勤奋。
但是他的拒绝看在柳堤芳眼里另有一层含意,以为他心疼她洗手做羹汤会伤了纤细玉手,故而娇羞的含情脉脉,频送秋波。
「不费心、不费心,这是我份内该做的事,表哥用不着挂心。」她一定会好好服侍他,让他更加怜惜她。
「嗄……」这……
份内之事?
皇甫追命僵笑的看了妻子一眼,心头暗自一惊,她竟连抬头看都没有,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生气了吗?
「对了,表哥,我请灶房帮我准备了一只烧鹅,味道还挺不错,不输我们家乡口味,我还有半只,拿来让你尝尝好吗?」
「烧鹅?」长孙无垢敏感的抬起头,今天看到鹅相公上回在湖边追到的那只母野鹅,孤零零地在院子里独自晃荡时,她就心里一突,隐约有个不太好的预感,只是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鹅相公。
「有什么不对吗?」柳堤芳回头一睨,这女人整顿晚餐都没开过口,忽然对烧鹅有兴趣是想吃吗?
门都没有!
「我记得这阵子城外农家闹鸡瘟,连带鹅鸭之类飞禽也很难买到,难道……」
「什么鸡瘟鸭瘟的,你可别瞎说,冬月丫头给我送来烧鹅时就说过了,这是府里自己养的,保证肥嫩好吃。」
脸色一变的长孙无垢唤来秋菊,「快去找找鹅相公,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柳堤芳不解地道:「鹅相公是什么东西呀?瞧她这么紧张的样子。」
皇甫追命呐呐一笑,不想解释鹅相公是自己的分身,当初代他和娘子拜堂。
几个下人来把一桌的残羹剩肴收下去,见柳堤芳还没走人的意思,长孙无垢只是冷笑一记,迳自拿起一些帐本看着。
「表哥,我看月亮都出来啦,不如你陪我去花园赏赏月。」
「呃,我还有些商行的帐本得看,表妹你还是找别人陪你看,或是早点回房歇息吧!」
天哪!谁赶快来把柳家表妹带走吧!娘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欸?表哥,你热吗?我帮你擦擦汗。」她拎起手绢就要住他额上拭去。
「不,我……」不热。
但令他惊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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