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喝速溶咖啡?”我取笑她。
“你与余维之一样可恶!”
兵分两路,没过多久一切搞定,余维之提着行李先去停车场取车,我与夏露留下来查看还落了什么东西。
“这留着,这不要,这扔掉。”夏露清理完电视柜,最后将目光锁定床头柜上的香水百合上,“这……”
“这留着。”我大叫一声,扑过去将花拥入怀中。
“都快蔫了,还大老远抱回去干什么?”
“哪有。”
“你若喜欢,叫那人再送你一束好了。”
“只怕是再也没机会了。”我最后望了一眼露台上那把双人沙发,轻叹一声道,也许,我与林辰的相识、相知,仅限于医院露台上那三四平米的空间。
抱着香水百合,与夏露一道向电梯走去,途经护士站,看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排排照片,走近一看,苏醒的照片挂在头一排中间,照片右侧写着他的姓名、职务职称以及专业所长。
“像这样的照片,每个科室都有吗?”我转过头去问夏露。
“是啊。”也许是墙上的照片令她想到什么,她对我说,“苏醒让我转告你,今天他在市第一医院有个会诊,所以不能来送你了。”
“我们去骨外科。”我突然回转身,与夏露四目相对。
“去干吗?那边守卫森严,我们是没办法见到季文尘的。”她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对季文尘没有兴趣。”
“那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了再告诉你。”我率先向电梯口走去,回过头见夏露一脸不情不愿,向她眨眨眼说,“我们在上面多逛逛,让你的仇人在下面多等等。”
此计正中她下怀,她眼珠一转,立即大步跟了上来,斩钉截铁地说:“好!”
骨外科就在眼科楼上,嫌等电梯太麻烦,我与夏露转而走安全通道,上楼后出门左拐,就到了骨外科的护士站。
我转过身去,那墙上的确与眼科一模一样,挂着众多医生的三寸小照片。
由于骨外科的医生相对较多,右侧姓名那一栏的字体又太小,再加上我的视力问题,找寻半晌,也没能找到我想找的那个人。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些玉照?”夏露站在一旁,不解地问。
“别愣着,快帮我找找照片。”
“找谁的照片?”
“林辰。”
“找他的照片干吗?他又不是 —— ”她看了我手中的百合一眼,眼睛一亮,小声尖叫道,“林辰就是那个神秘的赠花人,对不对?”未待我回答,她又叹道,“真想不到,‘铁面林’居然送花给你,而且还是这么大一束。”顿了顿,她撅撅嘴道,“这有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浪漫的事。”
“我也只是猜测。”
“既然有了嫌疑人,还傻待在这里瞎猜什么?走,我们去找他当面问清楚。”话落,夏露一把拉着我,转身要去医生办公室,嘴里还不满地嘀咕着,“一个大男人,送束花还鬼鬼祟祟,隐姓埋名。”
“他不在办公室里。”我停在原地不肯动。
“为什么?”
“他出差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拆纱布那天,这还是苏醒告诉我的,要不然,我怎会想到来这里找他的照片?”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
“你见过他吗?”
“也没有,只是常听我以前的同学提起过,我想,他应该长得凶神恶煞的,要不然,下面的实习医生见到他怎会跟耗子见到猫似的?”
“那可不一定。”
我与夏露合二人之力继续寻找,过了一会儿,夏露道:“找到了,这里。”
我向她手指的方向凑过脸去,却只看见四四方方一块空白。
“哪有?”
“原来一定是贴在这里,只是因为他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有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人不注意,撕了他的照片与介绍。”夏露笃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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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一章 星空下一场绮梦(13)
“阴谋论,谁会这么无聊!”
“我会,如果我是那名被他骂哭的女实习医生,我一定会这样做。”
“受他训斥,一定是做事未达到他的要求。”
夏露向我怀里的香水百合努努嘴,不以为然地说:“你被他收买了,自然事事为他辩护,凡事都觉得他有道理。”
“才不是!通过这么多天的接触,我清楚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正争执着,我的手机却响起,掏出来看,是余维之拨来的电话。
“他一定等急了。”我正要接听,夏露却一把抢过手机,挂断后还给我,坏笑着向我眨眨眼,“让他多等等。”
“算了,我们下去吧,这里似乎没有他的照片。”
“别泄气,这里没有,有一个地方一定有。我听夏晖提过,医院所有医生的照片、相关资料都上了内部网络,所以说,在那台电脑里应该能看见林辰的照片。”夏露指了指护士站前的一台电脑。
“她会让我们看吗?”我注意到电脑前坐着一位护士。
“你等在这里,看我的。”夏露走了过去,也不知与那位护士嘀咕了些什么,只见那位护士笑着点了点头,开始操作电脑键盘,不一会儿,夏露一脸得意回过头来,对我招了招手。
“不知你是否会失望。”待我走过去,她指着屏幕说。
“这就是林辰?”
屏幕上是一张男人的照片,那人约莫三十岁左右,五官朴实,神情严肃,给人一种特别沉稳的感觉。
他当然不像金刚,与我想象中的林辰也不太一样,但如果我是他的病人,我却愿意将性命交给他。
“那上面为什么没有林医生的照片?”为了证实他不像夏露所说的那样,我问坐在电脑前的护士。
“年初做医生宣传栏的时候,林医生正在国外接受培训,没办法拿到他的照片,待他回国后,不知为何,也一直没有补上。”
我向夏露皱了皱鼻子,示意她输了。
“你知道林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再问。
“这个我不清楚,你得问我们章主任。”
“能不能告诉我们,林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夏露问。
护士看了看我们,又抻长脖子环顾四周,最后压低声音道:“一个字,凶。”
得到这样的答案,夏露向我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不过,他待病人是极好的。”护士补充道,“有一次一位小男孩撞伤了胳膊,家里没有钱医治,是林医生自己掏腰包为他付的住院费。”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辰,那个与我初相识,就为了病人不得不截去一条腿而难过哀叹的骨外科林医生。
只是,为什么看着屏幕上陌生男子的照片,嗅着怀抱里没有署名的香水百合,我却觉得一切只是星空下的一场绮梦。
照片能说明什么,百合又能说明什么?
我熟悉的,只是那浑厚温柔的声音。
仿佛在耳畔,仿佛已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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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二章 十六光年的距离(1)
第二章 十六光年的距离
病假结束后,我去报社销假,刚办完手续,钟立诚就把我叫进他的隔间,说有事跟我谈。
“梁爽。”他像是很难开口,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就停顿下来,一贯舒展的眉头紧蹙着,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
“有事就直说吧。”
他干咳了两声:“是这样的,上面决定,调你去娱乐版。”
“什么?”我按住桌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也许是动作太大,面前的桌子被我带得直摇晃,桌上的物品更是晃得厉害。
他扶住茶杯,慢条斯理地说:“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
“你叫我怎能不激动?”我大声道。
“嘘!小声一点儿。”他向外面努了努嘴。
我看了一眼玻璃隔断外忙碌的同事,尽量压低声音道:“我跟了你两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喜恶,怎么能调我去跑娱乐新闻?”
“不是我的决定,是上面的决定。”
“哼。”我冷笑一声,“一句‘上面’,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真滑头!作为我的顶头上司,你就不能替我据理力争?”
“你要我怎么争?我也只是受人薪俸的小职员。”他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肥墩墩的脖子上现出一条深深的褶皱。
每次逼我做我不情愿做的事,他都是这样装可怜。
“死胖子,又来这一套。”我愤愤地说。
“本来就是,这是高层决定的人员调整,又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社里其他记者都无条件服从安排,你难道不从?”
我默然直立,仍是不甘心就此妥协。
“现在外面世道不好,你不愿干,外面有的是人愿意干。人家拿的薪水比你低,做事不见得比你差,更重要的是,性子肯定比你温和服管,你如果不从,上面顺便把你炒了,还省下遣散费,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钟立诚语重心长地说,“况且,跑娱乐新闻不也是记者,不也能四处采访吗?我还记得两年前你来见工时对我说过,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一名优秀的记者。何为优秀记者?不就是什么样的新闻都能跑,什么样的新闻都能跑得很出色?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一次,你就当是磨炼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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