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事先也没交待,到永春宫的青年才俊多如牛毛,我哪知道谁是谁啊?”绵红趴到我的肩上,大大的眼睛冲我那么一闪。
闪得我从头发机灵到了脚趾头,用力推开她:“死开啦,不帮忙就算了,别发浪~”
“咯咯咯~”她笑得前仰后合:“行啦,姐姐去打听,你别急啊~”
我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好吧,”她的身体似没有骨头,离开我又柔到了靠垫上,纤手绞着手帕:“他花了巨资包下了听涛楼。”
果然不出所料。
我挑眉,静候下文。
“可是,来的时间可不一定,有时十天半个月来一次,有时好几个月都不来,有时来了吃顿饭就走,有时连住三四晚,没个准。”绵红放下手里的帕子,正色道:“所以,你若是想找出他的活动规律,一个字:难。”
“最近呢?”我可没指望这么简单就揪住他的小辫。
而且,我要对付的人是夏洁,他在其次。
“昨天不知带了个什么丫头来吃了顿饭走了。”绵红咬着手指,望着我吃吃的笑。
“得了,”我白她一眼:“你明知道那就是我。”
绵红手里有一本秘密帐本,谁哪天来哪天走,带了些什么人,呆了多长时间,点了些什么菜,唱了哪些曲……她都了若指掌。
所以,你若是想了解南豫的达官贵人的私生活与个人嗜好,从而找准他的弱点,不论是接近他还是毁灭她,找绵红,准没错。
这也是她的永春宫开了这么久,虽偶有闹事的贵妇,却没有人敢真的砸了她的场子的秘决所在。
因为谁都知道,除掉一个绵红并不难,但肯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会引爆一场南豫官场现形记的大丑闻。
这个后果,谁也无法承担。
当然,绵红不象一般的欢场女子,虽然一样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地混着,但真相,她会牢牢地藏在心底。
“怎么会是你?”绵红的惊讶装得很真实。
“别装了,再装就不象了。”我横她一眼。
“真的,昨儿个雪太大,我懒得出门~”绵红的眼底藏着一抹狡黠。
“你就说听涛楼是谁侍候着吧。”我也懒得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接跳到了重点。
“是菊秀~”这次,她的回答很迅速。
“好,把她给我叫来。”
绵红起身,推开窗子,冲着外面嚷了一句:“春枝,让菊秀那丫头给我死进来。”
我忽然想到一个极重要的问题:“绵红,菊秀不会喜欢豫王吧?”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变得很疯狂,友情在她的眼里就会变得格外脆弱。
再怎么讨厌杨予深,我也知道,他其实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加上有权有势,对欢场女子绝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不想拿这件事情来考验我们的友情,更不愿为了一个夏洁,失去一个朋友。
绵红愣了一下,很快明白我的用意:“放心吧,她绝对可靠。”
“那好~”
“绵红姐~”敲门声很快响起。
“门没拴,进来吧。”
吱呀一声轻响,门外进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年约双十,肤色白皙,大大的眼睛里染着丝淡淡的寂寞。
“绵红组,你有客人啊?”菊秀看到我,眼底有一丝惊讶掠过,一闪而逝,落落大方地向我点了点头。
很好,这是个知道进退,不显山露水的狠角色,不是个初出道的雏儿。
难怪她有定力,原来是见过风浪,这就更好办了。
“坐吧,”绵红微笑:“认识一下,这是我远房表妹,名唤夏漓,她有些事情求你,你拈量一下,能办就帮着办了吧。”
“菊秀姐,”我也不跟她客气:“过几天,听涛楼会来一个女客。我只要你替我办一件事:就是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喝下你们永春宫特制的永春茶,份量嘛,自然是越多越好。完事了,你就偷她一条手帕,扔到听涛楼的大门坎处,再把大门虚掩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响动,你都别管,就算立了一功了。”
“是~”菊秀果然是久经风浪,听到我这样奇怪的要求,眉毛也不拧一下,也不问理由,低低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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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二)
布局(二)
“这点银子,是小妹一点心意,请姐姐拿着吧。123”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摸了张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不用了~”菊秀表情平淡。
“拿着吧,”我坦然地看着她,眼中有歉然:“这事有点风险,万一事情败露,有可能会累及姐姐有牢狱之灾,这些给姐姐压惊。”
“不用了,”菊秀淡然一笑,绢秀的面容上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苍桑:“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没有点风波?这点小小波折,我还承担得起。”
“拿着吧,”我正色道:“就算风平浪静地过了,也怕日后再起波折。等过几天,姐姐拿着这些银子远走高飞吧。”
夏礼贤为官多年,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就算我此次计划成功,让夏桓狠狠地摔一个跟头,不可能一举就将夏礼贤连根拨除。
而且,就算夏礼贤倒了,还有大夫人的娘家撑着。万一事后他们查出真相,这陷害官府千金的事可不是绵红能保得住的。
我可不敢拿她的生命来赌大夫人的智慧跟良心。
“行了,”绵红见我心意已决,笑了笑:“既然夏漓妹子已出了手,菊秀也不用矫情,拿着吧,反正她也不差这点钱。”
“谢谢夏姑娘,那我回去了。”菊秀不再推辞,接过银票,曲膝行了一礼,转身袅袅亭亭地出去了。“你,”绵红望着我,一脸深思:“这次不打算只吓吓她而已?”
吓唬?不,我从不吓唬别人。
只要下了决心,我可以比谁都狠,在商场上我可是出了名的刽子手!
“绵红,”我冷笑:“我早就说过,对付流氓,只有比他更流氓才行。”
她那么喜欢瘸腿李,我若是不让她嫁过去与他举案齐眉,夫妻双双砍肉还,怎么对得起她?
“哈哈哈,”绵红笑得爽朗,一把拍上我的肩,顺势靠了上来:“说得好,我就是喜欢你这个狂劲!”
“绵红,”我推开她腻到我怀里柔若无骨的身子:“菊秀的事完了,你的没完,知道吗?”
“你的意思我懂,后面的就教给我吧。”绵红把玩着我的秀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我挤了挤眼睛,笑得轻佻而放肆。
“是吗?”她真的知道我想一个什么效果?
“相信我,”绵红从我肩上退开,拍着胸脯:“保证跟你想要的结果绝无二至。”
以绵红在欢场打滚这么多年的经验,想要让一个卖肉的屠夫坠进粉红陷阱,她脑子里的手段,肯定比我知道的要多出数倍乃至十倍。
所以,我放心了:“那就好。”
“我的好妹妹,”绵红咯咯娇笑:“还有什么吩咐?索性一次说完。”
“对了,”我忽地想起一个问题,沉吟片刻问:“昨天在飞雪阁上的是什么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绵红的一双妙目在我脸上转了一圈,不答反问。
“没什么,”我神色如常,淡淡地答:“只是昨天本来杨予深要带我去上面赏雪,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以他的个性,原以为就算不把人赶走,至少也会去分一杯羹,结果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所以,你就对那人产生了兴趣?”绵红松了口气,露出个了然的表情:“想抓住他的弱点,万一他真对你有所不轨,也好反击?”
事实果然如此吗?
我但笑不语。
“那你好象打错主意了,”绵红的表情很遗憾:“昨天在飞雪阁上的是素有笑弥勒之称的豫王,瑾王的兄长,五皇子杨予溱。”
“他们兄弟感情很好?”我抚着颌做沉思状。
“是啊,”绵红话锋一转,事情又有新的转机:“所以要拿瑾王的把柄,从他身上下手,倒不如从昨天陪豫王登楼赏雪的女子下手。”
“哦~”我心中一动,挑眉望向她:“愿闻其详。”
“话说昨日陪豫王前来此姝年方十八,是左想萧云川的掌上明珠。长得花容月貌不说,琴棋书画更是一绝,是当朝出了名的才女。”绵红曲着手指,如数家珍。
“嗯~”我神色漠然,淡淡点头表示知道。
别的不说,只这琴技昨日可是亲耳聆听,的确是非同凡响。
只是,这萧如萱的名字,我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
对了,梁园赴会时,不就是她的突然出现,才棒打鸳鸯,令杨予深脚底抹油,害夏洁醋意大发嘛?
她,怎么又跟杨予溱搅到一起去了?
难道,她的胃口比夏洁还大,竟想一箭双雕,在这兄弟二之间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绵红精得象鬼,抿唇一笑道:“你对她,是不是也略有所闻啊?”
我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不想就此事发表看法。
“是啊,前段时间听说她心慕瑾王,一心嫁入杨家做王妃,可惜瑾王风流倜傥却滑溜无比,不论她怎么勾,都不肯上当。害她朝思暮想,病染相思。哪知现在竟搭上豫王,又是春风满面了。”绵红说完,风情无限地低低一叹:“唉,说来说去,她命好,托生在丞相府,王孙公子随她挑,哪是咱们这些贫家女可望其项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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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章布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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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是什么?”我抱着臂,冷冷地打断她的感慨。.“呃,”绵红回眸,嫣然一笑:“要不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姓萧的女人跟杨予深送做堆?也省得他总是来***扰你。”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