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光……”她轻抚着男孩的脊背,“不要哭了……不是跟你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吗……不要哭了……”
“千惠姐姐说,她也不想要你走!但是,如果是我来求你的话,你也许会留下来……真希,我真的不想要你走,你不要去美国,好不好……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只要你不要走,好不好……真希……”
“如果,”她掰起少年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要你放弃网球呢?”
“网球……”少年的眼睛有些失神。
她依旧这样看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
“我愿意!”少年几乎是痛下决心,“只要你留下来。”
“嗯?”她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些眼,随即眼部又放松了下来,“网球,打网球的时候,不快乐吗?”
“很快乐。”少年回答,“但是……”
“那就继续打下去!”她几乎是吼了出来,“我要去美国,这件事情我不想再改变了!我会时常回……来,见你。”
少年已经跑远。
她黯淡了双眼,转身从另一边的门,进去大厅。
“我有些累了。”她是这样告诉别人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顺手啪嗒一下甩上了门,也不管被关上了还是没有关上。
没有开灯,软软地倒在床上,呆愣愣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在干什么呢……
不是说要好好玩玩的吗……
连一支舞都没跳呢……
她习惯性地把头侧向右边,却看见一个微微反光似的东西。
扒拉着爪子过去,把那东西从抽屉里抽了出来,打开了床头灯,却发现只是一张照片,若叶真希五岁时的照片。
打开了抽屉,她看见了两本相册,拿出来细细翻看着,都是若叶真希的照片,点点滴滴,让她的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双手一顿。
她突然想起,对爱德华没来由的熟悉,是来自哪里了。
照片!
若叶真希记忆中,在若叶椿子的相册里见过的,若叶椿子父亲的照片!两个人的眉眼,几乎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其实,爱德华·格林,是她的舅舅!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爱德华是她的教父而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以及为什么爱德华收养她带她走手塚家以及若叶家泷泽家迹部家都没有意见!
还有她在青学迷路的时候是被谁弄出的声音所吸引走出去的,以及晚上逛街的时候看见的那双被拖走的脚!都是爱德华·格林在暗中保护着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只是,爱德华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准备等着她自己来发现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要是临时提出不想走的话,他也应该会答应的吧……
她翻身起来,下楼到处找寻那个身影。
“如果你找手塚国光的话,他已经走了。”绝美的声音,华丽的强调,她的未婚夫,迹部景吾站在一根柱子边,告诉她这个消息。
“哦,”她有些机械地点点头,“谢谢。”
他走了……他生气了……他在飞机起飞之前再一次要求不要走的话,就答应了吧……
“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迹部景吾稍稍皱着眉,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饿了就吃东西,累了就去休息,不要摆出这种不华丽的样子!”
“景吾!”她抬头展颜一笑,恍了他的眼,“我们去跳舞吧!”
散场的舞会,她丢掉了高跟鞋,打开了二楼阳台的门,赤脚出去,瘫倒在竹制躺椅上,无神地看着天空稀稀落落的星星。
“在看什么?”伴随着门被打开的轻微的“吱呀”声,爱德华出来了。
“找流星呢,”她心不在焉地回答,“突然觉得,夜色,很寂寥。”
“女孩子就是多愁善感呐!”爱德华轻轻摇摇头,“回去房间睡一会儿吧!你的行李已经收好了,休息几个小时,我们就得出发了。”
“我知道了……”她站起来,“爱德华。”
她还是没能叫他“教父”或者是“舅舅”,就当做自己不知道这个秘密,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回了自己房间并关上了门。
就着这衣服躺下,迷迷糊糊的几个乱七八糟的梦境,一直到看见有人在她旁边一直一直“咚咚咚”拍着篮球,才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有人敲门了。
迅速地起床洗漱,补了个妆,跟着爱德华吃了早饭下了楼,上了车就去机场。
送机的人很多,然而他果然没来,在人群里找不到那个茶色的头发,椭圆的眼睛,一丝不苟的表情。
“去……道别吧。”爱德华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她。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紧了紧双肩上的背包,走向送机的人群。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
她不知道这个姐姐到底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只是零零散散记得曾经少时不懂事,每每闯了祸,都推给这个姐姐。在上小学的时候,把书包丢给她,抢了她的蛋糕,在她名声显赫的时候忿忿一句,“学生会副主席有个什么了不起!我早晚做个会长给你看看!”,等等等等。
姐姐对她的好,她都记得。
“少任性些,记住了?”千惠好不容易才把她放开,红着眼睛叮嘱。
“嗯。”她艰难地点点头。
“真希……”菊川叶子也搂住了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干嘛要走啊……干嘛一定要走啊……真是的……”
“叶子……”她摸了摸叶子柔软的头发,“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会抽时间上网跟你聊天的,OK?”
“嗯……”叶子这才放开她,止住哭,勉强露出笑脸,“呐,说好了,一定要啊!如果回日本的话,一定要来见我啊!”
“嗯。”真希点点头,马上被拉到另一个怀抱。
淡淡,菊花香。
“真希。”市原凌的声音却是异常的温柔,“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嗯?”他放开了她,轻轻抚着她一头的卷发,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会去看你的。”
【如果你能等到毕业的时候,我一定,会把制服的第二颗纽扣给你。】
“对不起,真希,”手塚彩菜一把抱住了她,“国光他……”
“小姨,没事的。”她深深呼吸着,轻轻拍了拍手塚彩菜的背,“您能来送我,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差不多要走了!”爱德华突然拍着她的肩膀,牵起了她的手,然后是对其他的人微微点头,“那么,我们走了。”
她念念不舍地被爱德华牵着,散步一回头地过了关口,回头透过人群,看见他们依然在向她挥手致别。
她突然想起来,她忘了很多事情。
手塚国光……
打扰和幸村的比赛,她忘记说对不起……
她忘记告诉他小心不要冲撞了高年级的前辈……
她忘记提醒他有伤就赶紧去治疗……
她忘记告诉他,她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我一个不小心就把文给放上来了。。。。。现在修得这么辛苦。。。。。。。。。。
19。流星の陨落
我就怕我死了,你个冰山冻着人家找不着女朋友怎么办!
————题记
许嫣,是个风一样的女孩。
她曾希望,能够遇到一个风一样的男孩,潇洒不羁,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成为她的另一半。
经历过两段缠缠绵绵之后,她突然发现,原来真正如风,潇洒不羁,不为任何事情所牵绊的,是她自己。
不管是谁,都不能真正进入她的心里。
除了,她的表弟,流星。
不知道流星是怎么样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自己很亏欠他。
第一次见到那孩子,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老家新房的二楼,靠西的房间,大书柜的中间那层木门打开,左边第二本相册,上面有流星1岁她4岁时的照片。
她不记得那孩子曾经长什么样子的时候,都会跑到那个房间,偷偷翻看那些照片,从她4岁,到他4岁,这三年的照片都在那本册子里。
那时候他还是一副白胖胖粉嘟嘟一脸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样子,说起话来一嘴标准的普通话,跟电视里的播音员似的。
那个时候他总喜欢跟着她,就连吃饭吃一半,见她吃完走了,也是屁颠屁颠跟过去。每次都要妈妈端着碗拿着勺子赶着喂,吃一口玩一会儿的主,这让她每次都停下游戏教育他很久。
他的童年,基本上,就是在她家度过的。
他三岁那年,她还记得,在长满比他们还高的直直挺立开出一朵一朵喇叭似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的自家花圃里,他说,姐姐,长大以后你嫁给我,好吗?
不知道是谁告诉他关于“嫁”这个词的,她没有回答。
那个时候,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另外几个玩伴男孩的脸。
于是这个话题,再也没有被提起过。
而她那时也不知道,在这花海里,告白与被告白的,浪漫……
那个时候,他还是如此的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笑容如此灿烂。却没有人意识到,也没有人想到过要珍惜。
他4岁之后,开始上幼儿园,只有寒暑假才来这里。
她记得当她有一天突发奇想,把他的名字,用圆珠笔写在自己大腿上的时候,被妈妈看见,笑着羞得她满脸通红跑进洗手间用肥皂用力搓洗。
那一年,她7岁,小学二年级。
据说在某天放学后去了他奶奶家,他告诉了他的奶奶,说他看见了他的舅伯,也就是许嫣的爸爸。
他说,舅伯穿着警服,拿着枪,如何如何的威风。
也许不该用“栩栩如生”这个词,但是他说的几乎就跟真的一样,让他的奶奶相信了,然后去质问他的妈妈,问既然大哥来了为什么不来拜访自己妹妹的婆婆公公。
“你听他扯!”这是很久之后大家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许嫣的姑姑也就是流星的妈妈所说的话,伴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