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琛没有开腔,他何尝不知,别说是桑桐,就连他自己,也一直内疚了那么多年,深受影响,过了那么久都无法走出来。
事实上,他自己也会那晚的过错赶到懊悔愧疚。
他说,“你和桑桐再怎么样都回不到过去,她的将来,我会许诺最好的给她,我会用一辈子赔偿她。”
单南弦嘴里也有腥味,他想到他们青梅竹马的美好,四年前找到荣浅抱起她时的那份沉痛,每每都令他没法睡得安稳,他不甘心极了,他的一辈子和他的初恋最爱,谁来赔偿!
越想心里越痛,单南弦爬起身,揪住秦晋琛的衣领,控诉,“赔偿?你以为她稀罕你的赔偿?告诉你秦晋琛,你给她的伤害,永远都赔不起!”
秦晋琛盯着他的双眼,“我可以收手,退出单氏股价异动战。”
“你……卑鄙!”
单南弦咬牙,直冲向秦晋琛,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茶几被撞翻,上面的摆设和茶杯一一滚落。
外面的人一听,心再度悬起来。
……
自从秦晋琛开始上班后,桑桐也开始了朝九晚五的日子,或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收到的那条短信,她晚上睡得不好,始终有心事似地,下午才三四点钟,就开始打瞌睡了。
因为怀孕的关系,童肃呈给她安排了个闲职,见没什么重要的事,她跟手下人交代了一声,早早回家补瞌睡了。
回到家,发现丁玲和秦伯尧不在家,刘婶说刘伯载着他们两老去了附近的青云山寺给孙子求福去了,桑桐笑了笑,上楼进了卧室。
睡了不知道多久,一把凉冽在她脖子间流散,桑桐缩了缩,犹如挥之不去般,她睁开眼,陡然看到的一幕惊得她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了?”
秦晋琛圈住她的腰,“没怎么。”
桑桐坐起来,将他微微推开一些,“你这么大了,还跟人打架?”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秦晋琛不是个喜欢动武的男人,她改口问,“谁打你了?”
秦晋琛不好说自己该打,手臂收拢,“还是抱着你暖和。”
桑桐伸出手按向他的嘴角,男人嘶了一声,眉头紧蹙,单南弦下手很重,两人旗鼓相当,谁都没占到便宜,脸上挂满了彩,真是没脸出去见人。
“还说没怎么,都被打成这样了,”桑桐强行从他怀里挣脱,“被谁打的?”
“遇到个神经病,干了一架。”
桑桐眼里写满疑惑,“那你不躲着点?”
秦晋琛又不说话了,她看着他眼角处的青肿,淤青遮满半张脸,心里分外不是滋味,忿忿地说,“是谁下手这么重?太过分了!”
说着,她起身穿上拖鞋,他抱住她的腰不放,“别走。”
“不清理伤口的话,小心毁容。”
他果真松了手,桑桐失笑,这是有多在乎这张脸?
她找来棉签和药水,小心翼翼替他擦拭着伤口,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心疼地问,“痛吗?”
“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伤得这么重,分明是在硬撑。
秦晋琛看着她刻意放柔的动作,心里涩涩的。如果她知道他挨打的原因,还会这样细致地替他处理伤口吗?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堵得慌。
处理了很久,都不见好,桑桐叹口气,“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
桑桐噘了噘嘴,“即便对方真是个神经病,那么多人不找,为什么偏偏找你?”
“有些事你就别管了。”
桑桐将手里的东西一丢,“好吧,随便你被打成猪头,我才不要问。”
她起身就要走,秦晋琛一把将她拽过来后抱紧,“我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你这样,我更担心。”
男人鼻青脸肿地靠近她,很认真地,像是确认什么似地问,“桑桐,你真的这么在乎我?”
桑桐不高兴了,“你是我老公,我不在乎你,难道去在乎别的男人?”
秦晋琛圈紧她的腰,脸颊磨蹭着她的,深深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幽幽地说,“那就好……”
此刻的他心里实在没底,似乎只有她的回答,才能减轻他心底的那份罪孽,才能安慰他,不论未来多么凶险,都没事,他努力铸就的这座城池,一定会坚而不催。
215。 【V151】你哪知眼睛看见他对我不好了?
翌日清早,秦晋琛很早就走了,听刘婶说他忙着去公司开会,好像最近又有新的招标项目,建筑设计事务所有工程可做是件好事,桑桐点点头,庆幸自己的老公不是碌碌无为的人。
秦伯尧招呼桑桐坐下,此时丁玲也进了餐厅,看见她就问,“桑桐,晋琛的脸是在哪儿摔的?”
桑桐懵了懵,他不是说被人打的吗?怎么又骗妈,说是在外面摔的呢?怕说错话,穿了帮,她说,“我不太清楚,不过昨晚上给他简单处理了伤口。”
丁玲不高兴了,“不是我说你啊,桑桐,当媳妇的可不能这么粗心大意,虽说是晋琛脸上是小伤,可万一伤了骨头或是眼睛怎么办?还是等他下了班,去医院检查看看吧。”
桑桐想起秦晋琛那张脸肿的很厉害,确实有些担心,就点点头说,“您说的对,我下班后就跟他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丁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一边拿起当天的晨报,一边舀了一口粥喝,似乎看到某个劲爆的新闻,她啧啧了两声,“这单家啊,算是彻底败落了,三十年前可是云海市数一数二的大户,可你看看现在,欸!”
“我看看。”秦伯尧虽久未沾染俗事,听丁玲这么一说也颇感好奇,接过报纸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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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桑桐心里吃了一惊。
单家,又是三十年前数一数二的大户,除了单南弦家还有哪个单家?
因为丁玲和秦伯尧都不知道她和单南弦之间的关系,桑桐也不想多惹麻烦,就忍着没有问,等到吃过早饭,她才好奇地拿起那份晨报。
——单氏股价再次异动,面临破产危机。
下面有大篇幅报道有关单氏经营危机的描述,事态之严重,境况之危急,总之,令桑桐都有些担忧了。
她忽然想起上一次不小心偷听到秦晋琛的电话,知道他有意要打击单氏的事情,联想到昨晚上秦晋琛被打,她不禁想:难道,单氏的股价异动又跟秦晋琛有关?
只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无端怀疑秦晋琛,想了想,桑桐决定还是不做参与。
午饭过后,她用办公室的座机给秦晋琛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去医院检查伤口的事情,秦晋琛自然是不愿意去的,桑桐说,“那可不行,这是你妈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要不然,我回去会被骂的。”
秦晋琛没辙,只好跟桑桐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里永远都是人来人往,就连车库也是车流穿梭,秦晋琛一直在等停车位,桑桐嫌车里太闷,就下了车,在门诊大楼等他。
她提着包,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迎面走来一个蒙着半张脸的男人,即使蒙着半张脸,可桑桐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是单南弦!
她目光一惊,单南弦脸上的伤竟然和秦晋琛如出一辙,应该都是刚被打过的。呆了半晌,她才牵起一抹笑,单南弦的脚步也有微微的停滞,继而才走上来问,“来产检的?”
“秦晋琛受了点伤,我陪他一起来的。你呢?陪童梦做产检?”
单南弦没说话,掩饰性将受伤的那半张脸别开,显然,他也是来检查伤口的,桑桐原本不想问,可目光还是忍不住扫向他的脸,“你的伤怎么回事?”
单南弦动了动嘴角,似乎有些不屑,“遇到个神经病。”
这话,怎么跟秦晋琛说的一样?
桑桐蹙了蹙眉,想起今早看到的那个新闻,就问,“你和秦晋琛一起遇到个神经病吗?还是说……那个神经病就是他?”
单南弦嘴角有些犯抽,难不成秦晋琛也找了这么个烂理由?
他冷嗤,不屑回答,可桑桐心里大概有数了。
目光下移,单南弦盯住她的腹部,桑桐顺着他的视线移到自己肚子上,手掌轻抚了抚,直白地说,“是不是因为股价异动的事情,你跟他打架了?你们也真是的,都多大的男人了,还打架?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我不喜欢你们任何一方受伤,以后有话好好说。”
单南弦的目光微颤,看来她完全被蒙在鼓里,“你别说了,反正……跟你无关。”
见他不愿意说,桑桐也不勉强,想着秦晋琛要去地下车库找车位停车,一时半刻不会过来,她干脆转身去大厅内的长凳上他。
虽然还是怀孕初期,可桑桐坚持穿上平底鞋,换了轻便宽松的孕妇服,走起路来已经没有往日的婀娜多姿,单南弦看在眼里,心尖一阵紧过一阵。
这是他一直想要挽留的女人,他曾在她已逝的父亲床前发过誓,一定会保护她,爱她,疼她一辈子,可是他不但食言了,还不得不把她留在最恨的人身边,倘若有一天桑桐知道了真相,是不是连他都恨不得咬掉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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