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哪有算计啊?戴平是多好的一个同志啊年轻有为就不说了,多金嘛,虽然还算不上,但以后也绝对是高收入人群了。而且小伙子,人长得也还是满精神的关键是,他这么多年都对你一颗红心啊……”
曼丽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就是最后这一点,让我有点犹豫。”
“啊?这还成缺点了不成?”
“不是。你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对他没什么感觉,大家只是做好朋友。但现在又要转变朋友关系,接受他,我总觉得怪怪的。我也怕他坚持这么多年,真正追到我后,这心态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咣当——芳华瘫倒在床,真是败给这个罗曼丽了。
原来,女人都是看别人的感情问题时,能够旁观者清,轮到自己就瞻前顾后了。连一向聪明伶俐的罗曼丽,也有迷茫踌躇的时候。
嘉辉见芳华一副郁闷的样子,不禁好笑地走过来,在她身边躺下,无声地用唇语问:“怎么了?”
芳华捂着手机话筒说;“我在给戴平做媒。”
嘉辉一笑,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搂住了芳华,听她继续讲电话。
芳华先是跟曼丽表示,戴平对她绝对是死心塌地,无论她答不答应,都会海枯石烂此情不渝(这话先把芳华自己的牙酸倒了)。
然后她又委婉地问曼丽,到底是怎么对戴平改变了态度的。
曼丽说:“嗯,那次我爸住院,他是帮了我不少忙,我虽然挺感激他,但还没有真正动心。直到有一次我在病房里听一个病人家属说了一件事,我才对他有了改观。
那是个得了房间隔缺损的先心病的小男孩,是戴平给他做的介入封堵手术。手术后,那个小孩恢复得很好,在一次查房的时候,孩子的妈妈让小孩谢谢给他做手术的戴平。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小男孩犯了倔脾气,就是不说谢谢。
结果,戴平给那位妈妈说,不要让孩子谢我,其实你们能把孩子的心脏交给我们医生来治疗,这是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对我们的帮助,应该我们道谢才是。然后,他真的跟那个男孩说了声——谢谢你小朋友。这件事,整个病房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听了这个故事后,才对戴平刮目相看的。”
芳华也说:“别说是你,我也对他刮目相看了。没想到,戴平还能说出这么正经的话哩。”
曼丽又说:“嗯,你说奇不奇怪,原先我虽然知道他是个很不错的人,但就是不来电,怎么看都不来电。可现在呢,就觉得他这人怎么这么好玩呢?看见他在我面前拼命讨好的样子,我就想笑。”
芳华哈哈大笑:“哦,我明白了。其实——,你也明白的,对不对?”
“嗯。”
“好吧,我也不劝你什么了。这方面,你可比我聪明多了。我只想告诉你,确定了是那个人,就不要再犹豫了。和一个爱你的,你也爱他的人在一起,真的是非常非常幸福的事”
“好啦,知道你现在甜蜜得不行,就别来寒碜我了”
挂了电话,芳华还面带笑容:有戏啊有戏,看来我做媒终于可以成功一回了。哦,这个媒做得可真不容易啊,做了十多年啊
嘉辉见她挂了电话就靠过来,一边吻着她的脖颈一边问:“你刚才说什么非常幸福?”
“嗯——?好啦,你知道的。”
“再说一遍嘛。”
天——,芳华可受不了嘉辉用这么温柔的声音撒娇,所以她乖乖地说:“好嘛,和你在一起,非常幸福。满意了吗?”
“嗯,非常满意。”
芳华举起电话:“好了,我要给戴平打个电话,告诉他再接再砺,去争取最后的胜利。”
电话却被嘉辉一手拿开:“着什么急?晚点再说。”
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摸到芳华的腰际。
芳华刚要开口抗议,就被嘉辉剥夺了话语权。
于是,戴平同学——你的两位好友只顾着自己甜蜜去了,你的终身大事只好自力更生了。
不过,请原谅这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吧
因为明天,他们又要暂别了。
这次分别,还算好的,只不过是一个多月而已。
芳华是比较平静的,倒是嘉辉在临别前的晚上,用他的语言好好倾诉了自己的难分难舍。
自结婚以来,芳华发现嘉辉越来越粘人了。新婚夫妻粘乎一点倒也是应该的,要是他这时候都不粘人,那才比较悲哀。
只是原来一直是嘉辉在两人之间扮演安慰者、引导者的角色,而这回芳华觉得嘉辉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便好好地抚慰了他一番。
她用两人共同的语言,告诉嘉辉:我们短暂分离,还会重聚;以后也会分离,但最终还会重聚。
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的追求。
正文 二百零六、深造
二百零六、深造
【过渡章,医学内容较多,比较枯燥。】
暂别嘉辉回到北京,芳华第二天就和德州师兄等人去XW中心报到,开始培训班的训练。
据说,昨天XW中心的揭幕仪式上,Y教授还亲临现场,并亲手将中心大楼门前的大理石雕塑的红布解下。只是,这位国际知名专家当晚就乘飞机赶往另一个国家,参加学术活动去了。
这让芳华等人都有点遗憾,早知道昨天就该来这里看热闹的。不过,Y教授大概会在10月或11月左右,再次来华,给培训班的进修生们亲自授课。
这又让芳华他们很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一届来进修的医生,大多是三十岁出头年富力强的神经外科大夫,明显都是各医院重点培养的对象。
北京各大医院来的人最多,外地的几乎没有,大概是因为第一届开办,近水楼台的北京地区先得到了消息。以后再办班,外地的人一定就多起来了。
既然都是北京的,平日学术活动时也见得多了,大多认识,所以学员之间很快熟络了起来。
芳华也见到了不少熟人,大家闲聊时说起哪个医院的某某又出国深造了,谁谁又出国访问了。像芳华这个年龄段的很多同行,大多已经或者正在准备出国学习。
比如赵玉玲,就已经和程浩去了慕尼黑,一个做博士后工作,一个读博士。真让人羡慕啊
不过,芳华并不着急,她觉得自己呆在国内、先把手术技术练好的想法也没错。
而且,现在不是也有很好的学习先进技术的机会吗?
XW中心,就是国内和Y教授所在的国外医学院联办的,是一个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的显微神经外科培训中心。
显微外科是以在手术中应用显微镜为标志。但是,在手术中用了显微镜,还不能说就是显微神经外科手术。
比如,芳华以前也在手术中应用了显微镜,但那其实和放大镜差不多。她做手术的方式还是沿用脑外科的传统方式,是不能叫做显微神经外科手术。
因为,首先两种手术的理念就不一样。
传统脑外手术,都是“脑叶范围手术”,简单的说,就是这个脑叶内有病灶,那么就直接切开这个脑叶,将沿途的神经组织都破坏得差不多了,才能到达病灶部位,对病灶进行手术。总之,这传统方式对脑组织的损伤很大,病人术后致残率致死率极高。
而显微神经外科手术,是通过新的手术入路方法,绕开大脑组织而抵达病灶部位。
在20世纪70年代,Y教授提出利用颅内自然的解剖间隙,譬如翼点入路、经岩骨入路以及额眶颧入路等,绕过脑组织、尽量减少对脑组织的牵拉和损伤,经脑外抵达病灶,从而可以大大降低手术创伤。
这就是显微神经外科手术的基本概念,它是以病灶为中心的微创手术。
这么说吧,以前的脑外科手术大多要在病人头顶开个大洞,不可避免地将最外面的大脑皮层损伤得很重。真是太粗放了
而显微外科则非常精细,它绕过了头顶的大脑,是从病人的眼眶、鼻根、耳朵旁边等地方,也就是从颅底颅骨处,开个小洞再挖条曲折的小道,穿过迷宫一般的颅底结构区,到达脑组织深部的病灶。
这样,虽然会破坏颅底骨的结构,但是却换取了一些手术空间,也减小了对大脑神经损伤的机会,病人术后的并发症极小,表面的伤口也不明显,康复的速度就更快了。
所以,显微脑外和传统脑外相比,不仅仅是技术的更新,更是概念的更新。
“微创”就是它的核心,这也体现了现代医学“以人为本”的理念。
但是,很明显,显微脑外的手术难度是极高的。
要完成这样的手术,术者必须具备深厚的神经解剖基础,特别是颅底和显微神经解剖知识;以及高超的手眼配合能力,这是在显微镜下操作特制的手术器械的能力,非经过特殊严格的训练不能获得;当然还要求术者对显微手术器械和手术显微镜这些特殊设备,都有充分的了解和熟悉。
要做好一台显微外科手术,更需要术者敢于创新、能根据病人不同病情设计最佳手术方式。这种手术的理念就要靠个人去领悟了,光是老师训练是难以培养出来的。
正因为显微外科手术的要求如此之高,所以不是随便拉一个脑外科医生上台就能做的。他们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培训,掌握基础知识和操作技能后,还要在实践中不断磨练,才能最终独立完成一台显微微创手术。
XW中心就是为此目的开办的,它的培训计划很严密,开课前三个月都是基础课。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芳华等进修医生,首先需要学习和认识的就是先进的手术显微镜。
普通生物实验室那种看组织标本切片、看细菌细胞的显微镜,可不能用来做手术显微镜,因为它们的物镜距离观察目标太近了,是无法进行手术操作的。
手术用的显微镜不需要那么高的放大倍数,一般在5~40倍之间,常用放大倍数为10倍。它的工作距离在20~30厘米之间,最大可达40厘米。
另外,手术显微镜还要求操作简便、迅速,能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