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
看他们的样子，估计就是刚啃完那根香蕉，并把自己当成垃圾筒了。
看到雪葸生气的样子，那个女生有点害怕，赶紧靠近男生，并扯了扯他的衣角。
那男生倒理直气壮：“就是她害我们立德输了球。”
“如果我们立德是因为小兮的一句话而失败了，那么我想请问，你们对圣智说了那么多蔑视与嘲讽的话，他们是不是更应该输得一塌糊涂呢？”雪葸冷冷地问。
那两个人无言以对，朱久兮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请你们为刚才的行为向朱久兮同学道歉！”雪葸还是板着脸。
“又不是只有我们这样对她。”那男生小声地嘀咕，声音里已没了先前的气势。
“葸葸，算了，他们知道不应该就好了，我无所谓的。”朱久兮拉拉雪葸。
“不行！你没有理由成为大家宣泄情绪的活靶子！”雪葸看向朱久兮，“小兮，你不要任由别人欺负你。记住，一旦这些成为习惯，就像错误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一样，以后你在别人的眼里，就没有任何自尊可言了。”
雪葸的话认真而严肃，朱久兮呆住了，那一对惹祸的情侣也越发地感到不安。
朱久兮记不清他们是怎么说道歉的话了，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反应。她只记得，在这个秋风乍起的夜晚，穿着单衣的自己被一种温暖紧紧地包围着。
快进入霁思楼的时候，朱久兮的第六感促使她抬头向上看。果然，二楼的平台上有好几张脸和好几双端着洗脚盆的手伸了出来，可是雪葸的手始终把她的手抓得紧紧的，身子跟她贴得近近的。那几盆水最终没有泼下来。
回到寝室，终于可以安稳地睡到自己的床上了。
朱久兮不禁松了一口气，她毫无睡意，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似的，一遍遍在自己脑子里不断地重复。气愤、甜蜜、惊吓、感动，这个下午与晚上过得还真是相当精彩。
不过很奇怪，无论是今晚乾承翼给自己的震惊与羞辱，还是雪葸给自己的感动与温暖，都不如下午与云犀泽那短暂而温馨的一刻让自己留恋。
从枕边掏出那根小草，朱久兮在心里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小兮，睡不着吗？”雪葸是相当敏感的人。
“嗯。”朱久兮应道。
“还在想晚上的事啊？”雪葸问，“不要想了，以后你跟我在一起，他们就不会再欺负你了。”
6 温暖的秋夜（2）
“对了，葸葸，为什么他们这么怕你？”朱久兮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也许雪葸当时维护自己时的表情确实大义凛然，但她相信，那一对向自己道歉的情侣，还有那几盆没有泼到自己身上的脏水，并不完全是因为雪葸的正义感的感化。
在立德，像自己和雪葸这种家境贫困的学生，通常是别人欺负的对象。这是贵族学校特有的风气。老爸不希望自己来这种学校，大概就是怕自己也沾染这种恶习。
雪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寝室幽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清晰，让听到的人的心不由得疑惑起来。
“是因为乾承翼吗？”朱久兮捉摸不透，但好奇心驱使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毕竟，乾承翼那么欺负自己，而雪葸又这么强烈地保护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该做润滑油还是夹心饼，又或者根本就是炮灰。
“翼，他是我的男朋友。”雪葸轻轻软软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带着一丝柔软而无奈的感情。
“可是，我今天这么骂他，你不生气吗？”朱久兮担心地问，她知道，她开始在意雪葸了。如果雪葸因此不开心，朱久兮想，就算以后乾承翼把自己欺负成精神病，自己也要保持最后一根清醒的神经，不要让雪葸为难。
“翼有时候真的像一个小孩子，他家里把他给惯坏了！”雪葸轻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对乾承翼的无奈，“小兮是第一个敢骂他的人哦！”
“呵呵！既然他是葸葸的男朋友，我以后一定不骂他了。”说出这话，朱久兮自己都觉得心虚，摸了摸挨打的头，其实她知道，自己怕的是乾承翼的“少爷大巴掌”。
“小兮，早点睡吧！明天你们美术班不是还要到广场写生吗？你再不睡，只怕到时又要打瞌睡啦！”
朱久兮应了一声，把手里一直抚摸着的小草轻轻地塞到枕头下。她想，从今以后，就让它这样天天待在自己枕下，陪着自己走进每一天的梦境里。
在梦里，自己可以在甜蜜的世界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夕阳下，一个男孩为一个女孩轻轻扯下头上的小细草，那美丽的夕阳的余辉斜斜地照在两个人身上，金色的镶边让那画面变成一幅朦胧的剪影，深深留在她的记忆里。
下午五点钟，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
朱久兮和班上的同学早早来到市中心广场，开始了她在立德学院的第一堂室外写生课。
全班同学坐在广场的正中央，齐刷刷地支起架子搭上画板，分成四行一字排开。话说这个立德学院本身就是引人注目的贵族学校，再加上是学艺术的，不仅那种自傲的神态与众不同，在穿着打扮上也格外引人注目。如此场面，再加上专业的架势，自然引得路过的人不断称赞。所以，端坐在最后一排的朱久兮，内心自我膨胀到了极点。
正当朱久兮自我感觉良好地在画板上涂涂画画的时候，一阵凄婉的二胡声响起，围观的人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
朱久兮也不由得纳闷，回过头去。只见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一对衣衫褴褛、好似一对父女的两个人已经摆好了当街卖艺的架势。那个瞎眼老爹看上去已有50多岁了，可是跟在他身边的小女孩最多不过10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湖水一样清澈，但却闪烁着过早懂事的安静与羞涩。
在瞎眼老爹给一把破旧的二胡试音的时候，那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四周渐渐聚拢的人群。音乐响起，没有开场白，她细细的嗓音唱出一首很老的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由于女孩的声音很小，朱久兮听不太清歌词，可是这调调却是朱有富以前最爱唱的。不知为什么，这样一首歌被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唱出来，虽然还算动听，可是却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果然，刚刚还满心好奇的人们，在听了两首歌之后便逐渐散去了，偶尔有一两个好心人在小女孩跟前缺了口的瓷碗里留下一两块钱。再一首歌下来，仅有的三两个观众也挪动脚步准备离开。
6 温暖的秋夜（3）
朱久兮看得心里酸酸的，她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裤兜，摸到了那里边的几十块钱。她正想起身过去，一个身影突然从她的眼前疾步而过，带着一股青草的气息。她一下子收住了脚步。
那背影，分明是云犀泽！
显然，他并没有看见自己。
云犀泽径直走到那对一脸茫然的父女面前，蹲下身子，对那个女孩展开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小妹妹，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呀？”
那女孩显然是有点怕生的，可是看到云犀泽的笑容，没来由地就卸下了心理防备，轻轻地点点头。旁边的瞎眼老爹也咿咿呀呀地比画着。云犀泽这才注意到，老爹不仅眼瞎，而且还不能说话。
“小妹妹，让哥哥帮你好不好？”这样的一个小女孩，让云犀泽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责任感。这样的一个女孩，本该是在明亮的教室里好好念书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自己的父亲颠沛流离，餐风露宿。
云犀泽拿起瞎眼老爹身旁一架破旧的风琴，轻轻地拉了一下，那琴虽然外表破烂不堪，音质却依然动听。
“会唱《小鸭子》吗？”云犀泽抬眼问小女孩。
那是一首儿歌，小女孩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露出了一个属于她年龄的甜甜笑容。
轻快的音乐响起，小女孩甜美的歌声也随之响起：“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我每天早晨赶着它们到池塘去，小鸭子对着我嘎嘎地叫，再见吧，小鸭子，我要上学了……”
她的歌声明亮清透，一段唱下来，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广场上带着孩子来散步的人本就不少，孩子们被轻松而快乐的歌声吸引，纷纷拉着自己的父母过来。不一会儿，刚刚散去的人群又围成了一圈。
云犀泽看着人群中那个快乐地唱着儿歌的女孩，不时向她投去鼓励的目光。突然，他发现人群中有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女孩，奇怪的发型，一脸的崇拜。
是朱久兮，是立德那个似乎很单纯的朱久兮。
他冲着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可是却看见她走出人群，拿起地上的小碗，在音乐声中对四周的人群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姐妹，大叔大婶，小弟弟小妹妹们，请慷慨解囊！只要少抽一根烟，少买一把菜，少吃一根冰棍，就可以帮助这一对穷苦的父女！一毛也行，十块更好，爱心不能用钱的多少衡量，就看你掏不掏口袋。”
气氛本就轻松，再加上这个形象特别的女孩一吆喝，观众纷纷掏出零钱，放到她伸过来的小碗中。一时间，音乐更轻快了，小女孩的歌声也更动听了。在不经意的视线碰触中，朱久兮发现，云犀泽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暖暖的，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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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清晨，画了有生命的画（1）
秋天的味道越来越浓了，清晨的寒风有点刺骨。
朱久兮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个广场上了。第一次来这里后，同学的作业都交了，圆满地PASS了，只有自己，因为忙着和云犀泽扶助弱小，没有完成。虽然后来补好交了上去，却被老师给退了回来。那个可恶的叫马兰花的老师，居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朱久兮同学，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立德的，你根本连一点画画的基础也没有，你这种水平，应该从大一开始重新念！”
同学的哄笑让她无地自容。她知道自己的素描一向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烂到这种程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