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知眨眼点点头，“那医生再见。”简知知觉得这个医生很奇怪，哪里奇怪她说不清楚。
所以在医院静养，只是需要睡觉就可以了？
简知知扯了扯嘴角，那干嘛每天都要交一大笔医药费，要知道她的钱来之不易好不好？要是再待一个月，那她的小金库要亏空了。
否则她只能用每次都耍无赖从夜司煜那骗来的金卡，但卡只要一消费，夜司煜就会知道她在哪。
总而言之，这医院就是骗钱的！
简知知嘟着嘴朝着病房走去，一脸不悦，“呯，”病房门被简知知一脚踢开了。
“死丫头，”老人不悦瞪着简知知，“不要制造噪音。”
“死老头，我管你，气死你我才高兴。”简知知反驳，开始她还以为活的时间只能用“天”来数，还能活两三年，那还早……
要不是他，她的钱能无缘无故跑那么多？
“死丫头你吃错药了？”出门前好烦人的唠叨，现在像吃了炸弹。
“死老头，要不咱们别住院了。”简知知想了半晌，眼珠子转个不停，“这医院，黑。”
“……”老人没有说话，沉默的盯着简知知。
“要住院，你就要还我医院费！第一天的就算了，就当给你的见面礼。”简知知开始扳着手指算，“第二天，第三天……你用了很多钱了，不然出院后我们再算个账？”
简知知眸光一亮，“老头你现在可以先写张欠条。对，欠条。”然后简知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满地找纸和笔，完全无视了另外一个主角。
瞥着简知知满心欢喜的样子，唇角若有若无的弯着，透着少许的鄙夷。
这丫头小气得不行，扣十分。
……
“墨，喝牛奶。”女孩一身裙装，乖巧的站在钢琴旁边，细声说道。
你能不能爱我？（5）
修长的手指随意敲打琴键，洛辰墨坐在钢琴前，白色衬衣，完美的侧脸，高贵优雅，却透着浑身的冷寂。对那道女声充耳不闻，洛辰墨低垂着头，视线落在黑白琴键上。
“墨，喝牛奶。”女声再响起，很坚持。
依旧是沉默应对，倒满牛奶的玻璃杯立于空中，眸里闪过一抹低落，婕咪抿紧唇。半晌，手臂伸直，“墨，牛奶是热的，天冷了，喝热牛奶可以暖胃，对身体好。”声音里听不出半点低落，依然是清脆悦耳。
洛辰墨身形一震，眉微微拧在一起。
“墨哥哥，这是我自己煮的热牛奶，你一定要喝。如果……不好喝我重新煮。”
洛辰墨响起另一道声音，那么稚嫩，那时候，知知还小。他带她回洛家不久。
两手紧握，小脸拧在一起，决绝的说着，“不好喝我重新煮”
琴音戛然而止，洛辰墨清澈的眸没有焦点，却又一汪温情。
婕咪当然看到了洛辰墨眼里的温柔，他的脸上出现她渴望的温柔，只是……这样的温柔不是因她而起。
只有想到简知知的时候才会有。他在想简知知。
婕咪脸色沉了沉，很快又恢复自然，待在洛辰墨身边这一段时间，她应该习惯了。
习惯简知知在他心里的位置，习惯了他有时候把她当替身的存在。
【你能让洛辰墨幸福？】
【你能让洛辰墨慢慢的忘记所有的不开心？】
【那如果不能让洛辰墨活得开心，怎么办？】
她能。她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去让洛辰墨活得开心，弥补自己的错。
“墨，我亲自煮的。”婕咪眨了眨眼，走上前一步，把杯子立在洛辰墨眼前。
在她决定要得到洛辰墨开始，就在心里发誓一定掏小酢跷的对洛辰墨好，那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很久，久到婕咪觉得牛奶已经变冷，久到婕咪满心热情到一头冷水。婕咪手缩了缩，一杯牛奶……都不接受……
【不管他以后会不会爱上你，但我希望下一次你能尊重他的选择。】
婕咪眸光黯然，她答应过简知知的，如果墨不会爱上她，她要尊重墨的选择。
募地，手里一空，婕咪愕然的抬头，讷讷的盯着自己停在空中的手，双手还做着握杯的动作，只是杯子……视线抬高，婕咪看向洛辰墨，刚才摆在琴键上的修长的手握着杯子。
婕咪眸里泛起一层薄雾，透着一抹喜悦，无法掩饰的欣喜。
“墨！”婕咪不禁叫出声，似乎想到什么，“不要喝！”
洛辰墨手顿住，视线扫向婕咪，神情里有几分不解。
“冷了。牛奶冷了！”婕咪吞了吞唾沫，语气有些急，“我重新煮一杯，你不要喝冷的。”已经跃上去抢洛辰墨手里的牛奶。
在婕咪伸手要夺到杯子前一秒，杯子已经被洛辰墨送到唇边，微微仰头喝了一口牛奶。
婕咪有些懊恼，皱眉跳脚，“牛奶已经冷了。”
“没事。”温润的声音响起。
是洛辰墨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你能不能爱我？（6）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从早晨到晚上，第一句话。
婕咪有些愣，她很容易被洛辰墨的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震住。在婕咪眼里，她那个桀骜不驯，惊为天人的哥哥比不上洛辰墨。
看着洛辰墨又仰头喝一口牛奶，原本装满牛奶的杯子少了三分之一牛奶，婕咪扬起一抹笑，笑容越来越深。她还以为……婕咪心里的沉闷顿时消失全无。
“墨，你还想吃什么？”婕咪心急的问道，“我去弄，我都学。”语气里的欣喜浓重，几乎是要跳起来欢呼。
洛辰墨早已经收回视线，眸光落在琴键上，没有看婕咪，“不要吵。”是温和的语气却透着一股严厉。
婕咪慌忙蒙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
“我再说一句，就一句。”婕咪竖着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说，“我去切水果。”兴高采烈地抛开，消失在洛辰墨可以看见的范围外。
“耶！耶！哈哈哈——”
激动的声音传来，洛辰墨顿住手，闻声望去，只是冰冷的白墙。
“哈哈，耶耶耶！”
音量更甚，洛辰墨淡然的摇摇头。
婕咪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嘴里哼着歌，手里切着水果。
视线移到一旁，橱柜上是让人傻眼的景象，每种水果各备一盘，满满当当排成长队，你会以为这是要开水果Party。
终于，婕咪开始把厨房的水果往客厅搬，此工程耗费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洛辰墨有些无语，面对用一张大型餐桌都摆不完的水果。
“你要干什么？”洛辰墨嗓音清清淡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你吃，”婕咪一脸期待，手里端着其中一种水果。
洛辰墨盯着面前嘟着嘴的女孩，眼神有些恍惚，脑里浮现着另一个迷迷糊糊的的人。手不禁伸过去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猕猴桃。
婕咪眼睛亮了亮，唇边勾着满意的笑，把手里的盘子放下重新挑一盘举在手里，“墨，你吃这个，这个也好吃。”很兴奋。
应着她的话拿了一块，洛辰墨想起这段时间，面前这个女孩一直跟在身边，对自己……好得，不可挑剔。
“墨，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煮热牛奶，每天都给你切水果，只要你高兴。”婕咪笑嘻嘻的说，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心之余神情里还多了几分……幸福，是幸福。
婕咪现在觉得很幸福，只要洛辰墨理她，不再漠视她的存在，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让洛辰墨也幸福，让他努力忘记所有不开心，她答应简知知的，她答应自己的心了。
闻言，洛辰墨脸色微变，捏着水果的手顿住，原本温和的眸子变得深邃。
婕咪显然没有注意到洛辰墨神情有变，小脸洋溢着幸福，“墨，从明天起，我会去学很多很多，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人。”
“呯，”水果掉在原来的盘子里。
洛辰墨“咻地”站起身，脚掠过婕咪半蹲的位置。动作一气呵成。
你能不能爱我？（7）
“墨？”婕咪站直身，愕然的看着洛辰墨大步走开。
洛辰墨停下脚，背对婕咪，“早点休息。”声音清冷。气氛好像急速降冷，如往常一般静冷。
婕咪双目瞪圆，刚刚……不是还……怎么说变就变了……
“你不喜欢吃吗？”婕咪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笑着问。
“你不需要每天这么对我。”
“我对你好也不可以吗？”
“不需要。”
婕咪怔然，“我对你好是我自愿，我们两个……”
“我不需要你对我好。”站在楼梯口的洛辰墨已经转过身，缓缓正过脸看向婕咪，“你对我再好，都是宛然。”
“可是你也有接受我！”就在刚刚，对她来说，那不仅仅是一杯牛奶，不仅仅是一盘水果。是洛辰墨在面对她的时候，一点点的改变。
洛辰墨视线撇开，拧着眉，“不要再谈这个话题。”想要走上楼。
才刚刚跨上一凳阶梯，身后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
“难道我想要给你幸福也有错吗？”
洛辰墨眉拧得更紧，抬脚往上跨了一步。
“我有很努力的改变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我只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把我当她，而是清楚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婕咪。就只是婕咪。”比起刚才，婕咪此刻很平静，“不对，我甚至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你不漠视我，只要你能接受我，我不介意的，就算你把我当她的存在，我也会每天很开心的面对你，就算我难受我伤心我受不了我也会躲得远远的去哭，不会让你看见。因为我想你活得开心，我想一直看到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脸上温柔的笑。”
“洛辰墨，你能不能爱我？”几近是乞求的声音，“能不能分一点点爱给我，十分之一都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能不能？”
洛辰墨心里其实有些讶异，他没想过他在婕咪心里的位置……她对他，远远超于他的想象。
但，他的心不允许他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
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了他走向汹涌人群奔向的那个人——只有简知知。
“对不起，我不能，”洛辰墨垂着头，声音没有清冷，没有冷冽。
不急不缓的一句话，像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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