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裴迪文吸了一大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扣住她的手,强压着体内一波又一波的汹涌,嘎哑着声音,“让我先关门。”
门洞开着,而且是在客厅里,暖气没开,室内的温度差不多是零度。这个环境,实在不适合纵情欢爱。
舒畅一惊,羞得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他飞快地关上门,只松开她一小会,把室内的暖气调到最强,仍然没有开灯。接着,他腾身抱起她,直冲进卧室正中的大床,一触到冰凉的床单,两人都轻呼了一声。
她直直盯着他,一双大眼睛因为染了情欲而浮出簿簿的雾气,泛着迷离的光,有着一股勾人心魄的美丽。
他心中疯狂地激荡着,狠狠地吻住她,解脱着两人之间最后的羁绊。在渐暖还寒的空气中,她带着呜咽,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仿佛是在恳求,又仿佛是一种鼓励。
他闭上眼,闷哼一声,深深埋入她的身体!
雾时,快感如熔岩,炙热而又猛烈,直抵每一处神经末端。他修长的手指一合,托起她的腰,纵横起身躯,在她给他的天地里尽情驰驶。
不知是谁的汗水,打湿了夜:不知是谁的喘息,凌乱了心。
终天,在舒畅压抑不住的嘤咛声中,将两人同时送入了云端。那样的迸发似乎夺走了她的全部力气,她失神地伏到他身上,他板起她的脸吻她,可以看到她眼中柔光流转。
星光缱绻,夜色缠绵。
月亮扯过一片云,羞涩地遮住满身清辉。
她偎在他的怀中,疲倦地闭上眼,腿搁在他的腰间,形成一个极其亲昵的姿势。
窗外,新年的礼花声不绝于耳。
她叹了一声,坠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东方刚有一丝发白,她被身后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的手臂揽在自己腰间,身体被他轻轻地拉了过来。虽然并末全醒,她仍然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坚硬。
“迪文……”她低低地呢喃。
身后没有任何回答。
他只是将她抱紧,不留一丝缝隙,然后温柔地进入了她。
和昨晚的暴风骤雨不同,他只是缓慢而克制地在她体内进退,没有如火的激情,没有凶猛的速度,却柔得令人心折。她温顺地依在他的怀里,随着他缓缓的动作而微微起伏。
“唱唱,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要给我机会,不要轻易地离开,好吗?”一下一下的冲击,一下一下的需索。
他趴在她耳边的轻声要求,直直送入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迪文,不会有那一天的。”一直以来,她认为她才是那个患得患失的人。
体内的快感还渐累积,越来越膨胀,他不禁加快了律动,引领着她又一次共同攀上了巅峰。
这样不管不顾的激情,似乎是在最青春年少的时候也没有过。
在三年前初到滨江的那个春天,淡淡的暖阳下,看到她牵着一个弱智的高大男人,站在麦当劳前,温柔地看着男人一口一口吃着草莓圣代。他坐在车里,痴痴地看了很久。她的神情有着女子的娇柔,又散发出母性的惹美。他看得心里一触,有一种他以为已经枯竭、不可能再重生的感觉在他的体内肆意地萌芽着。他一直在想,被这样的女子深爱上,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她急喘着瘫软在他的怀里,眼睛也没睁开,又睡着了,象只可爱的猫咪。
他疼惜地拥着她,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
被这样的女子深爱上,是幸福得让人不知所措。
第九章(VIP)
人在深度睡眠时,突然被电话吵醒,是种很可怕的感觉。惶惶然地睁开眼,心怦怦直跳,惊恐地四处张望,搞不清声音的来源在哪里。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自己身在何处。
舒畅捂着胸,大口地呼吸,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透过窗帘的浅浅白光,再转向枕边一张俊朗的笑脸,拼命地眨着眼。
“是你的手机。”裴迪文拍拍她的肩,掀开被,跑过去从她的包里拿出手机。
催魂似的铃声越发叫得更欢了。
“喂……”舒畅的声音仍带着惊吓过后的颤栗。
“不会吧,你还在床上?”胜男中气十足的声音穿过电波响彻在室内。
舒畅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慢慢坐好,嘟哝地问道:“好像是。你有事吗?”
“你问我有没有事?你居然问我有没有事?”胜男的音量陡地提高了八度,像是教官训话一般,舒畅皱着脸,不得不把手机离可怜的耳朵远一些。“你妈妈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你情绪好不好。有没偷哭,还拜托我带你出去转转,给你买点好吃的。我握着个手机,象个傻瓜,只敢哼哼唧唧,啥都不敢应。全世界的人都在担心你想不开,跑出去投江什么的。你到好。给我窝着某个温柔乡里睡大觉。唱唱,一小时后,我在江天一色餐厅等你,你要是敢迟到一秒,我杀无赦。”
“胜男……”舒畅的话还没出口。那边。胜男已愤怒地挂了电话。
舒畅苦着个脸,低头一看时间,疯了,都快十点了,她转脸看向裴迪文。
裴迪文正在把昨晚疯狂时,散落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舒畅脸蓦地红了。
“迪文,我……要出去一趟。”看着他自负的嘴角此时弧度放松,方正的下巴略有一点胡茬冒出,她的心不禁变得平静柔和下来,真舍不得在这样的早晨出门,可是她哪里敢得罪穆大队长呀!
“嗯,一个小时足够我们梳洗。吃点简单的早餐。不要急。”裴迪文朝她戏谑地闭了下眼。
“我们?迪文,你要和我一同去?”
“我把胡子剃了,应该不会太丢脸吧!”裴迪文摸摸脸腮。揶揄地说道。
“怎么会丢脸呢?”手指胡乱地在丝被上画着圈。心里面已是乐开了花。胜男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舒畅当然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是多么的幸福。
“哦,”裴迪文尾音上扬,状似无意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点四十啦!”
舒畅啊的一声,跳下床,抱起衣服直往洗手间里冲。“我先洗澡……”
裴迪文扬起眉梢,宠溺地一笑,笑意还没散开,他的手机也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面色一沉,走近书房,掩上了门。
“迪文,”舒畅飞快地冲了个热水澡,小脸红润得象颗鲜红的苹果,她随意梳了梳头发,看裴迪文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书房里依稀有声音。她轻轻推开了门。裴迪文背对着她,与其说激动、不如说是愤怒的挥舞着手,口气是罕见的严厉。可惜他说的好像是广东话,她一句也听不懂,体贴地把门带上。
裴迪文一点都没发觉她有出现过。
她拉开了窗帘,把床铺整理好。然后,她进厨房热了牛奶,烤好面包、煮了两只鸡蛋,在餐桌边坐下时,她看看时间又过去二十分钟了,书房门仍然关着。
半小时后,她吃好了早餐,书房的门终于开了,裴迪文余怒未消,看到她,闭了闭眼,抱歉地笑笑。
“迪文,你有事就去忙吧,不一定要陪我。”她知道他的工作压力很大。
“等我五分钟。”裴迪文摇摇头,拨弄了下头发。放下手机。走进洗手间。
她站起身,摸着滚烫的手机,愣了下,还是放回桌子。
裴迪文没肯吃早餐,说是不能让胜男久等,他二餐并一餐好了。舒畅看时间确实不早,只好作罢。
新年的第一天,气温也象沾染了喜气,暖阳高挂。微风轻拂,透着点小阳春的味道。
江天一色面朝大街,己经没有停车位了,舒畅只得把车停在对面一家银行的门口。
过马路时,裴迪文见她横冲直撞的样,忙牵着她的手。直到进餐厅,也没松开。
胜男隔着餐厅的玻璃窗,早就看到了他们,她毫不掩饰地半张着嘴,眼睛如同定格一般。
“好久不见,穆警官!”裴迪文温雅地一笑,替舒畅拉出椅子。脱下大衣,自己方才坐下。
“唱唱,告诉我,我眼花了,你是一个人来的。”胜男缓缓地把视线转向舒畅。舒畅噗地笑了,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快打招呼,我朋友裴迪文。”胜男重重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我真的太笨,太笨。早该想到的,你哪认识几个男人呀!远在夜巴黎时,就有迹象,他对你那么温柔,那么体贴。我怎么就没多联想呢!现在,我怎么对得起宁致?人家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连个人都没帮他看住。
唱唱,你现在也学会无间道了,深藏不露啊!”
“胜男!”舒畅急了,朝她直瞪眼,胜男浑然不觉,尤在那扼腕地捧心长叹。
“你可不可以装一会哑巴?”舒畅额头上立刻出现斜线三条。
胜男摊开双手,“除非你捂着我的嘴。”
“宁致帮穆小姐什么样的忙?”裴迪文到是不在意,优雅地展开餐巾,一只手在桌下握着舒畅的手。
我不做叛徒。”胜男神色凛冽地声明。
舒畅无奈地翻了翻眼,低声对裴迪文说,“胜男家前些日子买的房子,是宁致公司的。”
裴迪文笑了,“那我要是向穆小姐提供一年免费的《华东晚报》,你是不是可以投靠我方呢?”
胜男坚定地摇摇头,“我从来只看党报党刊,非常专一。”
裴迪文耸耸肩,“看来我只能孤军作战了。”
舒畅很仗义地扭头说道:“没事,我和你是一国的。”
“这么肉麻,才几天呀!”胜男摔下餐巾,“我给宁致打个电话,向他负荆请罪。”
“你……”舒畅到不着急了,慢条斯理地拖长语调,“是在这里脱,还是到外面脱?”
“脱什么?”胜男不解。
“负刷请罪,不是得把衣服脱光光,背上一捆带刺的荆条吗?也请一回罪,你别没诚意。你脱的时候,我通知下安阳,他一定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场面。”
“唱唱……”胜男难得脸红得象烤虾,气得嘴巴都鼓起来了。
舒畅歪着头,指头象弹钢琴一样敲着下巴,一脸期待地和她对视着。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