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他扑上来吸食我的鲜血。
但他只是轻笑着放下那只被吸允的手,道:“如果你真那么不喜欢喀尔喀的话,就学会忍耐吧!十年,十年后我会去接你,绝不食言。”说着迈步离去,不再有一丝迟疑。
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我疲乏的坐到地上,一动也不想动。只觉得心凄楚的发胀,胀得几乎把胸膛也裂破了,同时又总是断断续续的跳着。不断的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道:“离开这里吧!只要离开,那些皇子的是是非非就和你没关系了,只要能离开,就算是嫁到蒙古去也值得。
可另一个声音又严厉的警告我:你为什么要按他的要求做,他凭什么支配你的生活?他为了他的皇位要把你嫁到蒙古去,你应该恨他,报复他。
我就这样在草地上不知坐了多久,久到似乎整个身子都结冰般的寒冷,然后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起,一步步的向营地走去。那温暖渐渐把我从冰冻中解救出来,我出神的看着抱着我的人——这些年一直在我身边保护的巴尔珠尔,他沉默的抱我走回营帐。
这个夜晚对我来说既漫长又短暂。
回帐后我独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胤禵说康熙很难驳台吉策凌的面子,胤禛是如何说动他来娶我。漫漫黑夜就如我看不到未来的人生,就算这次躲过,那下回呢?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不能再颓废,因为战斗开始了。
喜福从帐外走进来,不知道她昨天有没有被胤禛的手下为难,看她的神色似乎没什么事,我实在没精神去关心她,只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服侍我梳洗时,她几次欲言又止,我只装做不知。有些事我现在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更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喜福,如果我要远嫁喀尔喀,你会不会跟随?”我边揽镜自照边随意的问着。
没想到喜福被我一问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道:“格格对奴婢一直恩宠有加,不论格格去哪里,奴婢都会跟随,誓死侍奉主子。”
我轻笑着放下镜子:“别说得这么严重,什么生呀死呀!你主子我还没落魄到那份上,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总要拉几个垫背的,还轮不到你来吃苦,起来吧!”
喜福诧异的抬头看我,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我身边的她这会似乎连手脚都不知要哪放。我见她如此拘谨,不禁摇头笑道:“怎么今天这么拘束?平日也没见你这样,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不是……不是的。”喜福犹豫着道:“总觉得今天的格格和往日有些不一样,所以才……”
正在她不知该怎么表达时,帐外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格格起来了吗?奴才李德全求见。”
我心想果然来了,便道:“瑶华已经等候多时了,公公请进!”
这位康熙身边离不开的总管太监进了帐几步走到我面前,打了个千道:“格格,万岁说好几日也没和格格聚聚,想趁着今早有空和格格一起用早膳,所以特让奴才来请,不知格格还要不要再准备一下?”
我点头道:“瑶华准备好了,公公请带路。” 这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虽然他很不牢靠,但我还是要试着抓一抓才甘心,就算这根草最后也舍弃了我,起码我没有留下遗憾。
我到康熙的营帐时,他正伏在案上看书,见我进来放下手中的书向我招手道:“瑶丫头,朕等你好一段时间了,快过来吧!”
我恭恭敬敬的走到他面前行了礼,才被康熙拉着在他身边坐下。康熙望着我叹道:“到底是大姑娘了,懂得进退礼数。”然后对跟着我进来的李德全道:“传膳吧!”
“喳。”李德全领命下去吩咐。帐篷里只剩下我和康熙。
我本以为康熙会在此时提起昨天台吉策凌求亲的事,可没想到他却只是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闲话家常。直到李德全去而复回的侍侯着我和康熙用完膳,他一句关于婚事的事也没提。
我缓慢地咽下最后一口汤,同时把苦涩咽入肚中,望着康熙清亮的眼我只明白了一件事:一切已成定局,而我——无力回天。
从康熙那出来时,我心情出奇的平静,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将和紫禁城彻底隔绝,不能言说的轻松便蔓延全身,可心底深处又有着不甘,不愿以失败者的方式退出舞台,难道命运真的无法反抗?因为胤禛是以后的雍正皇帝,所以我注定被他摆布?
一整个白天,我一切如旧,让喜福替我挡去所有人。完全平静的生活,直到胤禩闯入。
他脸色铁青的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就这么放弃了?”
“不然还能怎样?”我轻笑道:“本以为我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皇上会征求我的意见。可我错了,没人想知道我愿不愿意,就算我再怎么表示不满也没用。你还要我怎么做?剪了发去当尼姑还是趁现在逃跑?”越说我越觉得整件事可笑之极,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暮的,我被拥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胤禩轻拍着我的背道:“你放心,不会有事,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嫁给那个人的,绝对不会。”
我像看傻子般的看着他,在他怀里吃吃地笑:“你又能怎么样?你也只是个泥菩萨罢了,还期望能帮我?我告诉你,我也好、你也好、胤禟他们也好,都躲不过一种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是命运!谁都躲不过,今天是我,以后就轮到你们,谁也躲不过。”
他抱的我更紧了,似乎要把我揉到身体里,大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人定胜天,只要有恒心、有毅力,没有事是做不成的。我就算是泥菩萨,也照样能把你拖上岸。”说着他一把拉起我的手,边拖着我向外走边道:“走,我们现在就去见皇阿玛。”
我使劲挣扎,但他的力气却大得吓人,我不禁脸上变色道:“八贝勒,你疯了吗?现在去见皇上又能如何?”
第六章 天意(修改)
胤禩一言不发的拖着我来到康熙帐前,通报后见了康熙,他扑跪在地磕头道:“皇阿玛,儿臣自知不赦,特来向您请罪,如何惩罚儿臣都没意见,只求您能够成全。”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我和胤禩,我被他看得有一种大祸临头之感。
“你犯了什么罪?说来听听。”他漫不经心的问。
“儿臣昨日听闻喀尔喀郡王之子台吉策凌向您求娶瑶妹妹,您老人家也有玉成之意。儿臣本不应再来,但奈何儿臣与瑶妹妹早已情投意合、两心相悦,断然无法分离,只能来求您老人家成全。”胤禩边说边磕头,我却感觉天旋地转般的难受。
他在胡说些什么?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哦,竟有这事?”康熙眼中闪过我完全不能理解的光彩,盯着我问:“瑶丫头,是这样吗?”
“我……”我张嘴想反驳,可手上猛然间疼痛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胤禩抓着我的那只手竟自始至终没有松开,我使劲抽了抽手,却反而被他攥得更紧,仿佛要吞没我的手般。我僵硬的抬头看他,他神色平静的回望我,除了面色略显苍白外似乎一切无异。可他的眼中却掩藏了无穷尽的东西,似企求、似希冀、似满怀幻想,但当我犹疑不定时,所有的一切都融化了,混合成一种名为绝望的哀痛。
“瑶丫头,你和胤禩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啊!”康熙的声音于此时响起,我震撼于胤禩眼中的哀痛,反驳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口。只能茫然抬头,无声的张了张嘴。
康熙轻叹道:“你不用说了,朕明白你们的意思,都退下吧!朕要好好想想。”
胤禩又磕头道:“望皇阿玛成全,儿臣告退。”
康熙点点头,挥手道:“都下去吧!朕累了,想一个人静静,都下去吧!”
我就这样又被胤禩拉出康熙的营帐,陪我们一起退出的还有一众服侍的宫女、太监。
隔天,康熙宣布摆驾回鸾,来时欢快的队伍回去时已完全被一种压抑的气氛包围,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回到紫禁城后压抑的气氛也没消失,反而日趋紧张。迎接我的是铁青着脸的胤禟和胤礻我,他们怨恨的目光透过我,射向身后送我回来的胤禩,而胤禩只是淡淡的对他们道:“如果你们是我,在那种情况下难道不会做和我一样的事吗?”
胤禟、胤礻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胤禩从容牵起我的手从他们身边走过,道:“如果我是你们,绝不会现在唱反调。”说着手上力道加重几分,斜瞅了眼想抽回手的我,不容质疑的把我拉进屋中。
从那以后,胤禩、胤禟、胤礻我和胤禵形影不离,他们总在窃窃私语,当着我的面却欲言又止,就连姑姑宜妃召见了我几次也是如此。我看着他们为我的事忙成一团,自己这个当事人却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其实我就算不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已不紧紧是赐婚这么简单,它更关系着朝堂上的党争,不再是我所能左右的。
当康熙问我话而我没有回答时,一切已经注定,我明知道自己在政治这片领域里站错了队,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站一次。
当有一天我去给宜妃请安,她看着我叹息:“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我儿子没福分。”
我听后只是沉默不语,心里琢磨着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吗?
那天,康熙的圣旨颁下:六公主晋封固伦纯悫公主,下嫁喀尔喀台吉策凌。郭络罗·瑶华指婚八贝勒胤禩,另择吉日完婚。
那天,胤禟来见我时,第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平时他是那么克制的一个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总是处变不惊。可那次他却抱着我流下了泪。他紧紧的抱着我,紧到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恐惧——仿佛只要他松手我就会消失般的恐惧。
“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只接受一夫一妻,我也可以给你,我自信不会比八哥做得差,可你为什么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