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都数着到那天可以有好吃的蛋糕呐~~”小家伙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叔叔，我们打开看看吧！”
“嗯好……”
精致的镯子…她一直戴在手上的那个
长笛形的挂坠……
一张单程机票，台北…到上海
飞轮海第二次巡回演唱会的门票……
…………
还有…一本纯白色的日记本……。
炎亚纶有些迟疑地拿起那本本子，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视线落在照片上，不由地浑身一震，僵在那里。
原来，这就是你…不能说的秘密
“你们在干什么……”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炎亚纶回过头。
她眼底的惊慌，他心底的悲凉……
顾小晞顾小晞顾小晞顾小晞…。。
是你………
“医生，他的这些症状代表着什么？”
“初步看来，像他这样得过选择性失忆的人，常常有头晕头痛的症状，这应该是正常的，可是……”
“可是什么？”
“如果他脑海中有了太多的片段，那么恭喜你，他很有可能是要恢复记忆了……”
李陌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终于累到腿已经麻木，累到高跟鞋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她颓然地倒在街角。
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炎亚纶，你记起她，就会忘了我吧……
不，不可以……李陌杉突然发疯似地抓过包包，拼命翻找手机，她要把他找回来，不能让他再呆在那里。
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从一旁散落的外套里。
李陌杉手忙脚乱地抓过外套。
是甄歆的来电，她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喂…陌杉小姐吗？
你能马上过来一趟吗？这里……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阿布他……”
李陌杉挂掉手机，随手拦了辆计程车就往机场赶。
炎亚纶，上帝保佑，一定不要是我想的那样，一定不要……
可是心底的恐惧却越来越深……
不可以，你不可以记起……
绝不可以……
波涛汹涌的暗流
排山倒海的伤痛
目光流转的波澜不惊
你看到我的从容淡定
你看到我的云淡风轻
你却始终没能看到我的寂寞苍凉
你记得她
你却忘了爱……
第十章 我们的爱，不再回来
所有的秘密都在那一瞬间，冰凉地暴露在空气中……
顾小晞，原来…是你…
那一次次熟悉的感觉，心痛的滋味，原来…并不是错觉……她绝然的眼神，心碎的冷漠…
“霖曦不是你的孩子，不是…
林宇澄才是我爱的男人，我累了，我不想跟你过了…
炎亚纶，你是有臆想症吗？
孩子姓林，名曦…
炎亚纶，对不起，对不起…？
炎亚纶你是白痴吗！你为什么要来？你干嘛还要管我…
白痴纶，你不能睡，你坚持着，我不能没有你，霖曦他不能没有爸爸…
……
”所有的记忆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炎亚纶头痛的像要裂开，可是比起此刻他心里的痛，这又算什么…
“顾小晞…”炎亚纶起身，一步步靠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忘记了，可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你明明知道，你只要给我个眼神，或是小小的提示，我也许就能完整地记得…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小晞一步步后退着，眼里满满的只有无奈与悲伤。
炎亚纶，你要我怎么告诉你…那些让你心痛到自动忘记的曾经…
我不能再自私地牵绊住你，为了我们，你已经承受太多了…
背撞上一个冰冷厚实的东西，原来转眼间已经退到墙边…
顾小晞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我看到了这张照片，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炎亚纶愤怒地把手中的相片甩到她面前，照片上的他们是幸福的，只是，那幸福，只属于曾经…
那是5年前，她带走的，唯一一样与他有关的东西…
霖曦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他的心里，还无法完全理解大人们的举动，可是他看到，他最爱的妈妈哭了，那个脸上总是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帅哥叔叔，此刻也早已失去理智…他们说的话，他并不理解，只知道，他们都在难过，他们都很不开心…他不要这样，他不要看到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变成这样…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小小的身影挡在顾小唏前面，他愤怒地扬起脸，小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炎亚纶：“不准你欺负我妈妈！不准…”
“霖曦…”炎亚纶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看着孩子愤怒的小脸，心里一阵刺痛，刚才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居然忘了孩子还在场…他蹲下身，抚着孩子的肩膀，试图解释点什么：“霖曦，你听我说，事情不是那样的…”
“就是那样！”孩子用力地推开他：“你是个坏叔叔！你欺负我妈妈…你害妈妈哭了…”
“叔叔…”炎亚纶的手僵硬地停在那里，这曾经亲切无比的称呼此刻却充满讽刺，他的亲生儿子…却称呼他为叔叔…霖曦…他是那么地想念爸爸，这五年，他比同龄的孩子又多失去了多少…想到这里，炎亚纶就产生了抑制不住的恨意，对自己，对顾小晞…恨她的欺骗，也恨自己，为什么…把不该忘的全部忘记…
“霖曦…”顾小晞收了收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蹲下身子，轻轻安抚孩子的头，柔声安慰：“乖，妈妈没事，妈妈和叔叔还有些事要谈，你先出去玩，好吗？”
“可是…”霖曦怀疑的目光投向炎亚纶，仍是一脸的不信任，炎亚纶对上他的目光，居然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难以承受…
“乖孩子…”顾小晞微笑着亲亲他的额头：“真的没事，他是你最亲爱的叔叔不是吗？你刚刚错怪人家了，这不是好孩子还有的行为哦…”
“这样哦…”小家伙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又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帅哥叔叔对不起咯！你不要介意蛤~妈妈，我出去玩喇！”
“乖，去吧…”顾小晞强撑着笑容，看着他的身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院子里，终于卸去了最后一丝伪装的坚强。转身，无力地面对他质问的目光，唇边掠过一丝苦笑。
该说什么呢…还能说什么呢…
因为害怕而一直闪躲，一直逃避，就是不想让那些真相…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如今，一切都揭穿了，心情反而平静了。世上没有未完的事，只有未死的心，我们都太倔强，才会走到这一步…
炎亚纶怔怔地看着她悲哀到淡然的表情，茫然若失…
明明应该恨你，为什么看着你的无助，我还是会心痛…
轻轻走上前，拥住她：“小晞，跟我走…好不好…
跟我回台湾，带着霖曦…我们说好的，等有了baby，要带他一起看海…
别再离开我了，好吗…我们已经错过了五年，还有多少个五年可以错过？”
顾小晞反手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前，轻喃：“炎亚纶…你…不恨我？”
“恨…”炎亚纶把她的身子环紧了些，下巴摩娑着她的发丝：“我恨你，为什么独自一个人承受一切却不让我分担一些…我恨你，总是单方面地付出想给我幸福却伤到了自己…我恨你，明明离得这么近却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开…顾小晞…我真的很恨你…
你自以为是的爱情，让我们一错过…就是五年…
可是就算隔了那么久，我还是无法否认对你的感觉…看到你我还是自然而然地想要保护你，你难过我会心痛，甚至是不知所措…”炎亚纶轻叹了一口气，手指抚过那张他深爱着又让他深深伤透的脸，低头吻上她的唇：“顾小晞，这辈子，我是逃不过你这一关了…所以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离开我，我都会把你带回去…”
顾小晞任由他亲吻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幸福，奢侈的幸福…炎亚纶，我的炎亚纶，如果你知道我的决定，你又会怎样想…
一个长长的吻，夹杂着他的深情，她的苦涩…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
顾小晞轻轻推开他的拥抱，不去看他惊异的眼神。
她径自走出房间，推开一直关闭着的另一扇房门。
“看到病床上那个男人了吗…”她慢慢走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没有回头，语气清冷：“我想…你们应该认识…
林宇澄，这个处处为我着想，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为我排忧解难的男人，这个本该有美好前途的男人…为了救我，成了植物人…
我不能丢下他走掉…不能…
所以炎亚纶，对不起，我只能离开你…”“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以跟你一起照顾他…你不必留在这里…”炎亚纶继续努力说服她：“只要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那陌杉呢？陌杉怎么办？”
炎亚纶浑身一震，愣在那里。
对啊，陌杉，还有陌杉呢…
那个一直陪着自己，走过最艰难最痛苦的日子的女生，那个满心憧憬，即将要和自己步入礼堂的女生…如果一切回到最初，她又该何去何从…
“听甄歆说…你们快要订婚了…”顾小晞淡淡地转过头：“炎亚纶，难道你要在这个时候，和她说分手吗？
李陌杉是个好女孩，至少跟她在一起，你会少些纠结，多点快乐…”
“那你呢？我们的孩子呢？”炎亚纶一拳砸在墙上：“小晞，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不管！”
“我们对你来说只是曾经…”顾小晞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是在纠结我们的过去，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去追忆那些曾经了，其实，那些曾以为念念不忘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中…被遗忘了…这场爱情，不过就是光阴里的以爱换爱，它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纯粹，爱在现实面前，只剩苍白…
所以炎亚纶，原谅我再一次把你推开，以爱的名义…
………”
李陌杉赶到的时候，一切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咬着唇，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愧疚于自己的突兀。
顾小晞微笑着接过她的包包，把她迎进客厅。
李陌杉沉着头，不敢看炎亚纶的眼睛。
他会说什么？因为不信任，所以千里迢迢跑来？
他跟顾小晞，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气氛平静的有些奇怪。
李陌杉疑惑着，却不敢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