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老妈,这些我知道。”看来今天怎么转移话题也没用了,老妈是非要在这件事情上让我低头。
“你知道什么?我跟你爸都这把年龄了,半截身子都进了棺材了。你还是不着急。”老妈越说越激动,还有点儿委屈,但我知道她不会哭。我老妈就这点儿好,什么时候哭都不会让我和我老爸发现。
“你知道吗,咱小区里那些和你同龄的人,人家孩子都快比我高了。我一看着那些老头老太太领着孙子孙女在楼下散步就心酸,你爸也一样,你别看他不说。我成天在家里多没意思,要是有个孙子让我养,我准保能多活几年。”
“妈,其实你有孙女。”
我看着我老妈那么激动,这个事实我也就不忍心再瞒着她了。我妈正在给我削苹果,一听到我的这句话,水果刀和苹果都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她一把拉着我的胳膊问我:“什么?是真的吗?雨山,你别骗妈,快跟妈说说。”
“那孩子现在应该五岁了,叫小雨。是很多年前我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怀上的,当时我让她打掉,她没打,后来她就生了下来。然后这么多年因为很多原因,我也没有去看孩子。所以这个孩子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
我老妈拉着我的胳膊越来越激动了:“那这孩子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接她。”
“在那个女人的家里,西安。”
我妈很用力地打了我一下,眼泪汪汪地瞪着我。“你还想什么哪!你是不是想让你妈死你才甘心?你赶快给我去西安,把孩子给我接回来。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
“行!我尽量吧!这其中有很多事儿你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什么都不用说,你老妈要的就是孙女,其他的爱什么事儿什么事儿我都不管,什么钻石手镯什么都没用!”
“我知道了,我回去了,妈,你多注意身体!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我呆不下去了,迅速拿着车钥匙走出了家门。其实那个孩子这些年来一直是我的伤痛,我记不得自己有多少次疯狂地想去见她,又有多少次梦想着把她接过来,我没有去做。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做。
淡淡的忧伤19
? ? 一切都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在假象中我认为所有的事儿都已经告一段落了,而新的章节也不会再开始了,如果真的能这样我也就确实能心满意足了。这段日子每天在酒店住着,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算,然后到公司随便走走,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那条老狗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连个狗影我都抓不着了。
在紫金花的西餐厅里,王齐自己坐在一边,老太太搂着个女的唧唧咕咕的,不知道在恶心巴拉说些什么,看见我来了,才算放开那女的,又咧着大嘴满脸堆着肉皮跟我说:“我就知道你个混蛋一定会来,几天没见肯定想我们了。”
“是有点儿想了,想揍你了,什么东西!穿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老太太从上到下一身白,脚上还是一双白耐克,这身打扮有点儿夸张了,怎么看怎么像遛早儿的老头。
“呵!不识货了吧!法国名牌,一套一万八千块,还是在大连买的。”
“八十都没人要,也就骗你这种傻帽儿还可以。”
那个女人坐在那里看着我们谈话,不敢插嘴。老太太带来的女人没一个我看着顺眼的。说起来他也算是个大款,可就那素质就那修养,一辈子都改不了。我说得算比较客气的,大飞以前损他那才够劲儿,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记得一次老太太带了一个从贵州来的小姐,得意洋洋地对我们说他包了那女的一个月,特意带出来在我们面前卖弄一小下。大飞一看饭就不想吃了,掀了桌子就要走人,后来被我拽住了。大飞当场从包里掏出一万元现钞往桌子上一拍,恶狠狠地对那个小姐说,拿着这钱接着回去当你的野鸡行吗?那女人倒真大方看都没看老太太,拿着钱就走人了,把老太太气得直跺脚,那天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贱货”两个字。我们的意思倒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职业与身份的贵贱,主要是这些女人的行为和档次明显有问题,也就是说她们隐藏得不够好,让我们觉得跟她们这样的坐在一桌就觉得贼丢脸。那个女人应该是发觉我看她有点儿不顺眼了,不一会儿就站起来说要去做头发先走了,走之前还贱兮兮地亲了老太太一下,她走后我瞅了一眼那背影,虽然她长得跟牛粪一样,但穿着打扮跟老太太今天倒是很相配。
“怎么样,不错吧?前两天我去大连回来飞机上泡的。”那女人走后老太太跟我说。
“不错不错,对你胃口。你他妈脑子里除了女人,剩下的只有屎了。”
“没办法。男人,成天看着你们都够烦的了,剩下的就只有女人了,要不咱们再集合一下去趟泰国,找两个人妖试试?呵呵呵呵!”
“你给我滚犊子!看你那死样儿马上就快变成人妖了,没事儿你多照照镜子就知道。”
王齐坐在我旁边一句话不说,就在那儿一直喝酒,我了解,一定又跟他那野蛮女友发生暴力事件了。
我笑笑问他:“怎么了?不说话,又被兰兰毒打了?”
“雨山,你说说,你说说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么多年了还这犊子样儿。总他妈拿我当善人,不定哪天把我惹急了我宰了她。”
“算了!别说些没用的了,不管出什么事儿你也不能宰了她,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不像整死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么有信心。这都是箴言,你收着吧!”
老太太在旁边又伸着脖子插嘴跟我说:“哎!我发现说起这事儿你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是不是谁又惹你了?是你那位银荡的小娇妻?”
我瞪了他一眼:“滚犊子!没你的事儿!赶快哪凉快哪猫着去!”
我跟小书的事儿,谁也不知道,说实话这事儿传出去我的老脸真没处搁了,太丢人,自己憋屈着吧!
王齐接着又说:“我他妈够珍惜的了,你说说,雨山,这么多年你最了解我,我对哪个女人这样过。但他妈的,她还总跟我整事儿,我现在都被她整疯了。”
这时老太太在旁边竟然唱了起来,是《动力火车》那首歌。
“那就算了吧……”
王齐在桌子底下照他老二就是一脚,他站起来嗷嗷地叫唤着,其实王齐不可能那么用力,一会儿他装傻完毕又坐回来,对着王齐说:“兄弟相信我吧!哥们儿这是在给你指条明路,千万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不然会痛苦难当满身伤痕的。”
王齐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包就要走。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包,一个黑色的大旅行包。
我问他:“你怎么拿这么大个包哇?要去哪儿?”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我开着车在后面跟着王齐的车拐来拐去地在长春的大街小巷晃悠着,最后来到了绿园的一家小破旅店,看样子这家旅店的价位也就在十块二十块左右,跟着王齐走进去弄得我直迷糊。看门的一见王齐来了马上畏畏缩缩地点头哈腰,王齐领着我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他推门的时候我往屋里一看满屋烟雾弥漫,在烟雾中我蒙蒙眬眬看到屋子中间有个小桌子,围了四五个人在玩扑克。旁边还有一个小床,床上坐着三个男的,穿得傻了吧叽的,看着我都觉得闹眼睛。我跟着王齐一进屋,床上的几个男人就站起来冲我来了,其中一个到我跟前推着我让我出去。他一推我,我噌地一股火就上来了,心想这种货色也敢动我,我以后还混不混了。我说了声放手,他没放。我又说了声放手,他还是没放。我狠狠地推了一下站在我眼前的这个混蛋,接着一脚就飞快跟上去了,他立刻躺到了桌子旁边,但他还挺坚强,马上支撑着站了起来又冲我冲了过来。王齐挡在我前面,上去就一大嘴巴子,他可能是被兰兰憋的,这一巴掌真够狠,那个混蛋又躺在地上了。桌子旁边的几个男的哈哈大笑,一个穿着打扮像农村暴发户的老男人说:“王总干吗这么生气呀!小孩儿不懂事儿,别怪他们。”王齐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嘴里狠狠地说:“一条狗,连我兄弟都敢碰,他找死!今天我心情好,心情不好连你们我也不给面子,非做了他不可。”他又开始吹大泡了,他的这个习惯我是深恶痛绝的,有事儿你就干,没事儿你就闭嘴,嘴里没谱的话总是一大堆。
王齐坐下后,把旁边的椅子拉了过来让我坐下。这时他才打开一直拎着的大旅行包,他打开之后我的心一颤,因为那个包里面装的是崭新的人民币,满满的一包子,我用视觉估计怎么也有五十多万,我倒不是因为看到这些钱惊讶,只是他把钱带到这里,带到一群土老帽儿面前,让我惊讶。王齐把那个包扔到桌子上说,够今天玩的了吧?我连考虑都没考虑立刻拽着他,要他马上跟我走,离开这破地方。打眼一瞅就知道那几个傻了吧叽的人就是骗他的,可王齐在那儿推推挡挡就是不跟我走,我也没办法了。桌上其他几个男人也站起来敌视着我,我拍拍刚才说话的那个老男人,告诉他最好别有钱了没命花。他冲我埋了吧汰地笑笑说:“谢老弟关心了!”我他妈也不管了,爱咋咋的吧,转身自己一个人走出那个让人恶心的肮脏场所。
在我这里,钱,我可以给你,也可以扔了,甚至我喜欢不怕犯法我都可以烧了。就是别让哪个混蛋骗去。被别人骗的感觉超级不爽,因为在整个过程中你就是一个傻子,在这一个个比猴都奸的年代里已经没有人会愿意当傻子了。有时候可能自己感觉不出来察觉不到,但局外者清,瞎子都能感觉到那几个人的用心,王齐那点儿钱都是当年我们哥几个施舍给他的,他还死性不改。以前他就爱赌,从游戏机赌到麻将又赌到扑克,那年在莫斯科,钻进卡西诺里边就不出来了,回来的时候兜里一分现金都不剩,我真服他了。前些年我们这些人出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