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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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忧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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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忧伤04
  ? ? 昨晚唱歌太过投入了,今天醒来时嗓子干裂疼痛得厉害,爬起来到厨房喝了杯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中午了,又没起来去上班,也不知道老狗那死东西去了没有。我刚要打个电话问问,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喂,韩总吗?公司出事儿了,你快回来!”我一听就是张娜的声音。
  “张娜你先别着急,慢慢儿说,出什么事儿了?”
  我说完话那边的电话就已经挂断了,再打回去整个公司的电话都没人接,看来是真出事儿了。我急忙飞快洗漱完毕穿上衣服,进屋取公事包的时候,看到小书还在熟睡着,表情像一只安静的小猫。记起了昨天她跟我说喜欢上一件衣服,我从包里掏出了一打一百的,扔到了茶几上,着急忙慌就出了门。也不知道公司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但在我的印象中没什么大事儿可出,要出也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破事儿。但当我走到公司楼下大厅里的时候,发现好多人的目光都是很不自然地看着我,平时的虚假的笑脸现在变成了惊讶与恐惧的丑态。公司的门大开着,我走进去就看见张娜胆怯地坐在沙发上,我冲她微微地笑了笑,她只是傻傻地瞪大着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不说话。透过百叶窗看到我的办公室里有三个男人,两个穿着警服,一个穿着便衣的坐在我的老板台上悠闲地抽着烟。看见我进来,其中一个穿警服年龄比较大的走了出来,站在我跟前严肃地说:“你就是韩雨山?”
  我笑着对他说:“对,怎么了?同志们想我啦?我真的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看你们了。”
  “行了,别跟我们整些没用的,你们公司涉嫌诈骗,非法经营,无照办出国留学生。跟我们回去吧!”
  “啊!走吧!不赏给我一对手镯戴吗?”
  两个穿警服的一左一右跟在我旁边,那个穿便衣的走在我们的后面。我看着旁边这两个人的衣服,心中不知不觉地冒出来那么一点点儿的自卑,因为我贼喜欢他们现在的这身警服,可这辈子自己是无缘穿上它耀武扬威了。以前他们换制服之前,我不管在任何场所包括在里面,看着他们那黄色的衣服都傻呵呵地特别想笑,尤其是某个人跟我一咋唬时我顿时想起挥舞着胳膊喊着口号的红卫兵,感觉贼滑稽。走出了大厦,我钻进了他们的警车,这几位对我还算客气,也没有戴手铐。但公司是暂时停业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都吓得跑回家了。被带走的时候我只是把车钥匙扔给了张娜。今天天气依然清爽无比,眼前出奇地透彻,一个个清晰的人头在重庆路上穿梭晃动,各式各样的打扮、稀奇百怪的相貌、参差不齐的年龄、丰富多彩的头发构成了一支强大的休闲大军,可能在长春这个城市没有多少人会想明天吃什么,只要我今天兜里有子儿,衣服酒菜还有美女帅哥就是我们的天堂。
  两张纯实木的办公桌配上两个大老板椅,桌上各自摆着一台液晶苹果电脑,墙上挂了很多规章制度。高中的时候进局子我记忆最清的就是编号,好像这里边的任何东西都带着编号,小到一个茶杯大到一个柜子。那时黄色的小破办公桌加上一个黄色的木椅子旁边立着一个黄色的大档案柜,桌上一张大玻璃下边,压着一些站在天安门前的一个个长相歪瓜裂枣的相片儿。但现在这里相比我的办公室都绰绰有余,我的电脑都没他们的好。我们争取来这些,必须像我这样整天鸡飞狗跳地费心费力。不一会儿,白净的小警察打开门朝我摆摆手,我走过去,他拍了我肩一下说:“哥们儿你可以走了,还说不找人!来了个电话,我们就得放人了。”
  “呵!这还算找人,不说了,我走了。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喝酒。”
  “好了,一定!你小子还真不是一般人。”
  我刚走出去几步,那个小警察就从后面追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大方便袋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是那些中华烟,我又塞给了他,可这小子更倔,死活就是不拿,后来我一看他的意思还是比较坚定的,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从里面拿出一条告诉他我不求他办什么事儿,就是有点儿喜欢他所以给他条烟抽,他这才拿着那一条烟回去了。看着他回去的背影我无奈地笑了笑,进了电梯我开始迷糊,我找人了吗?没有哇!又有什么贵人相助,这么厉害。是少将?不能吧!他一个小所长也没这么大管道哇!那会是谁哪?出了电梯,什么都明了了。我看见了孟姐,她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身体靠在她的车旁抱着膀站在春风中,稍微有些弯曲的浓黑的长发在春风中轻轻飘荡,一副高雅的姿态,望着从里面晃荡着走出来的我。这时我一头的雾水终于散开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一丝恨意立刻由心而起。走到她的面前我看着她说:“谢了,又是你的那位领导帮的忙吧?”
  “是啊,今天上午我给你公司打电话没人接,打你手机也没人接。后来打给张娜才知道你出了这事儿,我就马上赶来了。”
  “告诉你一句话,以后我的事儿你可以管,听清楚了,是‘你’,让那个混蛋离我远点儿!上次没他妈整死他,他还没记性。这点小事儿我自己会解决。”
  “我答应小雨了,过两天带你回去见她。你会去吗?”孟姐跟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一样。
  “你不是已经告诉她,她没爸了吗!那就算了,我回家了。”
  “你还跟那个女的一起住吗?”
  “是。”
  我朝我的车停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孟姐在我身后看了我很久,才启动她那辆宝马跑车飞驰而去。
淡淡的忧伤05 
  ? ? 我有点儿喝高了,迷迷糊糊之中自己点燃一根儿烟,然后掏出手机打给那帮狐朋狗友,也许这时我才真正需要他们,王齐关机,大飞关机。老太太肯定开机但不想找他,找他更闹心,正经话没有废话一堆,也就是说在我眼前模糊的时候头脑还能有那么一点儿明确的思想。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个,红孩儿接了电话。
 
  “红孩儿,我,雨山,没意思。出来找个地方喝点儿酒。”
  “我也想,但警察不让我出去,真他妈倒霉,干了这么多年都没事儿,到最后因为一点小事儿彻底栽了。”
  “什么时候能出来?”
  “恐怕得十多年。”
  “行了,别跟我扯犊子。快点儿出来!我在名门等你。”
  “我说的是真的,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有时间去看看我那个没死的老爸。我挂了,再多说我该挨揍了。”
  从局子里出来之后,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马上回家睡上一大觉,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家门口,敲了几下门,家里没人。打开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那时已经比较乱套的心情又下降了一节。卧室里窗户开着,暗绿格子的窗帘还没有拉开在随风飘扬,床上被子和枕头滚成一团趴在床的中间像一只不听话的大狼狗。桌子上透明精致的日本制烟灰缸已经成了一个底座而上面是一座烟头堆成的小山,烟灰被风吹在桌子上到处都是,跟雪花一样飞落遍地。满地的报纸、时尚杂志,边上还摆一本梭罗的《瓦尔登湖》,纯英文版本,地板的另一角是一个粉红色的胸罩,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那里。看了一圈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想到厨房泡壶茶,驱走一些乏力。但厨房里的一切使我没心思泡茶了,厨房里四处都是没有吃完的方便面剩余的红黄色的像屎一样的汤,吸引着一群小东西在飞来飞去。客厅大茶几上苹果核、梨核、香蕉皮上都竖着根烟头,像是祭祀时剩下的未烧尽的香。可能早上我出门时就是这样,只是那时太着急了没注意,现在还是一样,惟一不同的就是茶几上我早上放下的钱已经不见了。我几乎闭着眼睛转回了卧室,倒在了床上,突然很想喝酒,这叫什么生活呀?但不管叫什么生活都是我自己出溜的,一丁点儿都怪不着别人。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珍藏了好久的上好伏特加,举起瓶子一口喝了半瓶。过了一会儿这个世界慢慢地开始模糊了。
  我被置身在荒凉的宇宙之中,独自站立在那以不可企及的速度向无垠空间的深处疾驰而去的一片片荒野上,看着一切破事儿。我并不傻了吧叽地琢磨无聊的问题:我为什么活着?或者是,我为什么活成这样?因为想这些的本身就是屁用没有,佛家认为活着和死了这只是两种生存状态,就这么平常,但还是有很多鸟人会这样,也许只是为了证明他们的大脑还会思考,他们还可以沉思,他们还会去想人生的沟壑与意义,他们只是在愚昧地挣扎。如果我头脑一直这样乱套下去,那些所有的所有都像一团混乱的迷雾,只是在迷雾中我的确可以感觉一种最真实的可贵,那就是思想,孜孜不倦、生生不息的思想。但这些思想对我的实际用处是什么,我喝醉了的时候我最明白,人生就是这样矛盾重重,直到玩死你。
  红孩儿挂了电话之后我依然举着手机,不知道刚刚的那个电话我到底有没有打过,像是在做梦,一切都在虚幻中。突然想起了老狗,这个山货一定在哪里躲着不敢出来了,狼心狗肺的混蛋!手机关机已经在我预料之中,打到家里没人接。打到他老婆小路的办公室,小路说不知道他上哪儿了。去你妈的吧!这都什么哥们儿,手机“砰”的一声响,被我扔到了墙上,掉在地上翻滚几圈不动了。这个破手机总是不能配合我的心情,上次我把孟姐的那位领导一顿暴打之后,回来时正在气愤中孟姐给我打电话,我把电话朝车上扔去,结果我的破捷达留下一大坑,电话完好无损在地上还叫着,它还真坚定执著,比我都厉害。
  伏特加的酒力渐渐冲击了上来,眼皮像铁做的一样硬和沉。我一个人在走,在跑,在挣扎,在歇斯底里地号叫与咒骂。我的人生像老鼠一样逃窜,在沙滩上,在床上,在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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