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是分分和和无数次的男朋友。
在她喝下那瓶劣质白酒的时候,是带着一种赌徒心态的,她明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那天晚上,还是仰着头,悉数而尽。
这种战术的学名叫破釜沉舟。
事实证明确实是有用的,周暮晨在接到电话的第一秒钟就干脆利落地说“颜颜,你别乱来,我马上赶到”。
在那短短的十多分钟的等待里,她想起几年前,她去医院看生病的亲生母亲时,无意中得知自己遗传了母亲的酒精过敏。
而最可笑的是她的亲姐姐和亲妹妹都没有遗传,偏偏就她这个弃婴都遗传了这个毛病。
周暮晨满头大汗赶到的时候,她露出了微笑,那一刻她知道,她依然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住院的那个晚上,周暮晨一直守着她。
半夜醒来,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她忍着没哭,轻声地说:“当日是因为我跟我说最近有人缠着我,所以你才会去博郡找人打架,才会认识程落薰。”
“后来,你说你坐在栏杆上等她放学,从窗口里看到她在掀开的课桌板下偷偷的喝酸奶,一边喝一边盯着讲台怕被老师看见,那个样子,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是暮晨,你知不知道,你说起她的时候,眼睛放光,那个样子,我也忘不了。
那种感觉就是,原本握在手里的风筝线,要断了。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哭了。
★'5'哪个女孩子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一两个浑蛋,正常得很嘛。
晚上,周暮晨孔颜家楼下等到她的时候,她没有理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此时,在这对情深似海的伉俪之间,“程落薰”这三个字引起的风暴已经彻底过去了,他们爱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道风雨过后的彩虹。
是夜,孔颜在她的博客上写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想要得到的东西,全得靠自己想尽办法去争取,哪怕有时候,争取的方式不那么光明磊落,也没有办法。
很多人暗地里都对我有非议,说我圆滑,说我世故,可是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我自己不保护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保护我。
孔颜更新博客的时候,我也在上网,我痛苦得捶胸顿足地在QQ上跟罗素然说:我好想杀了他们啊!
她的QQ头像是一个大胡子,我第一次加她的时候实在怀疑她是不是弄错了号码给我。
大胡子说:“哪个女孩子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一两个混蛋,正常得很嘛。”
我不依不饶,可是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啊。
大胡子发来一个笑脸,他说,将来有一天,你会觉得今天的自己就是井底之蛙,真的。
是这样吗?我茫然的看着电脑屏幕,网吧里有很多男孩子在玩游戏,他们的表情是激动的,眼神是兴奋的,周暮晨不属于这些人。
他跟别人不一样。
大胡子有些无奈,亲爱的程落薰小朋友,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其实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我做不到她那么云淡风轻,我痛苦地关掉了QQ,拖着康婕走,她一脸的不高兴:“喂,我在玩魔兽。”
我悲愤的看着她,简直想把她吊起来挂到网吧门口示众:“难道魔兽比你最好的朋友还重要吗?”
她想了一下,决定退出游戏:“嗯,还是你稍微重要一点。”
我无意中看到她在魔兽里的名字,居然叫可爱雪莹!那一刻,我真的觉得生无可恋!
我想仰天长啸:这个世界疯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荒唐!
整个城市里到处充斥着旧时回忆:这条街,我跟他一起走过。这个米粉店,我跟他一起去吃过。这个乞丐,我跟他一起给过钱。这个书报亭,我跟他一起买过杂志。
昔日的浮光掠影在我眼前晃动,我的眼眶又湿了。
康婕这个不知死活的看穿了我的心思,多嘴说了一句:这些事他跟孔颜也做过。
我的眼泪硬生生是被她逼出来的,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买瓶鹤顶红毒死你!”
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你以为你是老佛爷啊,充其量也就是个容嬷嬷!”
到底是被几个后妈蹂躏过的角色,伶牙俐齿气死人,我被她哽得话都说不出来,于是,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她叹了口气,终于说了一句人话:“程落薰,你会好好活下去,你会忘记这个人。遇到更好的男孩子,他一定会对你很好,你会结婚,生宝宝,我做宝宝的干妈,你会幸福。等你老了,别人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你会怎么都想不起他是谁。”
总算她天良未泯,为了配合她的煽情,我只有更加矫情地落泪。
她很嫌弃的瞪了我一眼,我还没有收回眼泪,手机响了。
谭思瑶在那头哭得比我还凶:“落薰,有人告密,老师查出来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喝凉水都塞牙,我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诠释这两句话。
第二天清早我就赶到学校,冯妍比我到得还早,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看得跟天塌了似的。
谭思瑶最后一个到,陪着她来的还有她男朋友。
我在三楼的教室里看到楼下的他穿白色的Tee,水洗牛仔裤,戴一块黑色的手表,他拍拍谭思瑶的肩膀,像是在稳定她的情绪。
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很久之后,我们静坐下来说起过去,我会轻声笑:“许至君,其实那么早以前,我就见过你。”
谭思瑶进了教室之后看到一脸凝重的我和冯妍,瘪了瘪嘴,马上就要哭了。
我举手示意:别,您老人家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她好不容易断断续续的把昨天晚上老师打电话去她家,向她家长反应了有人告密我们三个人在监考老师茶杯里放粉笔灰的事情,最后老师很笃定的说:谭思瑶是个老实孩子,冯妍虽然调皮,但是胆子不大,要说罪魁祸首,那一定是程落薰。
谭思瑶话还没说完,我彻底怒了:“我靠,我挖她家祖坟了啊!凭什么说我是罪魁祸首啊!”
在我发怒的时候,她们两个人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我气呼呼的拍着桌子跳:“当初说好的啊,要死一起死,待会在办公室我们统一口径,打死不承认就行了!”
我没有想到,老师是分开传讯我们的,她们二人都在我前面进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脸色苍白,我想要从她们那里获得一点信息,可是得到的却是沉默的回应。
终于轮到我受审了,我硬着头皮推门进去,没有看到身后的谭思瑶和冯妍脸上,是多么愧疚的表情。
等我出来的时候,她们还站在走廊上等我。
那是上课的时间,旁边的教室传来朗朗读书声,我看着这两个曾经的好朋友,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我狠狠的擦掉脸上的潮湿,这两天我真他妈的哭恶心了。
她们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什么。
我忽然笑了:“当初说好同生共死,我就相信了,没想到如今,是要死我先死。”
康婕来接我的时候真是满身杀气,我死死拖住要扑上去扇冯妍和谭思瑶的她,泣不成声的说:“算了,算了,杀了她们也没用。”
她指着那两个人骂:“你们是不是人啊,吃屎长大啊,有没有人性啊!”
我站在她身后,哭得唏哩哗啦的:“呜呜,算了,康婕,她们会遭雷劈的,她们会死无全尸的……”她无语地看着我:“我靠,程落薰,你比我歹毒多了好吗。”
哭成那个样子,我当然不敢再回家。
于是康婕大义凛然的拍着我的肩膀表示她家大门永远朝我打开,我泪眼婆娑的握着她的手,像抗日年代的老百姓看到了亲人八路军。
紧接着,她说了一句十分破坏气氛的话:“希望我后妈不在家,要不回去还要打一仗。”
我们两个人前一个后一个走在马路上,不时有摩的从我们身边过去,面容模糊的司机们会带着戏谑的语气问:“美女,去哪里,要送吗?”
对于这种场面的应付能力我永远比不上康婕的彪悍,她毫不示弱的对着那些不坏善意的男人们板起脸:“不用了,我怕被风吹得面瘫!”
她比我矮,也比我瘦,看上去比我文静内敛,可是每当我有困难,有危险,需要安慰,需要关怀的时候,她永远都会撑出一副强悍的姿态来接纳没用的我。
我正被这深沉的友情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注意力忽然被前方吸引了——那个……那个……被一个中年妇女掴掌……那不是孔颜吗?
那个臃肿的中年妇女,不顾周围的人拉扯和围观,一边抽一边骂:“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打回你娘胎去重新做人……”
小狐狸精力气不大,鞋跟却又尖又高,一脚踢过去,估计那个中年妇女要躺半个月,她气焰嚣张地骂:“骂就骂吧,动什么手啊,老娘可不是以前你欺负的那些软骨头!”
一瞬间,我别的都不记得了,我兴奋的在康婕的耳边大叫:“天啊,有人替天行道了!”
在弄清楚原来这个被中年悍妇掌掴的美少女并不是孔颜,而是她亲生妹妹李珊珊的时候,康婕对我无限鄙夷:“连情敌都搞不清楚,你会不会哪天连你妈都认错啊!”
我惭愧极了,只好任由她羞辱。
坐在一旁的李珊珊一边大口大口抽着烟,一边用包着冰块的毛巾敷脸,嘴里骂骂咧咧:“死猪,下手真狠啊,把老娘的脸当LV的包抽啊。”
康婕这个乡霸适时的将自己的“乡”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根本没有找到重点,重点是——李珊珊为什么会被人抽,抽她的人是谁?
而康婕在李珊珊整句话里只抓住了那个“LV”,她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诚恳的请教李珊珊:“为什么会这样比喻呢?”
李珊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