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兄弟- 第15部分

第二十六章　挑事儿
星期五的下午，学校里的人差不多*了，家住在城里的老师和学生回家过周末，外地的学生进城去玩，校园里空旷下来，不时会有从琴房楼飘出的铜管号声，划破安静的校园，我在琴房练了一会琴，出来去了校门口的小商店往家给我爸去了一个电话，说一会就回去。搬到学校已经有一周，还没回过家呢，离校前，我去找乐少问他要不要一块进城，乐少说要练琴，我只好一个人走了，早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我肯定拉乐少跟我一块走，等我星期天下午回校开系会，乐少气急败坏地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8号男生楼和7号女生楼一南一北，两两相望，中间隔着一块空地，几个破败的花坛，花坛里栽着一些半死不活的芭蕉树，男生习惯坐在花坛边上吹口哨、聊天、端着饭盒吃饭，花坛边就是一个男生吊儿郎当的场所。

　　早春的日头好，周六上午11点钟的样子，马剑和陈辉坐在花坛边翘着腿晒太阳。乐少从花坛边经过，看见陈辉手里拿着他的那台随身听，乐少过去打招呼，马剑点点头，陈辉没理他。乐少有点气，说，陈辉你手里的东西是我的。陈辉说，你的吗？我不知道，老大给我听的。乐少对马剑说，是你让杨晓航跟我说借机器听专业带的吧？马剑说，我有说过吗？我不知道，我从胖子手里拿的。

　　乐少一听马剑的口气，沉不住气了，要是他不接这个茬，等我回来，随身听能要回来，惹急了我把张家维搬出来。当时乐少说，你要听就听吧，听完还我就成。马剑说，你有病啊，我跟你借的吗？我从你手里抢的？乐少压不住火，他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等明天杨晓航回学校找他来当面对质。

　　谁爱跟你说，陈辉从花坛边上站起来，这个随身听真的是你的吗，破机器谁没见过，要是你的就还给你，陈辉把随身听递给乐少，乐少伸手去接，只听“啪”的一声，那台可怜的随身听掉在地上，卡磁带的带仓和机身分了家。

　　哎呀，你怎么不接住啊，太不小心了，挺贵吧，陈辉对着摔坏了的随身听摇了摇头说，可惜。他没看乐少，扭头对马剑说，老大咱们走，饿死了，吃饭去。

　　
　　“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乐少对我说“我差点没忍住动手”

　　下了系会，乐少把我拉到操场的一边，拿出摔坏的随身听给我看“机器还能听，就是带仓坏了，妈的，机器摔坏也没什么的，我咽不下去这口气”

　　“那你想怎么干”我拿起随身听试了一下，齿轮还会转。我说，“这周我回家帮你拿进城修”

　　“我还没想好，马剑我忍了也就忍了，陈辉这个狗日的，那副嘴脸，真想往他脸上吐口水”

　　“他们现在也在整我呢，那天我明明跟马剑说得很清楚，机器是你的。他们装不知道，明摆着不让我好看”

　　“我要把我大哥叫来，他们会死得很惨”

　　“叫学校外面的人进来打架，发现一准开除”

　　乐少想了想，说“晓航，我想搬到男生楼住，最好搬到5…01”

　　“啊……”我吃了一惊“为什么？再说，学校同意你搬进来住吗”

　　“系里同意的，我来的时候，我妈和学校说让我住男生楼，当时我没愿意”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　“那你还打算考学吗”

　　“考，当然考”我看见乐少眼中闪着阴郁的火焰，他说他先回去练琴，回头找我，说完匆匆走了。

　　我拿着那个摔坏了的随身听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想，这件事全是陈辉在里面捣鬼，他干嘛老跟乐少过不去，我想起那天乐少刚到我们班的时候，大摇大摆的走进教室，头扬得老高，是有点招人烦，可是不接触，谁知道谁什么人，这段时间和他处，他并不像表面那样让人反感，首先心眼不坏，花钱大方，还会来事，再说，人家乐少还请他们吃饭呢。

　　一个人要讨厌起一个人来，可能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七章　我哭了
男生楼晚间11点准时熄灯，熄灯前半小时，宿舍里的人陆陆续续回来，而那些熄灯前霸占宿舍谈恋爱的男生也在这个点，磨磨蹭蹭送女朋友离开，我们宿舍就我跟马剑没有女朋友，每天回宿舍最晚，不想看这些狗男女的嘴脸。

　　我在楼下小卖部买了蜡烛，11点谁睡得着呢，只有喝酒醉的人、生病的人才会11点睡觉，楼道里能安静下来是12点半以后的事了。5…01宿舍门敞开着，楼道里的灯照进来，一堆人挤在我床上聊天，自从我搬到宿舍，表哥笑了，宿舍里来人尽往我床上赶，妈的，坐就坐呗，我没那么小气。

　　陈辉说“胖，回来啦，很刻苦嘛”　

　　我说“我没去练琴，我在外面打台球”　

　　马剑说“我在台球室可没见着你，练琴就练琴，跟谁会说你似的”

　　我说“我去了一趟，待的时间不长，你可能没注意”　

　　陈辉说“和谁去的？……你最近怎么老跟那个*在一起”

　　我说“我哪有，是他老来找我，我磨不开面子，再说，他上次借我随身听被你们拿走，他老来跟我要嘛”我不想和马剑他们太对立，一个宿舍闹僵了大家难堪，马剑心狠手毒，黑起脸来什么都干得出。

　　马剑说“我已经给他了，他跟你说了吧”

　　“哦”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陈辉哈哈大笑起来“昨天还他的时候，他脸都绿了，他要再叨逼叨逼的，我就打他”

　　马剑问“小胖，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我说“他没说什么，好像说他想搬来5…01住吧”

　　陈辉说“他不想活了，我看是，他要搬来5…01哥们非弄死他不可”

　　表哥笑道“你们够狠的啊，谁惹上你们我看是踩到屎”表哥指着堆满行李杂物的两个床位说“你们看看，宿舍里现在6个人，再搬来一个人东西怎么放”

　　马剑说“他有什么资格搬来跟我们住，他一插班生，学籍都没有”

　　陈辉说“他来可以，每天帮我们打开水，扫地，打饭，哈哈”

　　我说“你们为什么这么烦他？其实，他没什么的啊”

　　“哟，小胖开始帮腔了”马剑嘲讽地说　“你们现在穿一条裤子”

　　陈辉说“你是不是看他有钱，准备跟着他混吃混喝啊”

　　“你们再说我就急了”　我大声嚷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别说小胖了”马剑冷淡地对我说“宿舍里的事，你别乱跟外面的人讲”

　　“我讲什么啦，我没讲”

　　“没讲就没讲吧，急什么，我随口说说”马剑说

　　“我没讲”我喊起来

　　“较劲了是不是，妈的，上次大美人问我为什么不来上课，是不是你讲的”

　　“没讲就是没讲”我的眼泪快下来了

　　马剑一脚把地上的扫帚踢飞了“你在跟我嚷，我信不信我揍你”

　　“你可以打我，但我就是没讲”我失去理智的喊起来“我就是没讲”

　　表哥，梁勇见我哭了，赶紧过来拦在我跟马剑之间，表哥说“老大，别跟小胖闹了”

　　梁勇拉着我出了宿舍，他在楼道里劝我“没事，马剑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信你”

　　我那不争气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掉，我说“别站在楼道里”我用胳膊挡着脸回了宿舍

　　陈辉“别哭啦，小胖，老大逗你玩的”

　　“你们别管他”马剑爬上他睡的上铺，他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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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女生的心事　上
胡美美频繁进出我的琴房，也不替我想想，我的琴房是张家维的琴房，要是让他撞见，这不是找骂是什么。那几天我够倒霉的，自从那天晚上在宿舍和马剑吵起来，我和他的关系变得拧巴，两人互存芥蒂地在一个屋檐下过活，倍压抑。胡美美在这个时候还来给我添乱，烦得我想骂人。

　　胡美美老往我琴房跑的目的，瞎子也能看出来，她喜欢乐少，希望我能去帮她传话，帮她打听乐少的想法。艺术学院里女生多男生少，女追男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老扯上我干什么。

　　1995年的3月下旬，周老妈在系会是上宣布全国青少年器乐比赛的事。其后的几周里，系里要确定人选，专业好的学生都在拼命练琴，我也得加把劲，可是胡美美老来干扰我，琴房时间根本不够用。

　　胡美美又在敲我的琴房门“杨小胖我给你买水来啦”胡美美吃着一只雪糕走进来，递给我一瓶水。

　　“找我什么事，我不想喝”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胡美美把水放在钢琴上，在屋里转了一圈，屁股落在椅子上吃起雪糕来，她说“很刻苦啊，大师”

　　“谁是大师，别骂人好不好”

　　胡美美拿起我的琴弓看了看“弓上的弦用什么做的，是马尾巴毛吗”

　　“别动我的弓，放好了”

　　“杨小胖，我有个提议，过两天我们晚上去爬西山吧，你叫上楚乐，我把黎晶叫上，就咱们四个人”

　　“晚上你们能出得来吗，11点查完房，宿舍楼的门就关了”

　　“点完名再出来，趁大门没关之前溜出来”

　　“你想什么时候去”

　　“等天气再热点，晚上山里太冷”胡美美说“他会去吧，你一定把他叫上”

　　“我问问看，楚乐要不去，我也没办法”

　　爬夜西山是艺术学院一项传统的，集体谈恋爱的项目，附中念到三年级的学生基本上参与过这项活动，夜晚的山上黑漆漆的，山风穿过松林发出呜呜的声音，爬山的少男少女们有了紧紧拉住意中人手的理由，男孩强作镇定的挺起胸脯，女孩小鸟依人的做惊恐状，等从山上下来，关系不明朗的一群人变成一对一对的恋人。爬夜西山对大班生来说，这项耗费体力的活动意义不大，但对没有爬夜西山的新生来说，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我们学校就在西山脚下，但是，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