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没办法回应你,因为那时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腔疼痛难忍,怎么用力呼吸都不能让空气抵达心肺。
这种感觉在二十年后又一次找上了我,只是不再像幼时,救过来不久就可以生龙活虎。如今却早在不知不觉中,在我心里打开一个缺口,我总是能听见风从这里穿过的声音,尖锐的,刺耳的,从三年前我转身离开时,就呼啸不停。
所以我有时候看到那些心脏病患者,就会想,也许我和他们都是一样,心脏有着严重的问题,我去检查过,医生却说,一切正常,林先生,你的心脏非常健康。
是的,我早该知道,那缺口,藏在最精密的仪器都找不到的地方,所以,林哲,你也不要妄想可以轻易填上。
我站起身,解开领带,我快要窒息了。
正在这时她突然呻吟出声,清秀的眉头深深地拧起来,神情焦躁,呼吸沉重,身躯在被窝里扭动,被子被蹬开,我帮她盖上,却立刻又被踢到一边。
她热。
这热却发不出汗来,只在她的体内肆虐,让她看上去越发难受,整个身体向上拱起,像一尾求欢的鱼。
我知道那该死的药又开始作祟,李美林所用的方法到底不能清除干净。
可是我能怎么帮她?我只能往后退去,转身,准备叫醒李美林,然后送她去医院。
就在这时她发出一声尖锐的低啸,我回头,看见她两只手放在脖子上,指甲已经把从睡衣里露出来的皮肤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没有任何别的念头,我冲过去一把把她整个儿搂进怀里:“成雅,别这样!别这样……
再也想不到别的句子,只能翻来倒去地重复这三个字,说了两遍才发现喉咙已经哽住了,眼眶里蓄满了温热,只能咬着牙,生生地忍回去,林哲,你有什么资格软弱?如果不是你被妒火冲昏脑袋,她会受这样的折磨吗?所以,你只配给我坚强,坚强。
她真的在我怀中安静下来,但她的身躯越发柔软和灼热,胳膊绕上我的腰,温软甜蜜的气息都吹在我胸膛上。
我的心咯噔一下,紧接着这悸动便传到四肢百骸,我的身体随之变得滚烫,而所有的热度都集中到一个地方,越来越膨胀,呐喊着要释放。
一毫米也不敢动,稍微再一个摩擦,我怕我再也压抑不住。
好在她真的没有再动,只是不断发出喘息声,缠绵而销魂,在我耳边一声声回荡,像熔岩一样把我的理智一点点熔化。
就在我差点崩溃的时候,她低吟出声:
“……爱你。”只有最后两个字稍微清晰,前面的支离破碎,完全的模糊不清。
接着她彻底的安稳下来,我听见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均匀。
但我仍然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能动,虽然她仍在我怀里,可这样静止着,没有任何动作,我才有余地稍微平息自己的情欲。
等到理智复苏到稍胜欲望一点的时候,我把她轻轻的平放到床上,她的睡容已变得甜美安详,嘴唇微微的翕动着,像初生的婴儿般纯净可爱。
可我不能再过多端详,我冲到洗手间,把水调到最冰冷,毫不留情地冲到自己滚烫的皮肤上,我甚至听见了微弱的一声“滋啦”的声音,那是皮肤上的火焰尖叫着被浇灭的声音,刺骨的寒意,自虐般的快意。
我不敢再坐她近,只能把椅子挪到窗前,离她远远的,偶尔瞥她一眼,确定她仍然睡的沉稳便赶紧转开。
天色有些亮了,从窗缝里传来清晨空气的冰冷清新。
她大约已经完全好了,我也该走了。
我走过她床前,却又回身。
该死的,给我走吧,看什么看!
可是只再一眼,一眼之后,便相忘于江湖。
可一眼之后,再也移不开,她在微光中美得是那样无瑕呵!
我不由自主地在床边坐下来,听着她甘甜地呼吸,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
这甜美的气息,这娇嫩的脸庞,这柔软的身体,我多么想,就这样纳入怀里,甚至,更深的,揉进我的胸膛里,就这样和我合二为一。
手指停留在她的唇上,这里有她先前咬破的红痕,在有些苍白的底色上格外触目,我轻柔地抚摩着,嘴唇已经凑了上去。
正在这时,她突然轻声喊了一声:
“萧程?”
我如遭雷击,全身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我忘了,我怎么能忘了!她现在是萧程的爱人!她在刚刚那一场绮梦中,一定是和他缠绵而销魂,而那一声“……爱你”,自然也不会是对别人。
我把手拿开,站起来,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我站在楼梯间里,我又听见了风声。
醒醒吧,林哲,她永远不可能再属于你。
回来
木木离开之后,我就昏昏沉沉的一直睡一直睡,无论外面白天黑夜,只要有一点睡意,就强迫自己睡下去,中间只接了她一次电话:
“小姐,你还在睡?!”
“是啊,反正这两天是周末。”
“一个周末就这么睡过去,不可惜吗?”
“不可惜,我还困着呢!”
“好好好,那你就睡吧,睡成大饼也没人管你。”
我对着电话嗲声嗲气地说:“谁说的,木木美女会管的。”
“你少来了给我!下晚时我再给你电话,你总要起来吃饭哪!”
“好,那你叫我起来吃饭。”
“你真给我过回去了成雅,你多大了?你……你说什么,不管她怎么行,这家伙就是一小寄生虫,我不管她她能把自己饿死了!”后面一句是对郑为说的,我都听见他在旁边嘟囔了。
“木木,木木,我听见你说我坏话了!”
“说不得了还!你就睡吧你!”她那头摁了电话,估计哄她那一位去了。
于是我继续倒头大睡,不过没等她再次叫我,我就自动醒了,这会儿是再也睡不着了,估计两天的觉都被我睡掉了。
又赖在床上看了会小说,才懒懒地爬起来,穿会儿衣服迷糊会儿,想想小心思,然后醒过神来接着穿,得,彻底睡迟钝了。
下地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正在吭哧吭哧拖地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抢在这门铃音乐又把我闹昏了之前赶紧的冲过去,一把拉开门。
“萧?萧程?”
“答对!”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同时笼罩到我身上的,是一个有力的怀抱,拥得我差点透不过气来。
我的脸蹭在萧程冷冰冰的外套上面,脖子上却是他滚烫的气息,这样冷热交替实在难受,却是挣扎也挣扎不开:
“哎,萧程,这在我家门口哎!”
“有什么关系!”他的脸埋进我的颈窝,声音闷闷地说。
有什么关系!如果被房东大叔看见估计得被他扫地出门了。
“我冷哪!”只能这么说。
他果然松开怀抱,却不肯松手,就这么半抱着我走了进来,接着头也不回一脚把门踹上,把我抵在墙上,还没等我说什么,嘴唇已经堵上来。
在他热情激烈的唇舌之间我毫不容易得以一点喘息:“萧程,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似乎说他要去十天,这才一个星期不到。
“这不重要。”他用狠狠地、近乎贪婪的吻阻止我继续问下去,那几乎不能称之为吻,更像是噬咬,他似乎恨不得把我的唇舌吞下去一般,我甚至能感觉他牙齿的压迫感,抵在我的齿间,不时碰撞出轻微的嗒声。
他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只手像我的腰间伸去,解开我牛仔裤的裤扣,这条牛仔裤太过于低腰而贴身,他在解开扣子的同时已经碰到了我身体敏感的部位。
“不要,萧程,不要。”我艰难地挣脱出他的吻,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我忍不住了,成雅,你太……”话没说完,我已被他横抱了起来,他几步走到卧室,把我扔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上来。
我用一只手抵在他肩上,抗拒他接近的脸:
“萧程,你不要,你说过给我时间的。”
“是的,是的,可这么多天了,我忍的太辛苦,稍微一抱你,我都快要爆炸了,真的,成雅,不信你摸摸。”他拉住我一只手。
“摸你个头!你给我起来!我不想这样。”
他竟然不理我了,自顾自地动作,开始往下扯我的牛仔裤。
我实在无奈,只好推着他:
“你身上有味儿,你先去洗个澡,行不行?”
他真的停下,嗅嗅自己:
“怎么可能?我今早来之前刚洗过头洗过澡的。”
“不是,是汽油味儿,你知道我闻了那个就头晕,你能不能先去洗一下?”
他有点犹豫,我乘机推开他:
“好啦好啦,乖啦,去洗个澡就好,好不好?”
“真的?洗完澡你就……”
“真的真的。”我随口答应:“我帮你放洗澡水。”
说着没等他有反应,我就冲去卫生间哗啦哗啦往浴缸放水。
萧程跟过来,在我身后抱住我,身体蹭着我,唉,这家伙果真没有说谎,他身体的反应摆在这嘛!他吻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说:
“一起洗?”
“不,不要了,我感冒刚好,这么一折腾……”
“好吧。”他放开手:“那么你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好。”
说着他开始脱衣服,我赶快走了出来,关上门,靠在门上吁了口气。
噬咬(上)
我听着水声哗哗响起,走到卧室,拿起手机,拨通了木木的手机:
“喂?”我尽量压着嗓子。
“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木木你在哪?”
“还能在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