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谁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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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谁守身如玉-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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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我马上就回去,你和我家里人先吃。” 

  我顿一顿,他家里人,他根本没拿我当家人。 

  可是直到非常晚他才回来,第一件事是拿了钥匙给我: 

  “宋予,以后别让我开车了,让你大哥来接我们吧。”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本能地觉得和成雅有关。 

  席上有他的亲朋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妈妈笑道: 

  “快了快了。” 

  然后转头对他说:“我都告诉你萧妈妈和成妈妈了,你可得抓紧,不然我就成说大话了,知道不?” 

  林哲默默地喝酒,笑一笑,再笑一笑。 

  晚上,房间只剩我们两个,外面有一声连一声的爆竹,客厅的电视里是喧闹的春晚。 

  他向我走来,我装作收拾东西,心里有些紧张。 

  他喊一声:“小予……” 

  我都没敢回答,心里想,他如果要和我分手,不知道我会难受到什么地步,我得做个准备。 

  深呼吸,然后开始流汗,手指有些抖。 

  “小予。”他重复一句:“我们结婚吧。”   

  放开   

  我又一次坐在这可恨的长椅上,指头使劲摁进椅面上的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小洞里,直到勒出深深的印痕出来。 

  几分钟前,宋予被推进尽头那间急救室,现在我只要抬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里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的触目惊心。 

  我只能一直低头,把自己整个抱进自己的臂弯里。 

  有熟悉的气息接近,林哲就在我面前,拉开我的手臂: 

  “成雅。” 

  我没回答,只看着他,在他眼里看到和我同样的惶惑。 

  可他还要来安慰我: 

  “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这样薄弱的安慰啊,连他自己都抚慰不了,怎么不是我们的错?上天不肯我们这忘情的一对男女,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完成收尾。伤感或无奈,都不够震慑我们的忘乎所以,非要添上浓墨重彩到让人窒息的一笔,以提醒我们,这就是你们一晌贪欢的结局。 

  正在这时,走廊的安静被匆乱的脚步打破,夹杂着护士惊惶的声音: 

  “宋先生,宋先生,你慢点……” 

  他却已经几步奔了过来,愣愣地看了手术室几秒,然后转身,厉声对林哲吼道: 

  “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说话间看到了我,怔了一下,脸色立刻由焦急转为极度的阴郁,一伸手揪住林哲的衣领: 

  “是不是跟她有关?你说!是不是你们做什么被小予看见?” 

  林哲任他摇晃,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咣”一声推开,一个护士模样的冲出来: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要吵出去!没看这儿动手术呢,都给我安静点,出了事谁负责!” 

  宋云鹏松开手,脸色惨白,捂住胸口,缓缓坐到长椅上。 

  那跟在他后面的小护士,赶忙递给他一个药瓶,说: 

  “宋先生,快回去吧,水都还没吊完呢,这样太危险。” 

  宋云鹏麻木着一张脸,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 

  小护士还想说什么,却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住,只得无奈走开。 

  五分钟后,她走回来,跟在一个白发的老医生身后。 

  那老医生走近:“云鹏,不要胡闹。” 

  宋云鹏抬头看看他:“张叔叔,你来也没有用,小予不出来,我哪里都不会去。” 

  “你在这里,对小予又有什么用处?” 

  “我陪着她。” 

  “你陪她?你再这样,她还没什么,你就先倒了,给我起来!回病房去!” 

  他命令的那个人动也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隔了一会儿,张医生长叹口气: 

  “算了,小魏。”他回头对那小护士说:“把吊瓶搬到这来。” 

  那小护士真的把吊瓶的支架一路丁零哐啷的搬过来,宋云鹏沉默着让她把针头扎进他手背,目光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那吊瓶中的水开始一滴滴落下,滴答滴答,如手表上的秒针,在飞快转动。 

  老医生拍拍宋云鹏的肩,正准备走开,宋云鹏突然转头,直视住他: 

  “张叔叔,你说,我们兄妹到底做错什么,要受到这样惩罚。” 

  对方迟疑两秒钟:“对不起,云鹏,我是医生,不是算命先生,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那个凝视住他的人便惨笑起来:“呵,呵,是啊,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 

  张医生看着他,目光近乎于一个父亲:“云鹏,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和小予相依为命不容易,你不用担心,现在在手术室的,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心脑科专家,这种小手术,对他来说,就跟你我喝杯茶那样轻松,倒是你,别太紧张,当心你自己。” 

  宋云鹏无力的点点头:“谢谢你,张叔叔。我没问题。” 

  张医生对他安慰地笑笑,瞥我们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让我觉得,这个老人,似乎对我们这些纠缠,统统了然于心。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坐着,等待着,宋云鹏是一言不发,低头瞪着灰色的水磨石地板,我是不安地把手指在冰冷的长椅上划来划去,而林哲靠着墙站着,僵化成了一幅侧身的油画像。 

  这样的场面一直维持到手术室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几个白衣的身影鱼贯而出。 

  我颤抖一下,恨不得捂住耳朵,以防传来什么令人绝望的消息。 

  只听“哗啦”一声,对面宋云鹏旁边的吊瓶支架倒下去,他就拖着它,急冲上去,却不出声,只直瞪瞪地看着那几个人。 

  有人开口道: 

  “你是病人的家属?” 

  他仍不说话,只拼命点头。 

  我气也不敢喘,只盯着那医生,只听他清楚地说: 

  “病人脱离危险,不过还很虚弱,记住别再让她受什么刺激。” 

  宋云鹏仍是那样机械的点头,我听见他的声音都哑了: 

  “谢谢……谢谢医生。” 

  我和林哲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都找到“如释重负”这几个字。 

  宋予被推出来,我远远看着她,她仍是如冷玉般苍白,躺在同样的一圈白中,单薄的像个纸人儿。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于这个女人,我产生不了强烈的恨意,反而从心底,透出没来由的怜惜。 

  她被推向病房,我们跟在后面,到了门口,林哲轻声对我说: 

  “成雅,你先走吧。” 

  我怔一下,对了,医生说,不要再让她受刺激,凭这一点我也该离开。 

  我说:“好。” 

  林哲似乎立刻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微笑起来:“我知道,只是我也该离开了。” 

  林哲的目光紧紧锁住我:“成雅,请你给我时间,我绝对不会,再让三年前重现。” 

  我的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只能狠命把头低下去,直低的下巴蹭到胸膛,后颈酸痛不已,还要笑着说:“嘿,这医院的地拖的真干净,我正好当成镜子照一照。” 

  相信我,这真的,一点都不好笑。蠢透了,可我再也想不到别的语言。 

  林哲正要说话,旁边的门突然开了,宋云鹏的声音响起: 

  “呵,成小姐还没走,太好了,我送你得了。” 

  林哲似乎是条件反射地把我挡到身后:“不用了,我送她。” 

  我看见宋云鹏脸色一紧,却几乎立刻就舒展开: 

  “林哲,至于吗?” 

  又说:“小予醒了,正念你的名字呢!” 

  林哲还要说什么,我拨开他:“林哲,没事的。宋师兄你也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可以。” 

  宋云鹏想了一想:“行,林哲,你进去吧,我回病房。” 

  林哲还在犹疑,我推推他:“进去吧,没关系。” 

  他看看我,又看看病房里躺在那里的那个人儿,终于还是走进门去,走了两步回头对宋云鹏说: 

  “有什么事,回头冲我来,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就算你救过我十条命,我一样对你不客气!” 

  宋云鹏微微一笑:“林哲,你太紧张了,大庭广众,我能对她做什么?” 

  说着,当着林哲的面,带上了门。 

  我们沿着医院的走廊往楼梯处走,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气氛太压迫,于是说: 

  “云鹏师兄,你不是要回病房吗?” 

  他停下,看看我,弯起嘴角: 

  “成雅,真是没想到呵。” 

  我叹口气,他还是忍不住发难了。 

  “师兄,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一把拉住我,眯起眼睛:“你猜,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萧程,他会怎么样。” 

  这个人未免欺人太甚,我回头,尽量冷然地说:“怎么,宋师兄,你在威胁我?” 

  他一怔,可能没想到那个温良乖巧的成雅瞬间如同变了一个人。 

  “呵,我是忘了,你压根不爱他,对不对?我可怜的师弟做什么,都换不来你的欢心,你真够冷酷的,成小姐。” 

  “这也不关你的事。我和萧程,我们会自己解决。”说完这话,我就倔强地闭上嘴。 

  宋云鹏顿了两秒:“我果然错看你了,成雅。” 

  我忍不住冷笑,你以为因为三年前的恩情,所有人的人生便都要由你捏弄吗? 

  可无论如何,他曾经救过林哲一命,我也无法过于强硬,勉强放缓语气: 

  “麻烦你放手,我还有事。” 

  宋云鹏没有放手,过了两秒他开口,语调里都是痛苦: 

  “你知不知道,小予她,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我微微一惊,看着他, 

  “所以我做尽一切,只求让她有生之年,尽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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