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小伙墨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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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小伙墨子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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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抄近路,理应到了,你把我带哪里去了?我要到飒沱湖学院大门口。你该不会走错路了吧?”

  的士司机保持沉默,一心开车。

  我倒要看看你的方位感有多强。墨子路双臂抱于胸前,在心里默默地跟他较劲。“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出租车终于停下来,车前灯也跟着暗了。透过车窗,外面漆黑一片,树叶簌簌作响。

  “你肯定走错路了。”墨子路嘿嘿地说。

  的士司机急忙下车,大力拽开后排车门凶恶地说。

  “别动!给我老实点。”

  墨子路一听,这不是警察叔叔的声音吗?我可没犯法。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道冷光蓦地出现在暗淡的空气中,继而横在墨子路不长不短的脖颈前,十多公分。

  “快点把钱和手机给我交出来。”的士司机声音不大却急促,且充满着杀机。

  墨子路一时不知所措,电影里的镜头竟不知不觉落到自己头上,着实令他吃惊。这道冷光一定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器,他很清楚。他耷拉着眼珠子,终于看清那是一把刀。从他记事以来,他的脖颈就从没这么亲密地接触过这玩意。可以说,这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偶尔亲身体验一些未曾经历的时刻未尝不可,怎样也比长期置身一种险恶的环境中好受。

  “我是学生,身上没有多少钱。”

  的士司机狠狠地瞪了墨子路一眼,一双牛眼大的眼珠子如出膛的子弹差一点从眼眶中射出来。

  “你他妈的别给老子装穷,赶紧赶紧,不然有你好看的。”

  他比他高,但他拿着刀,刀仿佛很久没有见血了,急需嗜血养神。墨子路老老实实地呆在座椅上,脑子空白一片,一言不发,心里却默道:我是“睡仙”,我怕谁。

  的士司机把刀靠过来,抵着墨子路的脖颈。他整个肥胖的身子也靠了过来,逼近墨子路。

  “你他妈的拿不拿?”

  “我真的没钱。”

  “少给我啰嗦!”

  的士司机开始活动刀子,不断地在墨子路眼前晃动,犹如打手在教训不服气的小毛孩前进行筋骨活动。一种威慑。一种炫耀。

  如若不听从,那我的命难道就这样轻易地被一个陌生人所左右,像踩死只蚂蚁一样?四海之内皆兄弟个猴子。墨子路不相信这么快就over,但他分明已感受到肺部的无奈。大脑也在添乱。

  士可杀——

  他这人怎么会这样?难道在娘胎里脑子受了风寒或者小时候不小心被疯狗咬着了而留下后遗症,还是活着不过瘾,抑或其他?我可以选择死,可绝——绝对不能死在这家伙手中。一只恶狼,一只疯了的狗——这像什么话!

  ——不可辱,不可辱个猴!

  “我给你讲个很好笑的事。就是前几日,我在飒沱湖遇见了——”墨子路紧紧抓着行李包,忽然抬头,凝视的士司机的大眼,郑重其事地说,但掩盖不了颤抖的声音。

  “滚!少给我啰嗦快点快点!”

  “要不,咱们先交个朋友,等我有——”

  “住嘴!”他举起右拳头要打他。

  “嗨!”墨子路这一声倒把的士司机给镇住了,“你拿的是什么刀,弹簧刀吗?我瞧——”墨子路伸手想拨开刀刃仔细看看。

  “滚——”他收了拳头,把声音拉得老长,很厌烦似的,“你他妈的别给我瞎动!” 。 想看书来

第五章搭上贼车(2)
之后,墨子路又无病呻吟了一大阵子。的士司机没听见似的,他只是将水果刀贴在墨子路瘦削的脸颊上,轻轻地滑动,然后慢慢移开,用缓缓的气息吹向刀刃,继续贴在墨子路的脸颊上。反复做了五六次。的士司机深深地沉醉于这些举动,仿佛在全身心地拨弄琴弦弹奏优美的乐章,亦似在耐心地雕琢一件自认为有不菲价值的艺术品。

  墨子路的左脸颊被利刃划破了,一道三厘米的口子,血在苍白的刀刃上文静地漫步,在暗淡灯光下黑乎乎的。的士司机还在吹,吹着吹着吹到墨子路的伤口上。

  墨子路不怕流血,流点血算什么,流血反倒使他感到新鲜,他真有这样的感觉。但他的心理防线像马其诺防线一样不顶用,不堪一吹。头晕、恶心,不听使唤地向行李包里摸。四张花花的百元人民币呈上,很听话的样子。真乖。

  他这时才真正发现自己的胆子并不像想象的那样。他可以一无所有,可以对任何事都抱有无所谓的态度,但绝不是无所畏惧。

  的士司机将缴来的战利品硬塞入臀部口袋,并左手持刀,右手在行李包里大略翻了翻,按了按,除了手机外,没发现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然后一把拽住墨子路的T恤衫,顶向脖子。这样,墨子路偷偷给的士司机拍照作为纪念的希望也破灭了。

  “以后把嘴给老子乖乖闭上,不然有你受的。”的士司机肆意扭动他那圆圆的头颅,咯咯直响,然后探过头来,紧逼墨子路的脸颊,恶狠狠地说,“滚!别让老子在路上再碰见你。”

  墨子路慌忙把抖出来的衣服塞进行李包,脱离虎口,随即加快脚步,远离贼车。身后,灰黑色的士睁着两只大眼扬长而去;心里,忿忿不平默道:我是“睡仙”我怕谁。

  伤口他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他知道他仍会或多或少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以前他试着让脸皮厚些,可他怎么也做不到。

  他沿着一条陌生而湿漉漉的小土路行走,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他对那位的士司机太失望了,他到底把他带到哪里来了。

  墨子路诚惶诚恐,一心寻找有光的地方,误打误撞竟走到“正途”。

  又是一条宽广的公路,两边的街灯暗黄。街上,空空荡荡,了无人影。他揣摩此时应该在零点时分。

  他没的选择,家是回不了了。再说,迷彩短裤左臀口袋里零碎的几个钱怎够打车票?

  他抬头向天空望去,黑洞洞的,依然见不到月亮和哪怕半颗星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感觉浑身镇凉,些微颤栗,打开行李包,除了橙红大塑料袋中的两件长一点的湿衣服,其余的全是短衫短裤。他不明白大夏天的竟还这么凉快。他不得不随便找了件短袖衫,拉上行李包的拉链,一屁股骑在上面,膀子夹缠着短袖衫抱在胸前,吹起淡淡的口哨。

  他突然又萌生强烈的归乡念头。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除了等待,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棋子怎么走。

  心仍有余悸,面容也比较难看。不多时,他全身紧缩,昏昏欲睡。

  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车辆行驶的声音捅破静谧的夜色伸入耳朵眼中。两只驴眼射来,白亮耀人。墨子路勉强地睁开眼起身,刚要挥手,心突然扑扑扑乱跳起来。他对的士有了恐慌感。,

  等的士走近,他发现二者的颜色不同,于是心情放松,面带喜色,大胆挥一挥手。

  它是一辆金色的士。

  当然不是前面遇到的那位的士司机,而是一位“的哥”。他也是一位中年男子,戴着一副轻质金框眼镜。

  “飒沱湖学院大门口。”

  “是前些日子刚竣工的那个大门吗?”

  “好暖和!”墨子路用手搓着胳膊说,“嗯。很壮观,是吗?”

  “那确实,这样的门不多见。”的哥佩服地摇摇头。

  随便哪所学校,都喜欢在门上做文章。

  “能再开快点吗?我很急。打算上火车的,可我竟把我的小乌龟忘在大门口附近了。真气人!我得赶紧把它找回来。”

  “小乌龟?有那么重要吗?你的脸——”

  “是的,对我很重要。师傅,你能开快点吗?我的脸没事。”

  “开玩笑吧你,这速度已经够快了。你记性真差,最近不是刚出一起车祸吗?就在你学校边的公路上。”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我的记性是不怎么好。”

  “是个女的,而且就是你们学校的。呃……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好像喝醉了,被一辆摩托车当场撞死。地上还留着一滩血,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墨子路咂一下嘴唇,

  “我有点孤陋寡闻了。最后怎么解决的?”

  “家门口死了人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的哥一下子变了音,接着又变了回来,“怎么解决的,这个不好说,因为肇事者弃车逃跑了。”

  “她可能是别院的吧——他们两个人要是有一个警惕点,悲剧就能避免。哎,他们两个真——”

  “也不能这么讲。”的哥一本正经地说,“世上有太多的偶然。当你走在……譬如索马里的街道上,索马里,一颗子弹没理由地从天而降,恰巧落在你脑袋上,就算你再谨慎……”他不急不慢地说下去,“当子弹以至少每小时 90英里的速度下落时, 完全可以轻易地要了别人的性命。”接着开始摇头,“悲剧每天都在重演,都在重演。”

  “猴!这些小概率事件能有什么办法?”

  “没法办。这就是命啦。命!”

  “不是,这里不是索马里,总会有个办法的。”

  “怎么办?那就让这路回到两年前,窄窄的,烂烂的,车辆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横行了,那就不会轻易出问题了。”

  “这当然不行。”

  “算了,歇歇吧,这事不归咱们管。”

  “恩……歇歇吧……”墨子路无精打采地低语,接着将头转向侧窗,看着黑洞洞的夜色默道,“小乌龟它好,什么都好,既然咱养了它。”

  车在静谧的夜色中一路畅行,一眨眼开到飒沱湖学院大门口。车在宽宽的公路上转了个弯,跨到公路另一侧,停在兰州拉面馆前。

  “先付你十五。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取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搭上贼车(3)
四周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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