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若桑- 第9部分

　　王无德的熊背离开了舒服的沙发，半截烟在烟灰缸捅了几下，随手扔进了垃圾筒。翻了翻身边几个星期前从学生那没收来的袖珍本的《复活》—“　聂赫留朵夫进一步了解了监狱和旅站的情况后，看出犯人中间蔓延的恶习：酗酒、赌博、暴行和其他骇人听闻的罪行，包括人吃人在内，都不是偶然现象，也不象那些头脑僵化的学者为了袒护政府而硬说他们是退化、犯罪型或者畸形发展，而是人可以惩罚人这种谬论造成的必然后果。聂赫留朵夫看出，人吃人这种事不是起源于原始森林，而是起源于政府各部、各委和各局，只不过最后在原始森林里结束罢了。”

　　王无德扔掉了书本，浮想联翩。不亏是一个俄罗斯的约翰啊，对他的上帝永远那么虔诚。道德真的能拯救世界，那只是文人的单纯。看着封面上马洛丝蛙那张妖媚的脸，袒露的胸部，真是一个妖媚的女人，难怪那么多男人为她着迷。

　　这些孩子是处于文化上的提升，还是只是想找些自己想要的章节得到生理上的慰藉。如果是处于低级趣味的考虑，那么为什么不去看看曾被禁过的《包法利夫人》或者是《查太来夫人的情人》，那里面的章节更是大胆。王无德又觉得好笑，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对什么都充满了猎奇，抽烟、染发、酗酒……在成人世界里厮混着却又被排斥在外。

　　一股胡焦味在整个房间蔓延开来，王无德立即意识到没有灭掉的烟蒂。一边慌乱的踩着随时复燃的火星，一边大骂着高阐楚。高阐楚低着脑袋，拎着已经被踩得变形的垃圾筒走了出去。

　　王无德愤懑的屁股，下榻在凳子。高阐楚歪斜着脚步走出了房间，对于这种病态的叫嚣自己早已经习以为常。他想起那个神的后裔在高加索受苦时的那句话—“无论谁，只要他学会承认定数的不可制服的威力，就必须承受命中注定的痛苦。”嘴角露出了一丝寒冷的嘲笑，这种笑声仿佛不属于自己，只是依附在自己的喉咙里，变的神圣庄严，再也不可企及了。

　　王无德盯着房间的一个角落，直到高阐楚的影子在那消失，这种抓狂，才像烧尽的烛光一样渐熄下来。他抬头久久凝视着那个椭圆的挂钟，滴答滴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随着那时针静止了，王无德“碰”的关上门，走向了张校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王无德看着张校长的背影，红褐色的短绣在夏风的吹拂下飘动着。银色的白发已经爬满了后脑，成熟的身躯也有些微驼。这个就是当年凭借自己在化学界的权威，而众望所归的被举荐到校长的位置。可是时间的麦镰，已经在那张脸上动割，不太久，他也会像昔日的老校长一样走下这个位置，成为一个安逸的老人。而那时候的自己，年薪20万、有着自己私车。

　　“张校长，我来了。”

　　“哦，王主任，坐吧。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放心吧，这也不是在顺德第一次了。”

　　“呵呵，是啊，顺德已经举办了其中的五届了。今天还有莎原剧院的参与，并拨出了5万元作为奖项，作为对学生的激励。对了，今天的报纸你看？/p》

第十八章　三足鼎立
田壬高中之所以能在市里10所高中站稳脚跟，除了用高薪吸引大批的优秀教师外，自己一直找招收的体育特长生这一优势占了很大的比例。

　　篮球、足球、横笛、钢琴、长跑……只要体测过关的就可以低分进入这所高中，所以田壬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不过和有着悠久历史的顺德相比，自己在外的名气还是差了好许。

　　你可以吹嘘说师资力量如何雄厚，教学环境如何的幽雅，但毕竟是一所开办时间很短的私立高中，学生去了是为上大学而不是享受的。考出好成绩的学生还是会听从父母的意见选择去顺德，顺德的本科上线率是全市第一的，偶尔蹦出几个考入清华、北大的学生，更是给这所高中度上一层镏金。虽然做不到大老的位置，但横扫其他十所高中还是绰绰有余的。

　　最近特沃高中表现出来咄咄逼人的架势，合并了几个职高，扩大了自己的战地面积，全封闭式管理，今年的上线率不仅把田壬甩的很远，如果不是顺德的复读生顶着，差点逼平了顺德。

　　高中篮球联赛只剩下了最后一战，田壬VS顺德、3：3持平，最后一场是田壬的主场，胜利的队伍将会和恒利高中争夺冠军。在篮球上，顺德和田壬是老冤家，在战绩上看几乎胜负持平，恰似正弦线的波峰和波谷。顺德的体育生并不是很受重视，毕竟这所学校还是以学习为重的。而田壬高中闲散的时间，让自己的学生不知道怎么打发。一天就是四个课时，加上二个小时的晚修。原本以为仍旧是没有悬念的田壬VS顺德，谁知道却杀出的黑马恒利高中改变了局势，所有的学生都很期待着这场三足之战。作为学校篮球队一员的史弗郡面队其他成员的低落，表现出异常的烦躁。

　　史弗郡反复和自己的队友磨合着整体的打法，却总是找不到自己合适的位置。每当失落的时候，他总会想起NBA的小飞侠，他的每场比赛都会让自己充满激情和信心。史弗郡做完最后一个投篮动作，回到了教室，开始温习自己的功课，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回到学校的木伊歆，果然成了班上的焦点。每个同学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几个死党看自己走过来，立即将自己围住盘问起来。那不是关心，到像是警察对犯人的审问。　　

　　“你可真不够朋友啊，伊歆。有男朋友了也不告诉我们，害得我到处给你物色男友。我昨天已经替你答应了一个男生的约会，你看怎么办吧？”冯美如有些埋怨，更伤心的是，竟然隐瞒事实，分明没有把自己当作朋友。

　　“哎呀，伊歆这么优秀的舵手，踏三只船，也不会翻掉的。”邓颜露一边甜油加醋的道。　

　　“你们都是听那个八卦女说的吧，她的话你们也相信啊，我们只是偶然相遇而已。”木伊歆本想洗脱罪名，反而越抹越黑。

　　“偶然，不是海归的吗，有空介绍给我们认识下啊。”

　　“不和你们说了，好烦啊。”

　　“是啊，男人多的应付不过来，当然要烦了。”死党们大笑。邓颜露总是喜欢话里找岔，把人气得哭笑不得是自己最得意的事。

　　“对了，伊歆，过几天又田壬对顺德的篮球赛，誓死效忠你的骑士也会披挂上阵。”

　　“啊，你说的是柳棠柏。”

　　“对啊，就是他了，。”　邓颜露仿佛已经看到田壬的胜利，舔了舔得意的嘴唇。朱柳风登上讲台，征询谁愿意做篮球宝贝的一员。

　　“木伊歆，愿意为柳棠柏牺牲吗？”冯美如打趣道。

　　“上课了，我现在对篮球没兴趣。”木伊歆来到田壬看中的一个运动型男生，就是柳棠柏，175的个子，笑起来很阳光那种。记得那时候还是初一的军训，那小子表演的篮球让所有女生倾倒，木伊歆仿佛看到漫画中的流川枫。可是真正接触起来，木伊歆发现现实和想象中的并不是一回事，那小子只会长跑，借着篮球撒野，其他的就是一个楞头，那些坏也是俗套的坏。分开以后，柳棠柏仍旧不死心的追随到田壬高中。

　　无心上课的木伊歆，脑子里都是男孩的那张脸。木伊歆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芭蕉树。金色的阳光扑洒在上面，一只蝴蝶落了上去，栖息了好大会，优美的弧线舞姿飞离了。

　　男孩的那张脸，又一次浮现在那只蝴蝶刚停留过的叶子上。淡雅的香味、冷酷的表情、坏坏的笑容，一向嘲笑别人的自己难道也成花痴，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

　　我能再见到他吗，木伊歆有些情不自禁的失控了。午餐的时候，木伊歆突然觉得胃部疼痛难忍，难道是上次吃辣椒的缘故，木伊歆不得请了例假，去医院做了胃镜。

　　姜汜穆靠在操场的墙脚喝着啤酒，碎发遮住了眼角。看着空旷的上空，想起自己去参加唐芙追悼会上的一幕。苍白的脸，眼睛微微闭，四周摆满了白净的花朵。那种气质的美，却被死神夺走藏在阴暗的潮土里。以前的铁三角——唐芙、岳林风和自己。现在只剩下孤单的自己仍旧停留在干净的校园。

　　唐芙死了，岳林风退学，身边的朋友只有史弗郡几个。而自己的哥哥也不知道漂流在哪个城市，过的怎么样了。姜汜穆大口的灌着啤酒，倒在绿茵地上，任耀眼的阳光泼洒在自己的身上。

　　萧冷渊从秋千上走了下来，夺掉手中的啤酒。每当姜泗穆不开心的时候，他总会找到自己一起陪着。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他。姜泗穆是在高一的下学期分科，转到同一个班的，很巧合的做成前后桌。

　　自从他的到来，教室的那片空白地带不再寂寞，诙谐风趣的谈吐，时间会不知不觉的溜走。

　　冷若冰霜，第一次的、被一个男生的微笑融化。甚至可以说已经不知不觉的情窦初开，爱上这个单纯的男生，对学校的事情毫无兴趣的自己，那时候眼中的他只是一个长相帅气、谈吐幽默的善良的男孩。等到从同学那里得知他昔日的风光后，才“灰姑娘情结”恍然大悟的望而却步。她知道姜泗穆只是把自己当好朋友，而自己却陷入了单相思的情网。似乎为了忘却的忘却，反而会更加的怀念往昔。

　　在暧昧与自卑的淤泥中挣扎、哭泣、悔恨……不想的继续，却痴望的等待。离开不是结束，而是自我的治疗。

　　姜泗穆，混蛋的姜泗穆。萧冷渊时常问自己在等什么，却始终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或许这就是青春羞涩的男女爱情篇章，像黑暗中一粒萌发的种子，在修眠与挣扎的胚胎。而自己的这颗爱情的种子，即便冲破了自我的阻隔开出了花，也不会结果。

　　“汜穆，该回去了。”　萧冷渊看着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