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级的鬼道也能舍弃咏唱，灵压是普通队长的两倍，只是灵压也能压倒第六十刃葛力姆乔。蓝染……真的是个可怕的人！
慌乱之中，心跳不住地提速，想跑却奈何举步维艰，仿佛脚有千斤重般，无法动弹。
远处的蓝染渐渐缓步走来，再一个转弯，就会与我正式照面。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唔——”我被措手不及地捂住嘴，身子不知被谁从后紧紧抱着钳制住，无法挣脱。
“嘘——”身后人在我耳畔轻声道，稍稍放松钳制着我身子的手。
我一个使劲，扭过头——竟是他？市丸银！
他见我不再作声、挣扎，便放开我，面向我而立，无声无息地一张一合着嘴，从嘴型上看，我不难读懂，“我不是有交待过让你别到处乱跑的？怎么那么不听话！”
“我——唔……”来不及开口，却于下一秒被他的唇牢牢封住。身子被他紧紧钳制住，双手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可恶……
市丸银！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混蛋！
他罕见地睁开血红双眸，从他的血红眼眸中看到一脸愤然的自己。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我此刻狠狠盯着他的眼神，应该可以把他杀死不下十次。
“市丸？在那里做什么？”
“要，不要打扰银。我们走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
他放开我，微微呼了一口气，扬起习惯性的无良笑容。
我与他无言地对视，种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却没有开口，而是摇了摇头，转身，缓步走了起来。
他是很欠扁，他是很坏；他应该是个坏人，坏到让我讨厌的家伙。他……不应该是个好人。却为何……会替我解围？
“啊啦，不跟我回去么？”他的邪邪声音从身后传来，脚步声渐渐靠近。
我没有回头，只是甩了甩手，“你早就都知道了，不是么？这里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不知名的死神小姐，我送你回去。”
“嗳？”我止住步子，才欲回眸，便被他抓起手，硬是被他拖着走。
他说……他送我回去。
他真的……做到了。
市丸银，助我回到了尸魂界。
市丸银，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坏人？好人？
我说不清楚……
只知道，这次——是我欠他的。
TBC……
第74夜 对不起
离开尸魂界不到一天，我再次踏入了尸魂界。
离开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有些记不清。然而，此刻再次踏入尸魂界时的心情，却依然是模糊的。面对着眼前不容我忽视的意外“迎接”，我有些恍然明白——自己试图擅自离开尸魂界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月森队长——”山本老头的犀利目光赤裸裸地射向我，语中、眼中透着怒气。那眼神就像是在呵斥：月森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擅自离开尸魂界、前往虚圈，又若无其事地回来。你必须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
山本老头亲临，白哉、冬狮郎在旁，隐秘机动队随行。如是阵势，事态严重之意昭然若揭。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是我，没错。
队长的擅自离开，无论何种原因，在静灵庭，绝对是一件足以扰乱全庭安宁的大事件。何况，队长擅自离开静灵庭、尸魂界是一项重罪，轻责关押至忏悔宫面壁思过，重则剥夺队长资格、夺去所有死神能力，甚至是处以双亟极刑的死刑。
没有刻意去谨记那些繁文条例，是因为我不喜欢、不愿意，更因为我记性向来不好。讽刺的是，此刻脑中竟破天荒地回响起队长守则。真是讽刺！
放眼望去，一一将眼前的他们收入眼底。白哉的眼神清冷依然，他眼眸深处的疑惑，恐怕只有我看得清；冬狮郎的眉头紧蹙，不用说，我的事儿定是让他头疼不已。而那些隐秘机动队的死神们，可谓是不动声色地神色各异。
擅自离开尸魂界，误入敌方阵营虚圈，又若无其事地归来。无论怎么看、怎么想，我的这些行为都是有违法令、有违常理的。在尸魂界、静灵庭，一旦违法就必须接受惩罚。这些，我都清楚。
心头划过一丝淡淡的惆怅。
等待着我的，将会是怎样的惩戒？是面壁思过？还是剥夺力量？抑或是双亟极刑？我不知道，也不想费劲去想。也就这样吧，事情总会有个结果，或好或坏。
没有面壁思过，没有剥夺力量，也没有双亟极刑。取而代之的是限制我的力量，责令我回朽木府静候召见，等待审判。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过这样的结果。转念一想，却也不难想通。现在的尸魂界，几乎主要力量都集中于与灵魂狩猎者一族的对抗之中，内忧相较于外患，果然还是外患的解决更为刻不容缓些。何况，我这个“内忧”根本就是伪内忧。只要经过调查，睿智的山本老头应该就会明白，我相信。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山本老头离开、回一番队，隐秘机动队尾随他离开。顷刻间，穿界门前，只剩下白哉、冬狮郎和我。
不论是白哉，还是冬狮郎，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看似没有开口之意，心中的疑惑早已由眼神泄露给我。我知道，我欠他们一个解释。我明白，我应该告诉他们。却……
“夜，跟我回去。”夜幕之下的一片寂静被白哉那毫无起伏的淡漠声音打破，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迈开步子。
“懒虫夜……”冬狮郎缓步走近我，欲言又止，眉头深锁。
又是深锁的眉头，毫无精神的语气，他为了我伤神太多太多，让我忍不住鼻头一阵酸楚。我勉强绽开笑颜，轻轻拍着他的头，“冬狮郎，别担心，我没事的。”
“笨蛋！”冬狮郎的突然一喝吓了我一跳，碧绿眼眸中的复杂神色让我读不懂。
“喂——冬狮郎……”我的声音渐渐失去力度，直至愣愣地注视着视线之中的他静静离开。对着早已没有他身影的一片空旷自语：“冬狮郎，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真的对不起。”
在尸魂界，我欠了太多，有太多的愧疚，无法停止的愧疚。
对冬狮郎……
也对白哉……
回去的路上，白哉没有开口，什么都没有说。他走在前，我跟在后，仅仅如此。回到朽木府，无言地跟着他回了房，又无声地看着他离开。
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渐渐于视线之中消失，我心中那无可名状的情绪时隐时现。
换下白色破面长裙，穿上水红色和服，静静地坐在床前发呆。
白哉他是在生气？生我的气？气我一声不吭地擅自离开？还是怎么样？我知道，我欠他一个解释。我知道，我这么做的确不妥当。虽然我现在不知是否该说，更不清楚如何开口。可是，他可以质问我，他可以对我发火，他可以对我生气。就是不可以对我如此沉默……就是不可以对我不闻不问……就是不可以！
发呆发得久，肚子不觉饿得慌。
去厨房找东西吃的路上，偶然间听到那些侍女之间的闲聊，顿时让我有些怔然。
“听说了么？夫人擅自离开尸魂界去虚圈，又穿着叛变者的衣服归来。”
“啊咧？夫人……难道是之前叛变逃往虚圈的蓝染他们的同党？”
“喂喂喂，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若是让当家听到，铁定性命不保。”
“怕什么？你没看到当家吩咐管家烧毁夫人换下的衣物灭迹？当家肯定也怀疑夫人！”
我静静地立在不为她们所发现的角落里，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如此的流言蜚语，真是荒谬、可笑至极！
原打算继续听她们胡诌些什么可笑的话，却是戛然而止，突见她们个个神色慌乱地满地跪。顺着侍女们的视线所指向看去，映入眼帘内的正是一脸漠然、眼眸犀利得有些可怕的白哉。
“当……当家……”侍女们人声共颤地吓不成声。
白哉缓步踱向满地跪着侍女众，居高临下地审视她们，犀利冷眸中透着怒气，是隐忍的。这是我所见的，白哉少有的生气。而且，是为我而怒。
我知道……他一旦生气，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都退下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说罢，我从角落走出，向白哉靠近。他看了我一眼，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这块朽木，定是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只是不说而已。
“夫……夫人……”侍女们诚惶诚恐地喊着我，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我这个她们口中的叛变者前来替她们解围。
侍女们没有起身离开，而是僵持在原地，神情慌乱不减。
“退下。”清冷声音响起的同时，眼前的侍女们立刻静静退下。
看来，果然是我这位夫人的影响力远不及白哉这位当家来得有份量。
与白哉一同回房途中，迟疑许久，我还是忍不住问他，“白哉，在你看来，我是……叛徒么？”
前方的白哉微微止步，又继续往前走，没有回答，只有沉默。
心莫名往下沉，我好像是在害怕……害怕他的沉默，害怕他的怀疑。
当我以为等不到他的回答时，毫无起伏的声音忽而响起，“我相信你，一直都是。”
“谢谢你，白哉。”我从来都不知道，白哉对于我的信任，会让我感到如此得安心。之前的那些猜疑和茫然，此刻都已随风而逝。
他信任我，我不该对他有所隐瞒。
我要告诉他，告诉他我的彷徨，告诉他我的矛盾，告诉他我为何想要离开，告诉他一切他想知道的。因为，这些都是他有权力知道的。所以，我要告诉他。
思量着如何向他说明比较适合些，思量来、思量去，竟已是夜半躺在床榻上之时。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樱花香气，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我侧身转向他，轻轻开口，“白哉，睡了么？”
“没有，”他睁开眼睛，淡淡道，“又失眠？”
“不是，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偷偷一笑，原来这几日的失眠，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