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很想表妹留住这份冲劲儿和英气,不再为现实所折。
却不想,张汝蔓对夏芍的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一阵儿。
夏芍奇怪地看她一眼,却见她眼底有光彩亮出来,转头问自己。
“姐,你对国安部这方面的事知道些么?”
夏芍一愣,“国安部?你问这做什么?”
张汝蔓英气地一笑,神采逼人,“我听我爸说,咱们省军区新上任的司令以前好像是在国外执行任务的,军功赫赫呢!听起来是不是很帅?我跟我爸说,我也想接受国家训练,当名特工多帅啊!我爸除了瞪我还是瞪我,说那职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做得了的,太危险了,让我死了这条心。说我要是真喜欢部队,以后可以考国防大学。”
张汝蔓说得神采飞扬,夏芍却是愣了愣,接着垂眸一笑。这真是跟前世不同了呢。
前世的时候,师兄应该也没有来青省军区任职吧?他或许有去军区,但必然不是青省。不然,张汝蔓前世的想法就会改变。
师父曾说过,他当初来到东市就是因为看出这地方天机紊乱,莫非……这天机是应在她身上?
凡是跟她接触过的人,命运多多少少都改变了。
夏芍垂眸,这对从小就学习玄学易理的她来说,实在难说是好是坏。但还是那句话,老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绝不会畏畏缩缩,再走以前的路子。所以,这些事,她也不想太多,是好是坏,且看吧!
叹了口气,夏芍摇了摇头。
张汝蔓在一旁有些惊奇地看向夏芍,“姐,你也会叹气?有心事?说来听听!”
夏芍却笑了,“怎么?就你这性子,还想学人当心理咨询师?”
张汝蔓挑眉一笑,笑容带些英气,“别人我是没耐心,可你不是我姐么?”
夏芍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便让她趁着路上赶紧休息,接着便自己倚在座椅里,闭上了眼。她眼虽闭着,眉头却皱着,明显有心事。
她担心的自然是徐天胤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情况。
夏芍将放在一旁的包拿过来,里面还放着那把将军墓里的青铜匕首。这匕首应该除了青铜还有别的材料,匕首本身很薄,不像大多数青铜匕首那般厚重,而且通体玄黑,对着光看才有幽绿的光。这几天夏芍把它带在身边先用自己的元气养着,她没敢动用龙鳞,就怕徐天胤感觉到。他这次任务危险,她自然是要防止他为她分心出事。
算算时间,徐天胤是大年初三早晨走的,今天是已是元宵节后。他都走了十多天了。
过年这段日子,两人天天都有电话,突然间断了联系,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最主要的是,知道他此次任务危险,她如何也放不下心,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此时也是睡不着。
夏芍睁开眼,又望着车窗外,看着高速公路沿途的风景,深吸一口气。
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路,夏芍都在挂念着徐天胤的安危,手握着那柄青铜匕首,以自己的元气蕴养了一路。
而她这副看起来有心事的模样,也让平时大咧咧的张汝蔓放不下心,但她又不擅长安慰人,就只能在旁边坐着干着急,结果一路两人都没睡。
下午两点,车子驶入青市之后,蔚蓝的海面渐渐出现来眼前,令人心神开阔起来。
张汝蔓虽说要回军区那边,但中午没吃饭,夏芍便让她先跟自己去酒店吃顿饭,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再让公司的车送她回去。
对此张汝蔓没什么意见,车子便直接开去了离海边近的望海风酒店。
眼见着要到了,夏芍便低头把随身带着的包收拾好,准备下车。然而,就在她低头的时候,听见身旁张汝蔓帅气地打了声口哨!
只听她道:“哇哦!我只听说过酒店用美女挂绶带迎宾的,没听说过找帅哥抱鲜花迎宾的!姐,你快看!太帅了!那男人就跟雕像似的!”
夏芍闻言,手中动作倏地一僵!
她唇角的笑意都僵了僵,心头不知为何停跳一拍,有些不敢确定地抬眼望去。
这一看,她便愣了。
只见望海风酒店门口,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立在酒店台阶上,一手揽着大捧的玫瑰和百合搭着的鲜花,一手放在裤袋里,西装条纹暗敛,尊贵内敛,雕像般立在门口。
男人气质本就孤冷,却偏偏连衬衣领带都是黑的,更衬得眉宇锋锐逼人,抱着鲜花的手腕上黑色的玻璃表盘反着冷光,更让初春的气温都降了几度。
他这么站在酒店门口,还真是吸引了来来往往不少的人。但他气质尊贵,哪里真会有人把他当成酒店迎宾的?这架势,一看就知道在等人。
男人手捧鲜花等女人的场景多多少少都有人见过,没现实里见过的,电视上也看过。但男人这种生物,向来是最烦等人的。见过不少男人等女人时不耐烦地原地溜达,频频看表的事,就是没见过等人站得跟雕像似笔挺的男人!
而且,这男人从中午就站在这里了,算起来少说有两三个小时了。
中午有在酒店用餐的宾客留意到他,结果看见这么久了他还在门口,这才有一些人怀疑是不是酒店弄出来的吸引人气的新花样。
有好奇的人去跟大堂经理打听,闹得大堂经理频频苦笑,不停地跟人解释,“他不是酒店请来的,他不是迎宾的!”
大堂经理也是频频看向酒店门外,但奈何男人站在那里抱着花,死活不动。
这场景看得酒店大厅休闲区里的一名男子笑得肚子都疼了,他弯着腰,捂着肚子,笑得十分痛苦的模样。
男子也不过二十六七岁,一身米色休闲西装,气韵风流倜傥。只是笑得太没正形儿,引得休闲区的人频频侧目。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瀚霖。他边笑边转头看向大厅窗外,看着进进出出的宾客对着徐天胤行注目礼,他就捂着肚子直笑。
啊哈哈哈!迎宾?堂堂省军区司令被当成酒店迎宾的?
太逗了!真是收到意外的效果了!
这也算是给他出了口气了,再叫这小子灭他的桃花!
不过,真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会给女人送花,今天当徐天胤开着车在花店门口停下的时候,真是叫他大跌眼镜,几度以为自己眼花了。更奇的是,那家花店的女店员见他来了,也不问他要什么花,直接就给包好了。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太稀奇了!徐天胤会给女人送花?啧啧!夏芍那小丫头是怎么让他办到的?今天见了她,一定要好好问问!
而酒店门口,男人抱着花一直站着,目视前方,对来往宾客看也不看,只有有车开进来的时候,他才会看一眼,然后便又看向远处。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商务奔驰缓缓驶过来,男人一眼望去,目光便再没转开。
而车子里,夏芍也抬起眼望来。两人的目光被车窗阻隔,但却都在彼此身上没有分开。
“这年头,新奇招数年年有,这酒店真是想了出赚人眼球的戏码。”车子里,张汝蔓还在惊奇地说着。
夏芍却已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她步子还是那般沉稳,但与往常悠闲的意态比起来,却隐隐带着几分急切。
而男人在看见少女下车后,原本孤冷拒人千里的气质明显柔和了不少,他捧着花下了台阶,定定看着走来的少女,把花递给了她。
夏芍接过来,目光盯着徐天胤,深吸一口气,“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徐天胤道。
这时,张汝蔓也从车上下来,看见表姐怀里捧着的花,张了张嘴,接着笑容就变得很暧昧,看看徐天胤,又看看夏芍,问:“姐,不介绍介绍?”
夏芍没理她,只是看着面前男人,微笑,“那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她的微笑宁静而甜美,却是看得男人一愣。
“唔。”他看着她,然后转过头,去看身后酒店大厅。
大厅里,秦瀚霖笑着走出来,手还捂着肚子,问:“小丫头,有惊喜没?”
夏芍听了一愣,虽然没想到秦瀚霖会在这儿,但她却是挑了挑眉,明显知道了这是谁的主意。
徐天胤昨晚就回国了,却没告诉她。他知道她今天回青市,也知道她向来都是住在望海风酒店,于是便在这里等她,想给她个惊喜。但以徐天胤的性子,本该是一回来就跟她报平安的,玩这一套显然不是他的招数。
秦瀚霖这小子,又乱教他!
夏芍挑着眉,笑着看了看秦瀚霖,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杀伐,戳得秦瀚霖一愣。
咦?她在瞪他?
为什么?
难道,她没有惊喜到?
不可能吧?这是多经典的招数!很多女孩子看见情人安然无恙归来,还是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抱着鲜花等她,大多数的反应都会是直接扑进男人怀里,有的还会感动得流眼泪好不好?
为什么这丫头会瞪他?
而夏芍却是暂且不理他,又看回徐天胤,问:“给师父打电话了吗?”
“没。”
“那还不快打!”
“唔。”男人看着她,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乖乖拨打了唐宗伯宅子里的电话,“喂?师父,我回国了。嗯,平安。嗯,嗯,她在……好。”
挂了电话,男人再看向少女,深邃的眸明显柔了下来,“师父说你担心了。”
他不说这句还好,说了夏芍便竖起了眉,目光杀伐,“所以说,师兄觉得我今天见到你,有惊喜吗?再多这样的惊喜,比不上你一通报平安的电话!你晚告诉我一天,我就多担心一天。我在师父那里起卦,算出你此行有险,你知道我多少天晚上没睡好了吗?”
略带埋怨指责的话,让男人站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站在后头的秦瀚霖却也是一愣,收起调笑的神色,看向徐天胤。呵,这小子运气真不错!
他不由露出祝福的微笑,但这微笑却在下一刻僵在嘴边。
徐天胤转头看向他,气息与看他师妹的时候天差地别,冷飕飕地冻得他发冷,禁不住一颤,继而面色大变,眼神警觉。
“我是出于好心!我哪知道在你师妹这里不灵?”秦瀚霖为自己辩护,内心哀嚎。不会吧?他本来是想帮这小子讨好他师妹,然后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