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然求之不得,等不及要跟夏芍要联系方式了。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求得好签,而总有人不如意的,见夏芍签算准了,解签也解在了众人心头,众人不免纷纷上前。
一群人围着夏芍,只剩下冷家人震惊地站着,余家弟子目瞪口呆,而余九志孤零零坐在地上,还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脸憋得发紫!
他的天眼!
他费尽心力,得来的天眼!
他费劲心力,留下的最后一次开天眼的机会!就等着今晚为余家挽回这几天丢失的声誉,然后把这少女的性命留在这里,怎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的天眼,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丫头?
他、他输了?
余九志怎么也不能相信,而夏芍的声音还在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第四十七卦……“
”第六十三卦……“
”第七卦……“
”第……“
”噗!“余九志一个没忍住,气血霍然翻涌,仰起头,元气逆转,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第三十八章绝降!自食恶果!
“师父!”
“师公!”
“余大师!”
谁也没想到余九志竟然吐血了。那些围着夏芍的宾客早已把坐在地上“冥想”的余九志抛到了脑后,夏芍给这些人算签子,竟然毫无错漏,卦辞无一错处,解签也都解在点子上,这让很多人震惊过后已是激动,很多人正想问夏芍要联想方式,没想到听到后面“噗”地一声。
宾客们转身的时候,正见到余九志仰头,一口血喷出来的景象,实在是有些吓人。
余家弟子奔过来,夏芍离余九志很近,她当即便往旁边一闪。这时,余九志被弟子们扶起来,起身的时候步伐颇为踉跄,一个没站稳,往前一扑!
夏芍身旁还有几名宾客,见余九志没站稳踉跄着倒过来,本能地伸手就要扶住他。但余九志的力气莫名地大,这几个人刚一碰上他,就被他撞得向后倒去。有个人倒下的时候看身旁有人,本能地用手往旁边抓了一下,夏芍转头间扶住这人,目光看见余九志撞开两个人超自己摔过来了,她步子却被旁边的人牵绊住,略微慢了半拍。
夏芍往后退的时候,余九志正好跌过来,伸出手来虚虚在她身上抓了一下。他的手指看起来只触及她的裙身,夏芍却轻轻眯眼,她感觉头皮轻轻一痛!目光往余九志手中一掠,隐约看见根头发丝儿在灯光里一飘,接着弟子们就围上来扶住了余九志。
一群人去扶余九志,手忙脚乱之下,余九志的手也不知抓在谁的手上。夏芍轻轻眯眼,心中冷笑一声。
“余大师,您没事吧?”宾客们纷纷围上去,目光担忧里都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怎么就吐血了呢?
夏芍很快就被挤到了后头,余九志被一群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夏芍在外头垂着眸,指尖在大腿一侧轻轻一扣,龙鳞匕首的刀鞘轻轻一拉、一扣!速度快得煞气都没来得及泄出,匕首便又合上了。
夏芍抬眸,望向余家大宅的某个方向——师兄,看你的了!
……
当夏芍轻轻扣动龙鳞的时候,余家大宅主宅二楼的阳台上,一道人影跃下,快速闪进了黑暗里。
如果有人此时看到那人影跃下的房间,一定会震惊讶异,因为那是余家大宅的主人余九志的卧房。
当然,此时也没有看到那道人影。因为那人影的动作极其迅捷,像是在黑暗的夜里伏击猎物的狼王,奔起、落地,力量完美地收放,几个闪转间便转入了宅子灯光找不到的黑暗角落,融在那暗沉的影线里,摸向后宅一处小阁楼。
男人的行进路线看起来就像是将余家大宅的分布早已摸清了一般,熟门熟路。他来到阁楼下,目光往发出昏黄光线的楼上一掠,无声无息退到楼侧的黑暗里,不动。
没一会儿,一道快速跑动的人影超这边而来,依稀可见手上拿着样东西,步伐急切。
现在天色早就黑了下来,宾客们都在前头客厅,司机和陪同人员也都在旁边的厅里闲聊休息,弟子们都在客厅陪着余九志,后院连个佣人也看不见。那人跑的时候压根就不往四周看,直直向着小楼跑来。哪知到了楼下,经过楼侧的时候,黑暗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
那人一惊,刚睁大眼,嘴已被后头神来的手捂上,那人瞳孔倏然放大,接着便眼白上翻,连挣扎都没有,就软倒了下去。
他倒在黑暗里,有人捡起他手上握着的东西,拿在手上一看,竟是只木盒子。
男人将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两根女子黑色的长发。在触及女子的发丝时,男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冷厉,但旋即他便收敛了气息,将两根长发拿出来,轻轻塞进了衬衣口袋,贴着心口放好。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方帕子,里面包着几根黑色短发,放进了木盒中。
接着,男人从黑暗里闪身出来到了楼上,将木盒放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房门,便跃下楼去,退进了黑暗里。
过了一会儿,阁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一名白衣蓝裤的年轻男人出来,先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目光落下地上的木盒上,露出一抹阴郁的笑容,拿了木盒,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铺着木地板,上面放着一张矮木桌,桌上染着两只蜡烛,那两只蜡烛上面画着奇怪的符,而且蜡烛的颜色也发黄,看起来很陈旧了。但若是夏芍在这里,她一定能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蜡烛,而是用人体脂肪提炼出的,降头师很喜欢用来作法的蜡烛!
桌上的两根蜡烛火苗很旺,但相对于整间低矮的阁楼来说,这点光线并算不上明亮。在蜡烛火苗跃动的光影里,桌上还放着两只小瓶子,看起来像花瓶,里面插着一些像干草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看着像草,但若是定睛看的话,那草竟然像是活着一般,不停在瓶子里扭动着!
而且,木地板上还摆着一圈古古怪怪的盒子,地上撒着红的白的黄的像颜料又像是纸屑的东西,桌上地上都画着血淋淋的符。
萨克拿着木盒走进去,盘膝坐在了一圈古怪的盒子后头,在他面前的正是一只香炉般的器皿,里面是尸油燃烧着的火苗。萨克将桌上瓶子里的干草拿了出来,平铺在桌上,火苗映着着他惨青的眉眼和阴沉微笑的唇角,他的眼注视着桌上,只见那些干草竟然在桌上蠕动了起来!
细看那些干草,形态生得也奇怪,一头粗一头细,并生在一起,发生蠕动的正是这一粗一细的草叶,它们看起来似乎像是要结在一起的样子!萨克在将干草拿出来以后就不管了,而是对着面前的火炉念念有词,边念词边手舞足蹈,不停地从身旁放着的盒子里抓出东西来往火炉里投掷。
每投掷一次,火苗窜得越旺,而他的动作幅度就越大,直到把盒子里的东西都投进火炉里,萨克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癫狂地似全身痉挛一般!他嘴里的念着的咒调子越来越高,发音也越来越诡异,而就在火炉里的火苗颜色变得诡异的时候,他一般抓起拿进来的木盒子,打开看也没看,将手帕连同里面包着东西一齐丢了进去!
东西丢进去之后,火苗呼地窜得老高,萨克一把抓起桌上已经自动结成结的干草,狠狠掷进了火炉里!
萨克声音已经变得低沉嘶哑,头颅晃动形似癫狂。而他面前的火炉里,一堆东西烧融在里面,火苗青红的诡异颜色遮挡里火炉里发生的不可思议的变化……
咒语在继续,下降在继续。
而同一时间,余家大宅的客厅里。
余九志已经在弟子们的搀扶下坐进了沙发里,他看起来伤得不轻,一直在闭目调息。没一会儿,就被弟子们扶着躺在了沙发上,看起来就像是昏迷不醒了一样。
宾客们一直不知道余九志为什么吐血了,看着他似乎伤得很重、昏迷了的样子,不少人开始担忧,叫来余家的人提议,要不要把余九志送往医院。
余家显然是不肯的,大宅外头都是记者,现在把余九志送去医院,明天杂志周刊上要写成什么样子?
眼前的情况是余家事先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可谓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余九志的天眼在被当成杀手锏、被认为一定会赢的情况下,竟然遭遇了滑铁卢?
原本,余家是打算在赢了夏芍之后,就先让今晚请来的这些政商名流们回去。记者们都等候在大门外头,他们一出去,余家这些天来损失的声誉就自然地挽回来了。而夏芍,他们自然有办法留住她!
今晚,对于余家来说本应是铲除异己的盛宴之夜,可谁也没想到,盛宴才一开场,就遭遇了大反转!
这种情况,余家从来没有考虑过。以至于眼下到底怎么应对,他们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合适。
最主要的就是怎么跟这些政商名流交代的问题。
请他们先回去?他们出去后会怎么跟记者说?余家的声誉怎么办?
先留住他们?用什么理由呢?就算留了今晚,明天呢?后天呢?
余九志的两名亲传弟子在后头讨论了很久,最后决定——管他呢!先把这些政商名流留住!反正今晚那名姓夏的少女也走不出余家大门,张氏一脉也要绝了!到时候,香港四大风水世家,一夜绝了三脉,只剩余家一脉,谅这些人也不敢出去胡说!而且,到时候记者们的目光就自动转向了,今晚小小的比试,谁还会在意?
今晚,注定要出大事!
而胜者为王的道理,在哪个时代都不会变!
商量了一段时间过后,余九志的两名亲传弟子总算是达成了共识,由大弟子卢海出来发话打圆场,“诸位,我们已经打电话给家庭医生了,还请诸位不要担心。我师父在岛上受的伤至今未好,今晚给大家卜算的时候,旧伤复发。我们扶着他老人家在这里休息会儿,等医生来了,我师父醒来,自会对今晚的事给诸位一个交代的。”
余家这是在拖延时间,可惜客厅里除了夏芍,其他人并不知情。一听这个“旧伤复发”的说法,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余九志伤了手臂的事,大家都知道,就在几天前。寻常人说不定还在住院,他今晚就为了余家的声誉提出跟人比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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