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说过年的时候去她家里正式见夏家人。对此,夏芍笑着点头,她没什么意见。现在家里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徐家她也去过了,按道理徐天胤是该去见见自己家里的人。虽然她的年纪结婚还早,但订婚倒没问题。
这件事最早也得过年才能谈,因此夏芍很快便将此事放下。早餐过后,徐天胤开车和夏芍去了华苑私人会所。
华苑在京城的私人会所是收购了一家做不下去了的俱乐部建成的。在京城,没有人脉建俱乐部或者私人会所,基本是不成的。这家俱乐部是早大半年就收购好了,经过了改建和风水布局,如今挂上了华苑的牌子。
私人会所并不在市郊,而是在三环市区。现代城市的喧嚣忙碌被一扇红漆复古的大门关住,一进入其中,便可见竹林雅景,空气清新,身在其中,心情莫名平静。
郑安和他的弟弟郑奎一早就到了,但见到徐天胤也来了的时候,郑安明显受宠若惊,焦急的脸上赶忙换上寒暄的笑容,“徐将军,真没想到您能来,呵呵。”
郑奎是京城一家公司的老板,不在政界,自是不认识徐天胤,一听他大哥的话,顿时瞪直了眼,赶紧也跟着寒暄。
徐天胤冷淡点头,夏芍从旁看着这两兄弟,道:“好了,寒暄就免了吧。郑局长,郑总,坐吧。”
夏芍往沙发里坐了,侍者送了茶来,徐天胤在一旁给夏芍倒茶,郑安郑奎两兄弟看得眼神发直。但夏芍的话却叫两人一愣。
郑奎是京城一家公司的老板,这件事郑安并没有告诉夏芍。对于她称呼郑奎郑总,兄弟两人都觉得惊异。
但他们随即就发现,现在惊异,太早了。
夏芍表情严肃,她不看郑安,只看郑奎,“郑总,两颧红赤,面色灰败,你心脏不太好。”
郑奎一愣,脸色微变。
“心脏犯病的时候有刺痛感,近期开始咳血。”
郑奎眼神发直,脸色再变。
“白天从不发作,每次发作都在晚上。”
“……”
“身体发冷,意识清醒,却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
夏芍一连四句,郑安郑奎两兄弟脸色一变再变!他大哥前两天告诉他,有人没见过他,就能断定他财务出了很大的问题。起先他还觉得太神,此刻却不由不信。
郑安身子都坐直了起来,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一半,一拍大腿,“对!对!都对!夏董,这、这是……您怎么看出来的。”
“你公司的财务出现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夏芍不答反问。
郑奎表情还有些发懵,他实在不敢相信世上有这种神人,直到郑安拍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啊,去、去年!”
去年?
夏芍垂眸。潘老的儿子是前年公司财务出问题的,而今年他已命在旦夕。郑奎看起来脸上邪气也已重,但相比起潘老的儿子,死气尚没这么重。
果然,从发作周期上来说,是差不多的。
“恭喜你,中蛊了。”夏芍抬眼,淡淡道。可不是要恭喜?猫鬼蛊,失传千年,这都能中蛊,几率可比中彩票低。
郑安和郑奎兄弟两个表情发懵,一时对这词儿反应不过来。夏芍简洁地将猫鬼蛊的由来和发作症状与两人一说,两人听后,更懵。
蛊术?
这太扯了吧?
身在现代科技昌明的社会,风水刚刚被以科学的方法证实。如此,尚且有人不信,更别说这些只有在民间故事和电视里才能听说的蛊术。
夏芍知两人必然疑惑,她只看向郑奎,问:“我刚才断你症状时,心跳快么?”
郑奎正发懵,听见这话,下意识点头。
夏芍再道:“若真是心脏病,刚才为何不发病?”
郑奎愣住。
“若真是心脏病,一年多来,为何只晚上发病?”夏芍再问。
郑奎这才不知如何答了。确实!这么说来,是挺古怪。他以前常去健身房,身体很好,年年查体,从来都没病。别说心脏病了,就是感冒都很少。去年突然查出心脏病来,他还觉得是祸不单行,定然因为公司财务出了状况,他日夜焦虑所得。不管他想了什么方法补救,甚至银行贷款也贷了,财务就是得不到补救。该亏仍然亏,还总是亏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夏芍身上带着金玉玲珑塔,里面就关着猫鬼,但夏芍不想放出来,有些东西,不适合流传出去。这两人现在已是走投无路,他们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而这时候,郑奎是有些信了,“夏董,不,大师!那、那怎么办?”
夏芍不言,只让侍者进来,拿来了朱砂黄纸,当场画了三张灵符。两张给了郑安和郑奎,“猫鬼以噬人五脏元气为食,此符聚元气,带在身上,阴邪不近。”
郑安郑奎呐呐接过,“这就行了?”
两人脸色有点古怪,符箓这种东西,看起来也跟街头那些骗人的道人或者神棍所为差不多。
但夏芍在圈子里的名声不是一两年了,两人虽然第一次有求于她,但对她的本事,也只有且信。
“管不管用,看效果就知道了。从今天起,他心脏之病不会再发作。”夏芍道,却微微垂眸。
这并不是解猫鬼蛊的办法,只不过是聚元气,驱阴邪,让邪物不敢再靠近而已。夏芍并非不懂得解此蛊,但此蛊一解,猫鬼必死。她如今留着那只猫鬼还有用,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先压制着。
郑奎一听,这才脸上生出希冀的神色。他是不懂这些的,但既然夏芍这么说了,那就试试。如果心脏病当真好了,那……
那这世上的事,也就太奇了。
“夏董,那我呢?我心脏没病,拿着这张符就可以管用?”郑安一看他弟弟的事可以解决了,这才急忙问起自己的。
夏芍看向他,“郑局长,你是与他相处日久,邪气渡在你身上了,拿着这符可驱邪气。但是,你财务上的问题,这符可不能帮你解决。老实说,你这财务问题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看你现在准头发青,山根起雾,印堂黑气直冲天中,如果再不把财务上的亏空填上,两月之内,必有牢狱之灾。”
郑安脸色刷白,郑奎则猛地转头,看向他大哥,不可思议,“哥,你财务上有亏空?”
郑安支支吾吾,郑奎则想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你之前给我的钱,是从公款里挪的?”
“哪有,你别乱想!我能干这种事么?”郑安一瞪他弟弟,否认。
“那财务上的亏空哪来的?”郑奎急了,眼圈里都涨出血丝,“你不是说钱是这些年偷着在外头投资项目分的红利么?你这不是犯浑么?!”
郑安见瞒不住了,也站起身来,“那要不然怎么办?看着你公司倒闭么?”
“倒闭就倒闭呗!总比你坐牢强!”
兄弟俩对吼,夏芍在一旁看着,眼神忽然感慨。
这世上,有身居高位,只顾利益的人,也有重视亲情的人。虽然用错了方法,但是想想这几日徐家的事,怎能不叫人感慨?
若师兄也有这样的兄弟,若徐家多是这样的亲人,他何至于到今天依旧孤冷?
“亏空了多少?”夏芍忽然开口,兄弟俩从争吵中回头。
“两百万……”郑安低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尤其今天徐天胤在这里,什么都暴露了,他有可能真的要坐牢了。但看见夏芍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回答了。
然后,他看见夏芍叫来侍者,拿来纸笔,淡定开了张支票给他。
郑安呐呐接过,一低头,正是两百万的数目。
“拿着,这不是高利贷,但也不是慈善资助。你们兄弟俩给我写张欠条,日后财务状况好转,这钱还是要还给我的。”夏芍把纸笔递给郑安郑奎。
她是感动于这兄弟俩的情分,但郑安挪用公款,这本身就是错事。他需要为他做错的事承担,不管他有什么理由。
但是夏芍出手相助,自有她的目的。郑安,是姜系的人。
这人既然重情,说不定日后能有用处。
夏芍并不想介入京城派系争斗,但很显然,她在慈善拍卖会上得罪了王卓。让王卓吃了个哑巴亏,这人想必不会放过她。而且她现在在外界看来,算是徐家这边的人,很多事,她不愿,未必代表最终不会卷入。
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开始,撒网。
“好了,你们两个先坐下。我有事要问。”夏芍见郑安郑奎还在懵愣中,便出了声,问出了她今天最想问的问题,“郑总,我能问一下,你的公司财务出问题,受益者是哪家公司么?”
猫鬼蛊是谋财害命的术法,害了命,必然是要谋财。
或许,是有对方公司的人请人作法害人。也或许,对方公司的人就跟这件事有关。不管是哪一类,追踪受益者,自然就能查出些下蛊之人的蛛丝马迹来。
这点,潘老的儿子那边也一样。只不过,他儿子那时在医院未醒,夏芍想问也问不了。而她虽然留下猫鬼,打算去问问衣妮,但是那女孩子的性格,未必能告诉她。因此,她只好凭自己,先多方下手查找。
夏芍端起茶来,垂眸深思。
郑安郑奎拿着那张两百万的支票,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第三十一章徐天哲有请
郑安知道挪用公款不对,也知道事情败露会判刑,自己的一生都会断送,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家中父母去世得早,兄弟两人相依为命,混到今天这份儿上不容易。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的公司破产,本想着先挪用一下,等公司周转过来再填补上,不会有人发现。但是他没想到,这钱竟打了水漂,他做好准备了,最差的后果就是自己去坐牢。但他没想到,今天能有人把这张支票塞到自己手里。
不是高利贷,但也不是施舍。
郑安捏着手里的支票,薄薄的一张纸,却重得似拿不起来。
官场混迹十多年,什么人情世故都见过,自己也变得善于逢迎。今天却头一回,觉得血热。
“夏董……”郑安不知说什么好,郑奎也红了眼眶,神色感动。
夏芍坐在沙发里,看了两人一眼。这两兄弟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谢她,她是带了些目的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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