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缩了缩脖子,咕哝道:“大活人怎么一年都不见下山?真够神秘的。”
“你别胡猜了,这人活得好好的,精神着呢!而且我今天来老夏头家里,就是这人托我来的。”老王叔说道。
“啥?他托你来找老夏叔?”周旺惊奇地看向夏国喜,“老夏叔,你啥时候认识这么个大人物的?你怎么藏着掖着,也不跟我们透露一声啊!”
“谁认识这种人!不就仗着有几个臭钱么!一个外来户用村里的地,还用得着市里发文件下来。不知道其中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这才建国多少年,就搞起腐败来了!现在这些当官的和有钱人,我才不愿意认识!”夏国喜拉下脸来,臭脾气又上来了。
老王叔见势瞪了周旺一眼,虽然见夏国喜臭脾气又犯了,但话已至此,只得说下去了。
“哎呀,不是找老夏头!”
“啊?不是找老夏叔?”周旺瞪大眼。
“不是!”老王叔摆了摆手,在周旺、夏国喜不解和周教授探究的目光里,把视线转向夏芍。
“人家要见的是老夏头的孙女!唐老先生托我来带小芍子上山一趟。”
第九章上山
铺好的山路两旁,松林密布,即便是北方寒冷的初春也别有一番葱郁景象。山下走来一老一少两人,老人自然是老王叔,少的自然是夏芍。
老王叔走在前头,偷偷回头看一眼跟在后头的女孩。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夏国喜,同意带夏芍上山来见见唐老先生,但是这孩子太奇怪了!一路上竟然一句话也不问。
一般来说,小孩子的好奇心都重,尤其是被带着去见陌生人,怎么也该一路问个不停吧?老王叔是一村之长,也算是看着夏芍长大的人,这孩子从小胆子小,不太爱说话,被领着去见陌生人,按理说应该很抵触。怎么也得露出不安的神色,或者哭两声才是。
可是看看此时,她正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走在山路上,时不时看看山路两旁的松林,神情惬意,嘴边竟还噙着浅笑。午后山间的阳光细碎地落在她身上,竟生出淡雅的气度来。
那气度一瞬间让老王叔以为自己花了眼,这哪里是个小孩子,分明就是个成年人!而且,即便是成年人,在老王叔的眼里,也没见过几个这样的。
老王叔摇摇头,夏芍这孩子,过了个年,怎么性子变了呢……
他边摇头边领着夏芍往山上走,却不知道夏芍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她早就在后头用天眼预知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而且,经历了重生和天眼异能之后,这点事情在夏芍看来,还真的不足以让她惊慌。果然,人在经历了一些重大变故之后,心性和感悟是会成长的。她如今的这份淡然,只怕连上一世时都是比不上的。
两人在山路上走了约莫半个小时,这看见了一座宅子。宅子掩映在半山腰的林间,前世学建筑的夏芍只一眼便断定这是座传统的四合院式宅院,而且看这院墙的纵深,少说也有三进。
此时,大门正虚掩着,老王叔恭恭敬敬在门口喊了两声,里面竟没有声音,也没人出来。
老王叔纳闷道:“这是咋了?咋门没关严实,还没人应声儿呢?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位唐老先生年纪也大了,加上双腿残疾,这宅院又只有他一人居住,要说突然间犯病,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可他万一要是出了事,老王叔可担待不起。他越想越后怕,一把推门就冲了进去。
跑了两步,这才想起什么,回头对跟进来的夏芍说道:“你待在这里,不许乱跑。”
夏芍点点头,老王叔便跑去里面查看了。
见他的身影消失,夏芍却是慢慢笑了起来。她敢保证那位唐老先生没事,因为在天眼预知的画面里,有一幕是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与老王叔在说话,可见那位唐老先生压根就没事!
夏芍猜不透这老人既然要自己上山来见他,又为何在此时故弄玄虚,她索性不去猜。反正一会儿自有分晓,何必劳心劳神?
她倒是对这宅院颇感兴趣!因为自打刚才迈进来起,她便敏锐地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这个年代,工业污染还很少,尤其是农村,空气清新得不得了。可这宅院给夏芍的感觉,空气却是比外头山上还要清新不知多少!
夏芍不由运起天眼的能力,这一看之下有些惊讶,果然见到这宅子里生气极为旺盛,好似天地元气都聚集于此似的!她不由迈动步子,进了这宅子的第一进院落,但当迈进去之后,夏芍却被里面的景色迷住了。
只见院中石径清幽,花草繁盛,虽是初春季节,盆景却以绿色为主,石榴树、夹竹桃、金桂银桂、江鹃、栀子,花木扶疏,幽雅宜人,让人见了眼前一亮!除此之外,荷花缸、金鱼池,庭院生趣错落,屋阁古老雅致。
大略扫了一眼,夏芍便断定,在此居住的这位唐老先生,若这院中一切都是他主持布置,那他必是一位风水大学之士!
好歹夏芍在大学时也是上过风水理论的选修课的,即便不用天眼,她也能看出这院中的每一样摆设,位置都极讲究。但是,用天眼看过之后,夏芍便发现,这院中的每一件摆设都对院中的生气起到了牵引和聚集的作用,这也使她更加确信,风水之说,果然不虚!
看过院中的风水,夏芍还真对这位今天要见自己的唐老先生产生了兴趣!前世,她与这位唐老先生是没有任何交集的,甚至她都不知道他姓唐。因为他要在村子里休养身体,在后山建了座宅院,虽然给了村民丰厚的补偿款,但夏国喜没少在家中唠叨,每回喝了酒就要痛骂此人几句,他最是看不起那些权贵,而可怜的唐老先生,在夏国喜眼中就是有钱有势就随心所欲的典型。夏国喜更是严厉地警告夏芍,平时上山玩,离这座宅院远远的!夏芍那时对爷爷很是惧怕,自然不敢不听他的话。后来,她也就很少关注后山的事,连里面的人什么时候搬走的也不知道。
今天,老王叔提出是唐老先生要见夏芍时,夏国喜狐疑之后,自然是严词拒绝。好在有周教授在场,好言劝说了他两句,“夏老弟啊,我听说这位唐老先生也是花甲之年了,论年纪,那是比你年长的。他腿脚不便,又是长辈,要是拒绝,从礼数上也说不过去不是?”
周教授不愧是京城大学的教授,劝起人来很得要领。夏国喜好面子,对尊长礼数看得很重,这才不情愿地松了口。
其实,即便今天夏国喜不同意,夏芍还是会想办法出来,跟着老王叔上山的。
或许是因为开启了天眼的缘故,即便预知不到自己的事,夏芍却觉得直觉比以前敏锐了不少!
她有一种直觉,今天上山的事,对自己很重要!究竟有多重要,她也说不准,但是直觉告诉她,必须要来!
夏芍深吸了几口院中的新鲜空气,见老王叔还没出来,她便打算再在院子里随处转转。
正当这时,她忽然听到前头院子了传来一声响动。
“哐当!”
接着,便是老人哀嚎的声音。
“哎呦呦呦……我这一把老骨头哇……”
夏芍一惊,听那声音是从前头第二进的正院儿里传来的,便二话不说,迈开步子跑了过去。
第十章试探
正院儿里的景色比前院儿还要雅致,夏芍却没时间去看风景,只见正房的台基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连人带轮椅翻侧在地上,似乎摔得不轻!
夏芍赶忙跑了过去。
老人趴在地上,轮椅压在他身上,夏芍见了赶紧跑过去搬那轮椅。她虽然年纪小,但也不至于搬不动轮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轮椅出奇的重!挪了几下夏芍便发现,这轮椅的一侧被老人压在身下,怎么拽也拽不动。
无奈之下,夏芍只得跑来老人身前,帮他撬起顶住压在身上的轮椅,艰难说道:“快点出来!”
她边说边顶着轮椅,生怕一个坚持不住,落下来再砸到老人。
由于她过于专注,并没有看见趴在地上的老人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眉头却皱着,神色坚毅,看来不把老人救出去,她轻易不会放手。
老人微微点头,炯炯有神的眼珠突然间转了起来,哀声叫道:“哎呦呦呦!你这女娃!没看见我老人家坐着轮椅吗?这腿脚动不了哇……哎呦!”
夏芍顿时郁闷,心道:腿脚动不了,喊声倒是中气十足!没看见她现在短手短脚的吗?她能顶着这么久,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郁闷归郁闷,但夏芍却还没到放手不管的程度,毕竟对方是老人,腿脚不便摔在地上也是事实,她还不至于跟个遭了难的老人计较。于是,夏芍只得挪到旁边,将轮椅的重量压在自己肩上,并用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推向老人的后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外推。
但这百多斤的老人即便是个成年人,也不容易一只手就能推动,何况是现在的夏芍?
初春寒冷的天儿里,渐渐的,夏芍额间竟然渗出了汗,她肩膀被轮椅的磕得极疼,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老人的身子好像往外动了动。
夏芍一喜,手上又加了把劲。而此时老人似乎也歇息过来了,虽然腿脚动不了,但手撑着地,慢慢往外挪了出去。
他刚一挪出去,夏芍就松了口气,瞬间力气全失,肩上抬着的轮椅晃动了下,眼看着就要砸下来,把她压在下面。
夏芍的手突然被扯住!老人的手骨节分明,硬得铁钳似的,夏芍一愣,心中起疑之时,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听见院子里响起一连串的声音。
“哐当!”
“砰!”
“啊!”
夏芍被老人一把扯出来,摔在地上,后脑勺不偏不倚得磕在后头的台基上,疼得她眼泪儿差点飙出来,眼前更是发黑,一排金星乱转。
夏芍突然间开始怀疑她的直觉是不是真有那么准了!今天根本就是她的倒霉日,这老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而且,刚才那一瞬间,她不得不起疑。
那老人的手,分明就是练过武的!夏芍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夏国喜是退伍军人,会打几手拳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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