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俱乐部》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绷带俱乐部-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而且,那些阿姨又不像我们是为了让自己有自由使用的金钱而赚钱工作的,她们大多都是为了家计而卖力,其中还有人是要单独抚养儿女的,所以要是我们赢的话就会被狠狠地瞪上几眼。有时候我也会想说干脆就让她们赢,不过,如果真的输给她们的话,主任到时又会很讽刺地说:“现在的小孩都被宠坏了,难怪都做不了什么大事呀!”要不然就是会说“既然这样的话,暂时无法给你们加薪了”之类的话。
  这一天也是一样,在快要下班之前又开始进行分类处理比赛,因为我们比阿姨们还要早完成规定的每天基本工作量,主任又说“这下子应该多换些高中生进来”这些马后炮的话,让人听起来很不悦耳。
  其实我们也想和谐地一起工作,但是在我们和阿姨们之间已经有了代沟,甚至在更衣室里也不会进行任何交谈。
  每当我和丹绪打好卡、离开工厂到外面的时候,几乎会同时大叹一口气。沮丧地走在工作人员专用的自行车停车场路上,丹绪只说了一句:“真想辞掉不干了呀!”
  如果是因为工作而疲累那还可以忍耐,但明明就不是在打仗,却被迫彼此产生敌意,实在很难令人释怀。不过要是现在就辞掉的话,等下一个补我们缺的工读生来之前,又会给留下的人增加工作量,要不然就是会被说“现在的小孩果然都不能成什么大事呀”或是“都不知道他们爸妈是怎么教的”之类的话,甚至连我们的父母都有可能会被说差劲,要是这样的话我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我的手腕处又开始觉得痒。
  意外被菜刀切到的伤口,已经结疤,最近一直觉得很痒。在不小心碰到手腕时,常会将不习惯没有绷带缠在手腕的空虚感,脱口而出。
  “嘿,我们来包绷带看看吧!”
  丹绪瞄了我全身说:“啊?你是哪里受伤了?”
  “是工厂受伤了啊!去找个不起眼的地方也好……”
  丹绪似乎马上能理解我的心情,开始探索周围,指着工厂天窗上的铁窗棂说:“那个如何呢?”

组团(2)
缠完基摩学校之后所剩下的绷带,一直收在背包里。我们就躲在建筑的某个角落,看着要回家的人一个个离开之后,再前进到工厂的窗户下方。
  在背包里的铅笔盒中,放着一把小剪刀。我们将绷带剪了约十厘米长,把铁窗棂缠起来,打了个蝴蝶结。然后在稍远的地方,看着缠上绷带后的模样。这时候我们两个都轻轻地从胸口深处吐了一口气。
  或许是错觉,但至少到刚才为止的焦躁不安稍微减轻,心情也放松了起来。
  “小绪,在这里,我们还是受到伤害呀!”此时内心的情境和外头的景色相互呼应。察觉到这想法的同时,我也能自觉到,缠上绷带后会觉得心情较轻松,并不是因为伤口治愈,而是因为我的确是在这里受了伤,甚至连自己以外的人也都认为那的确是种伤害,所以才会觉得安心许多。
  “连名字都被写上去了呀,小绪。心情变郁闷,没有办法接受,事情没有解决,心里一直有疙瘩。这样的心情,借由绷带的包扎,名字也被写了上去,叫做‘伤口’。受了伤当然会痛,无论是谁也会沮丧。不过,就因为是伤口,只要包扎的话总有一天就会痊愈的,不是吗?”
  丹绪笑了一下,然后不发一语地用手碰触我的肩膀。我能感受到她传来的温暖。
  在这个时候,从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小笑!丹绪!”基摩可能是配送工作做完了,穿着便服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们说呀!”
  我们两个都皱起眉来,因为我们不想再听那些演歌曲调的悲伤情歌了。
  “不是啦,我是要跟你谈绷带的事啊!拜托你们!”
  在回家的路上,基摩要我们听他说的故事,是有关他十九岁的表哥,以及住在他们家隔壁、比我们还要小一岁的女生的事。
  他的那个表哥一年前在市区的建设公司工作,不过今年春天的时候突然辞掉工作,一整天都待在和父母同住的高级住宅房间里。基摩的父母也是被表哥的父母找去商量时才知道这件事的。基摩的父亲和哥哥们怎么劝说表哥都没用,听说表哥到现在都还没有工作,几乎不离开住家一步。
  “据说是因为公司人际关系的问题让他感到不愉快。原本个性就很温和的他,只要稍微一件小事就很容易受伤,所以才会毅然决然地放弃工作。”
  这样的情况跟我们现在在工厂所经历的事很类似,详细情形我们不是清楚,不过总觉得可以了解那样的心情。
  “至于那个住在隔壁的小女生,听说是要去找住在东区神社前的朋友玩时,在回家路上遇到了一个变态暴露狂的老头。当她受到惊吓而想逃开时,胸部还被乱摸过。虽然没有被刀子割到,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痕,但因为她是个纯真的小女孩,所以好像受到蛮大的打击,现在也是一个人待在家里都不出门。”
  在以“春天的神乐舞祭典”而闻名的神社附近出没的变态狂,成为我们学校大肆讨论的话题,而且听说好像是因为有好几个受害者,所以才会在朝会的时候宣布要大家多注意。
  丹绪说:“可是那个犯人在前阵子不是已经被逮捕了吗?”
  “就算犯人被抓到了,她还是没办法释怀呀。”
  对于承受如此重伤害的孩子,我们到底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我说:“就算在神社周围的某处缠上绷带给她看,她所受的伤害也不会因此消去的。”丹绪也表示和我有同感。
  “不过,我还是想为她做些什么。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事,只要能帮她在受伤的地方缠上绷带的话,说不定她就能振作起来。像我自己也是因为这样而复活的。”
  这时候我和丹绪两个人对看了一下。
  当别人伤得很深时,我总觉得我们几乎没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如果能一边想着对方沉重的心,一边缠上绷带,注明“我觉得那就是伤痛呀”,然后安慰着说:“那样的伤害很痛,对吧。”我想或许就能传达我们的用心。
  不知道我们的安慰对她会有多少帮助。不过,如果对方的心里是沾满血迹般废墟的情境,在那里缠上纯白洁净的绷带,这时的情境看起来应该是迥然不同的吧!
  我回答:“对呀,与其什么都不做,还不如先试试看。”
  丹绪接着说:“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有其他想要帮助的人耶!”基摩也说他还有想帮助的人。还说跟他的网友们报告之后,有几个人还表示很羡慕他。
  我又回答道:“你这样到处跟人家讲的话就不得了了。打面(kattaimonai)哟!”
  “kattaimonai”在新氵舄这个地方是被用来当作“这样是不行的呀”的意思。
  丹绪又说:“让基摩来出只手(sukkeko)如何?多了一个伙伴也好。”
  “sukkeko”在栀木或千叶一带是“帮忙”的意思。
  这时基摩明明就听不懂这句方言,但还是回答说:“我愿意出只手。”
  丹绪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突然说:“那么,小笑要不要干脆像之前一样组个俱乐部啊。”我听了吓了一跳,因为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当初“方言俱乐部”也是这样兴起的,虽然成员都各奔东西了,现在趁这机会再弄个新组合或许也不错。
  “那我们就取名叫做‘绷带俱乐部’吧。”我边想着边喃喃自语起来。
  在这个时候,我有一个想法。有人会因为很多事情而觉得心灵受伤,如果我们前往那个受伤的地点,为他缠上绷带……虽然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但如果真的有人能因此释怀的话,就算只有一个人也好,我就觉得足够了。
  丹绪就说:“嗯,‘绷带俱乐部’啊,好像不错哦!那么,部长就让发起人小笑来当好了。”基摩也同意地点了头。
  “喂,等一下,我才不要当咧!”
  “为什么?当初是你帮我缠上绷带的不是吗?部长可是有任何权力的哦!”
  是哦,说的也是,我也觉得发起人好像就该有些什么权力才对。
  “那也只有先见面再说啰。”
  这是个秘密的俱乐部,也赚不到钱,虽然默不作声也不会怎样,但会觉得有所损失的,可能只有讨厌的委托人吧!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