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点了点头,老夫人仍是紧紧的闭着眼睛,那紧蹙的眉头像是承载着无数的心事一样。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戴兰芝率先离去,看着她离开,裴明哲也紧随其后离开了,冲着风司峻做出了一个“V”字的手势,荣洛桑也笑着离开了。
一时间,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看着老人微微蠕动的唇,风司峻连忙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给她喂了下去,“奶奶,您先休息一会,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就在这时,从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突然流下了一滴泪,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那泪落得更凶了。
“峻,是奶奶对不住你啊。”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他恨她
此话一出,风司峻一下子愣住了,随即用力的回握住了那双瘦骨嶙峋的手,“奶奶,您说什么呢?这些年您对我一直都很好。”
“是奶奶不好,是奶奶不好啊,这些年奶奶愧对了你们啊。”
老夫人只是喃喃的说着,两只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看着那张即使在睡梦中看起来仍是不太安稳的脸,风司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直到确定她熟睡后,才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后仔细的给她掖好了被子,在床前定定的坐着,看了她半晌后,最后还是站起来走了出去。
门外的人在看到他出来时,全都站了起来。
“峻,奶奶说什么了?”
一把握住他的手臂,荣洛桑冲着戴兰芝投去了得意的一瞥。
“奶奶什么也没说,现在已经睡着了。”
风司峻喃喃的说道,抽回自己的手,向远处走去。
“你说什么?”
在他身后,荣洛桑大声的问了一句,随后一溜小跑的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戴兰芝的脸色早已气得发青,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这个该死的老太婆,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心心念念着那个贱女人和那个野种,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她气呼呼的在过道里不停的走来走去,突然,猛的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妈,你想干什么?”一把拦住她,裴明哲淡淡的问道,看向她的眸子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闹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吧。”
“你说什么?”转过头,戴兰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说我在闹,我这么辛辛苦苦的到底是为了谁啊?”
“为了你自己,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妈,收手吧,真的够了。”裴明哲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他实在是不想看着她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这些年,她做的已经够了。
“你再说一遍”
指着他,戴兰芝冷冷的看着他,眉头皱的紧紧的,“我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倒好,现在翅膀硬了,也学会胳膊肘子往外拐了,行,你可真行啊。”
“妈,我……”
看着那张脸,裴明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松开自己的手,任由整个身体顺着墙壁慢慢的滑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其实,很多的时候,他是羡慕峻的,可以那么随心所欲的生活,就算他不姓裴,可是他依然得到了很多人的疼爱,爸爸、妈妈,还有奶奶,记得小时候,忘了是几岁,那个时候峻已经住在了裴家,一年里难得爸爸回来几次,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只有峻,给峻买衣服,给峻买玩具,空闲的时候还给峻当马骑,那样和蔼风趣的爸爸是在面对他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出现的,甚至于在很多的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爸爸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儿子,一个身体里同样流着他的血的儿子。
所以那时候他恨,恨峻为什么抢走了他应该得到的一切,所以他拼命的抢夺着峻喜欢的一切东西,小的时候是玩具和衣服,长大之后就是女人。直到有一天他带走了木萝,当看到峻那脸若死灰的模样,他笑了,很快意的那种笑。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尝到了报复的快感。
一晃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那么刻骨铭心的打算恨一辈子的人却不曾想到如今竟成了唯一一个他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命运弄人啊……
“你快点给我站起来,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成器的儿子。”
戴兰芝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呵呵~~~”
裴明哲突然笑了,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轻轻的按上了她的肩膀,“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做你的儿子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
戴兰芝的嗓门陡的提高了八度,“你……你竟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妈,我累了,真的累了,求你放过我吧。”
闭上眼睛,裴明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有着一丝难掩的苦涩,背过身,然后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走去。
“你要干什么?”
看着那落寞的背影,戴兰芝的声音更加的凌厉,是不是他还是嫌自己死的慢了?
“我出去走走,心里闷得慌。”
轻抚着胸口,裴明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转身他大踏步的走开了,这个时候,他不想再看到那张狰狞的脸,那个总是口口声声的说为了他好,却又将他的一切全都剥夺的他的母亲。
“混蛋玩意,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回来。”
戴兰芝恨恨的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是那肩膀却在一耸一耸的。
听着那番话,裴明哲突然笑了。
这就是他妈,生了他也养了他的妈妈。
是什么样的恨才能让一个母亲对儿子恨得如此彻底?
是的,她恨他,他一直都知道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想的这里都疼了
“风司峻,你给我站住。”
院外,看着那健步如飞的儿子,荣洛桑忍不住大吼了一句,瞧瞧他那是什么态度,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了。
脚步戛然而止,静静的站在那里,风司峻没有回头,只是抬头看着天,看看朵朵白云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飘荡,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你奶奶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一把扯住他的胳膊,看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荣洛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难不成她改变注意了?想把所有的股份都留给那个贱女人?”
“够了”
看了她一眼,风司峻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缓缓的闭上眼睛,然后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妈,奶奶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我知道啊,就因为她是在医院里躺着,所以我更着急,要是她什么事都没交代好,这要是两腿一蹬,我们找谁去啊?到时候,想要拿回裴氏就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你没忘记戴兰芝那个贱女人手腕有多狠吧,到时候别说是裴氏不能在这个城市立足,就连你我怕是都难逃她的毒手。”
荣洛桑一脸激动的说着,嘴唇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这不仅仅只是两个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战争,更是一场成王败寇的战争,赢了,名利双收,人生将迈向新的台阶;输了,一败涂地,什么理想,什么抱负,全是空谈,或许那时候怎么活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说,这场战由不得他不全力以赴。
深深的凝视着她,风司峻没有说话,良久,终于从唇间瑾出了一道长长的叹息,眉头更紧的皱在了一起。
“你到底听明白我说的话了没有?”
使劲的晃动着他的手臂,荣洛桑低低的吼道,“妈给你说句实话,乐晓婉那个女人你不是不能要,只是绝对不会是这个时候,妈安排你和那些千金相亲,说白了,还不是想让你借着她们做跳板能更容易的得到裴氏,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知道吗?”
“你别说了”
轻轻的拿开她的手,风司峻突然觉得很累,这么多年的坚持和拼搏一下子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以前,他觉得听妈妈的话,然后把父亲交给他的公司好好的打理好,就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好天真,天真到竟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那你告诉妈妈,奶奶到底给你说什么了?”看着他,荣洛桑又一次问了一句。
“奶奶说,是她对不起我。”
想起奶奶那张老泪纵横的脸,风司峻还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着,她躺在医院里还生死未卜,可是身边的人想到的不是怎么尽孝,而是惦记起了她的身后事。
“就这些?”荣洛桑一下子愣住了。
“对,就这些。”
轻轻的点了点头,风司峻转头一脸漠然的看向了她,“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你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皱着眉头,轻咬着下唇,荣洛桑细细的琢磨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看到风司峻打开车门时,她一下子回过了神。
“你给我等等,晚上我给你安排了一场约会,下班后先回家一趟。”
看了她一眼,风司峻没有说话,重重的甩上车门,熟练的挂档,然后猛的踩下了油门。
目视前方,直到车子开出很远,他才一拳狠狠的捶向了方向盘,手抚着额头,那一脸纠结的表情让人看得心里酸酸的。
回到公司,坐了整整一个上午,可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心中那种莫名的烦躁让他整个人都像是要崩溃了似的,将桌上的文件一股脑的全推到了地上,站起身,抓起车钥匙,转身如一阵风似的旋走了。
隔着那扇玻璃窗,小李吓得浑身一哆嗦,自古都说伴君如伴虎,看来这句话果然是没错的,看着那一室的狼藉,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收拾吧,谁叫她只是一个小虾米,需要仰人鼻息呢,只是晓婉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一路将车子开到饭店门口,疯了一样冲了上去,如果不是他身上那套昂贵的西装,相信饭店的保全一定会把他当做疯子送进精神病院去。
“你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甫一打开门,他就将乐晓婉搂了个结结实实,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出什么事了吗?”
看着他这不寻常的举动,乐晓婉的眉头也不由得蹙了起来,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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