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两个城防人员正在等着他们。
陈剑飞和大刘带上手套,走上前去,大刘掏出一个锤子,一下砸开了车窗的玻璃,陈剑飞伸手进去开了锁,拉开车门,猫着腰钻进车里,他看见死者僵直地靠在座位上,脸出现了极惊惧的神色,双目圆睁,目光好像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外面,五官渗出的血凝结在脸上。
“又一个!”陈剑飞自言自语。把目光投向死者的裤裆,赫然连裤子剜了一个大洞,血正是不停地从那里冒出来。他开了车内的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车子,完全没有第二者的痕迹。
“大刘,拍照。拍完了把他弄出来。”陈剑飞跳下车,脱下手套。
谭局长用目光询问似地看着陈剑飞,陈剑飞点点头,“是的,一模一样!”
大刘很快拍了照片,正在两个城防队员的帮助下把死者拽出来,平放在地上一块早已经铺开的白布上。法医戴上口罩和手套走上前去,对尸体进行初步的检查。
“尸体是你们发现的吗?”陈剑飞问两个城防队员。
一个瘦高个的城防队员点点头,他好像不爱说话,另一个圆脸的接过话来,“是的。这里靠近城里,本来不属于我们管的,可是昨天后半夜我和小姜巡逻的时候多兜了一点路,发现了路边停着一辆高级轿车,我们当时并没有太在意,今天一大早,我们快交班的时候,又巡逻到这里,看到这辆车还是停在路边不动,就有点奇怪,我们把摩托车开近了一瞅,我的妈!地上流了一大摊的血!我们马上就报案了!”
“有没有查出车主是什么人?”谭局长问。
“查了,车主是一家著名的私营企业的老板万华年。死的可能就是他。”圆脸说,他一伸舌头,“我的妈!钱多也也不好,瞧瞧!”
“什么企业?”陈剑飞问。
“万年制药有限公司。”
“制药?”陈剑飞和谭局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谢谢你们。如果有什么情况请向公安局报告。”
两个城防的巴不得这么一句,谁愿意一大早就碰到死人呢,真是晦气。他们跳上摩托车,一溜烟地离开了。
法医走过来,说,“初步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死者的生殖器被连根割走,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伤痕,死因有两种,一是惊吓过度而死,二是流血过多而死,有待进一步验证。”
“是不是跟前三起是一样的。”大刘问。
“我想是的。”法医紧皱着眉头。
“我们立刻到万年制药有限公司去!”谭局长对陈剑飞说完,又转身对大刘吩咐,“大刘,你们两个人留下来等其他刑警们来处理后事。”
从万年制药有限公司出来,钻进车里坐下,谭局长说,“万华年曾经是市第一医院的麻醉师,案情已经比较明朗,小陈,现在最要紧的是去第一医院,调出所有有死了的这四个人参加过的手术记录,尽快排查出一个范围。”
“对,如果这一系列凶杀案是因为一个手术引起的,那么参加了这个手术现在还活着的人就有生命危险!”陈剑飞把车开得飞快,恨不得一秒钟内赶到医院。
“对,我们现在和凶手比赛,必须赶在他把所有参加了这个要命的手术的人杀完之前找出这个手术,才能阻止他再杀人,更主要的是,能够引蛇出洞,一举破案。”谭局长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万一参加手术的人已经全死掉了呢,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案件成了无头案?目前死的四个人,根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陈剑飞担心地说,“我有一种预感,案子没那么容易结束。”
“我们只有这么做了。”谭局长说,“看来,这个案子结束后,我要好好考虑一下退休的事了,近来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精神不济了。”
第三十九章没有他们一起参加过的手术记录 胖胖的李科长看到陈剑飞,连忙迎上来,笑着说,“又有什么案件需要查档案吗?”
陈剑飞苦笑一下,“还是上次跟苏医生有关的案件,麻烦你,把苏医生的手术记录拿给我。”
李科长看看谭局长,陈剑飞介绍,“这是我们谭局长。”
“局长都来了,这案件真是越闹越大!”李科长冲着谭局长点点头,走进里间去拿档案了。
像上次一样,一叠厚厚的成功手术记录和一叠比较薄的失败手术记录。
陈剑飞拿过失败的手术记录。
“查四个被害者同时在医院时那三年的记录,也就是1983到1985年的记录。”谭局长说。
这就容易找得多,陈剑飞很快地翻完了,他抬起头,有些失望地说,“没有,没有他们四个人一起参加过的手术记录。”
“怎么可能?”谭局长深思了一下。忽然说,“小陈,把另外的一叠也查一下。”
“那都是成功了的手术。”陈剑飞说,“难道还会有人因为成功了的手术报复吗?”
谭局长摇摇头,“小陈,我们换个角度想,如果有人希望这个手术失败呢?”
陈剑飞恍然大悟,“对,如果有人希望这个手术失败,而这个手术却成功了,这个人也有可能因为而怀恨在心。还有一个情况,极有可能这个手术是成功了,可是另外一个人却因为这个成功的手术受到伤害。”
谭局长赞赏地点头,“不错,比我想得更远。”
“还不是在谭局的启发下想到的,以前我只知道查失败的记录。”陈剑飞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说完拿过百厚厚的一叠手术记录,开始查那三年的手术记录。一时间,只听到翻纸的沙沙声,谭局长看着窗外,好像在想着什么。
陈剑飞一页一页地找着,从1983年到1985年的手术记录并不多,用不了多久,他的翻到了最后一页,陈剑飞的心一沉,最后一页,如果也没有四个人一起参加过的手术记录,就意味着这条线索断了。他的眼睛往上面投去,真的没有!陈剑飞盯在最后一页档案上,完全失望了,他正要盒上档案,忽然看见页面上有些异样,他定睛一看,只见页面上慢慢浮现出一张冰冷的女人的脸,她木然地看着他,忽然,木然的眼神闪出一丝嘲讽,陈剑飞吃了一惊,刚想看仔细些,这张脸却不见了。
“你发现了什么?”谭局长盯着陈剑飞的脸,捕捉到他的异常神情。
“什么也没有。”陈剑飞有些怔怔的。
“难道我们的判断出了差错!不对呀,那为什么四个人都在市第一医院工作过,难道凶手跟医院有什么仇恨,要杀掉医院里所有的人吗?”谭局长的语调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我公安局的人就算是每个人都有三头六臂,也盯不了这么大一家医院里所有的员工啊。看来,得去找新的线索。我看,还是从钟墙身上突破吧。”
陈剑飞全神贯注地在想着什么,好像没听到谭局长的话,他正在想,那张脸很眼熟,冷不丁听到谭局长提起钟墙,他的心中一亮,对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脸跟钟墙的脸很像!
“对。”他脱口而出。
“你干什么,这么大声,吓我一跳,我看你是在想别的什么吧。”谭局长疑惑地看着陈剑飞阴晴不定的脸。
“我在想,会不会是什么人把这个记录销毁了呢?”陈剑飞说。
“也有可能。”谭局长叫来李科长,问她,“苏医生的手术记录全在这里了吗?”
“嗯。”李科长点点头。
“请把吕书记、卢静和万华年的档案给我调出来。”谭局长说。
“你们尽查这些老档案,要是这几年的档案,全都能在电脑上调出来。”李科长说。
“麻烦你了。”
李科长走后,陈剑飞说道,“如果真的有人销毁了记录,一定连他们三个的记录中有关某个手术的记录都销毁了。甚至跟他们一起参加手术的目前还没死的人的记录也销毁了。”
谭局长说,“是的,我也只抱个万一的态度。”
不一会,李科长拿来三个人参加过的手术记录,这个医院的档案做得真细致,每个工作过的人都有个人工作档案。
“怎么样?”谭局长问刚刚看完三个人的记录的陈剑飞。
陈剑飞摇摇头,“也没有。”
“意料之中。”谭局长转过头问李科长,“你们医院的档案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接触。”
“除了院长和档案科的人,别人都没机会接触。”李科长笑容可掬。
“哦,”谭局长说,“那么,你能不能提供一份从苏医生开始进这医院到现在所有的院长和档案科员工的名单给我们?”
“没问题。”李科长挺爽快地说,“我去给你整理出来,复印一份给你。”她说完转身走开。
“那会是一张很长的名单,”陈剑飞说,“我们得一一去调查。”
“工作量很大,可是我们必须这么做。另外,我们要三管齐下,第一是调查档案有没有可能被销毁,第二,找死者的家属,看看他们还记不记得1985年前,死者有没有提起过什么手术是和另位几位死者或者是其中之一的人一起参加的,第三,我们还要从钟墙这条线索查一下,从他出生一直到现在,都查清楚,我听你说过,钟墙的父亲是自杀而死的,调查一下当时的情况,还有,他的母亲为什么精神失常,受到了什么刺激,是不是和什么手术有关。”谭局长冷静地分析着。
“是!”陈剑飞佩服地看着老局长。姜还是老的辣。“我让小米去找钟墙。”他拨通了小米的手机,简单地交待了几句。
“我也有一个预感,可能还会有人死去。对了,还有,那个什么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