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金田一耕助看着对面的“日出社区”,露出烦恼的眼神说:
“这件案子表面看起来非常复杂、诡异,但是剥去外皮露出核心之后,原来是受同性恋这种异常癖好诱惑的女孩想回复正常,却误会同性恋人要阻碍她,于是将她除掉的单纯案子。”
“不过那个女孩才十八岁,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真是残忍至极!”
“根据某位心理学家说……”
金田一耕助说话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近来,年轻人似乎对于同伴之间的关系有很宿命的从属意识,战后的社会中,青少年与成年人之间有代沟,他们通常都不太信赖成年人,因此就在同伴中寻求信赖。
年轻人深怕被所属团体的其他人排挤,在这次的事件中,夏本谦作、姬野三太、户田京美和宫本玉树四人构成小一个团体;夏本谦作突然疏远京美,京美推敲原因可能出在怪信上,随即陷入绝望深渊中,她以为大家都在排挤她。”
“原来如此……”
S·Y先生点点头,接着说道:
“而且内容虽然是虚构的,却因为是她自己捏造的事实,所以打击更大。”
“是的,再加上怪信中最后一句‘检查处女膜’说到她的痛处……京美可能爱着夏本谦作,所以这句话可说是非常严重的控诉,让她感到非常绝望,因而自杀。”
“可是她没死啊!”
“是的,不过面对这封怪信,她的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辩解,所以她一定很恨老板娘。”
“她还误会怪信是老板娘寄的。”
“案发当天晚上,老板娘也在偷偷检查外国杂志,京美在杂志里面发现‘Ladies and Gentlemen’这串文字,于是怒火攻心,用计邀老板娘上床……老板娘自然无法拒绝。”
“可是……”
S·Y先生稍微停顿一下,问道:
“须藤达雄在这个案子里面又是担任什么角色呢?”
金田一耕助语气沉重地说:
“那个男人在这个案子里,只是个被杀害的悲剧角色而已。根据京美的供词,她杀了老板娘之后,发现外国杂志里面夹着一张寄给老板娘的怪信,内容写着:‘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要扮演‘白’还是‘黑’,请决定好……’京美这时才知道老板娘也是怪信的被害者,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把怪信撕毁,正要把撕掉的信收好的时候,却听到伊丹大辅的声音。”
“再来呢?”
“她慌忙关掉电灯在黑暗中观察状况,没多久伊丹大辅走了,于是,京美急忙打开里面的门锁,正想要出去时,须藤达雄又醉醺醺地闯进来,京美马上跑到工作室拿了一支锥子躲在二楼寝室。
不过,她没想到须藤达雄会跑上二楼,当他一打开拉门,京美手中的锥子立刻插入他的胸膛,接着他往前扑倒的时候,锥子连柄都一起插进去……这件案子就是这么单纯。”
原来一桩单纯的案子竟弄得如此离奇、复杂,这是由于人类制造出来的各种不同人生形态,以及洋子的异常嗜好所造成的吧!
她好象从就读东京女子专科学校的时候就有这种倾向,后来却跟一柳忠彦生下胜子,可见有一段时期她同性恋的癖好已经矫正过来。
这种癖好会再度萌芽的原因,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当时一柳忠彦应召入伍,缺少慰藉的她因此再度变成同性恋……
与其说是她的嗜好,不知说是无法摆脱的宿命。
“对了,金田一先生。”
两人沉默了一下子,S·Y先生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
“我在十月十一日中午的时候,在这座山丘上看到一个男人拿着望远镜在看那个社区,那个男人跟这件案子有关吗?”
金田一耕助顿时哑然无语,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可爱的老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