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送她回去,明天再来。”常平清看着常冉冉不敢抬头的样子颇为不忍,还是开口把话接了过去。
“嗯,也好,那姐夫慢走。”杨芸依然温温柔柔的样子,这是常家连老爷子也不敢轻易惹的腹黑二儿媳,常冉冉这种级别的对于她来说就是小菜。
出了门的常冉冉才敢抬起头,医院走廊里昏暗的光线下她越发的楚楚可怜,“我是不该来的,可是,我就是想看看……想来看看陶姨。”
常平清也是一脸无奈,人老了以后很多事才能明白过来,却是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常冉冉依然不是他想要的孩子,可是这也是已经生下来的孩子,他没有其他的办法。
“你妈病了你就先回去吧,陶扬这边……你以后还是别过来了。”
常冉冉当然知道他会这么说,低着的头点了点,“那我先回去了。”
常平清也没说什么,随便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去地下车库取车。
高楼上玻璃窗旁,安栀靠在尤卓的肩头,平静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说一句话。
“安栀,有时候放手一件事反而会更让自己轻松。”医院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尤卓搂着她轻声。
“我很早之前就再努力了。”安栀声音充满了疲惫,淡淡的无情绪,“可是我也不知道现在做到了没有。”
“那就先不去管它。”尤卓薄薄的唇吻在她的额头上,抱紧她让她在自己怀里放松身体,“先不去管它,有一天它就会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忽视,是个很好的方法。”
“会吗?”安栀抱着尤卓的手臂缩在他怀里,短暂的,短暂的,先让她当一下鸵鸟,能藏起来不去面对所有的事。
“会,有我在,有我帮你。”尤卓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点点头。
安栀好一会儿才笑起来,踮起脚尖吻住他,深深夜色,静谧的空间里他们纠缠的身影紧紧分不开,缠绵不休。
第28章 28爱人,之后
大雾的天,从凌晨就开始晕晕沉沉;窗外的天;太难晴朗了。
手术室外守了一堆人,站着的坐着的;陶扬所有亲近的人都在这里了;安栀面对墙而站;送陶扬进手术室以后;她就一直这样。
尤卓就站在身侧,看着她焦灼到不敢面对时间的指针;看着她不安到不敢和别人说一句话,可是他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生死之间;任何人都未能为力。
如果你也爱了,你就会明白尤卓此刻的感受,爱人之后,才能让生命中太多的不完整变得完整。
“安栀,要听听卢的故事吗?”没有阳光的上午,长长的医院走廊里寂静得清冷,他呼吸的气息仿佛是她身边唯一的温暖。
“嗯?”安栀转过头看他,他母亲的故事?
“卢一定和你说过她和安东尼的故事对吗?”尤卓伸手,灯光倾洒的光晕下,他一如第一次见到时的温良优雅,似乎只要他看着你,你就会变得安定。
“她说她从上帝的手里抢回了安东尼。”安栀不自觉的伸手放进他手心里,跟着他的脚步走向窗边。
“安东尼生病时,我才三岁,才刚刚有记忆。”尤卓牵着她的手,目光温柔缱绻,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向空中的某一点,似乎正回忆,安栀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那时候卢一定很辛苦。”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她还需要照顾生病的丈夫,还要顾全农场的事。
“刚开始她总是早出晚归,只有晚上才可以回来为我们做饭吃,安东尼生病时像个脆弱的纸人一样,他什么都干不了。”才三岁的尤卓,那时候也很辛苦,“过了一个多月,她就完全都不用去上班了,每天留在家里看管农场,照顾安东尼,照顾我,还有,看很多很多的书。”
“她是在学习医药知识对吗?“卢是转行,一个设计师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学会自己完全陌生的医学?还要用这些知识去挽救她的丈夫,安栀深深的敬佩这个女人。
“对。”尤卓回头,黑眸亮亮的看着她,“她在所有人的绝望里一点都没有害怕,她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她只是救了她的丈夫,安栀你明白吗?”
安栀看着他微微勾唇轻笑,这个男人是有魔法吗?好像他说的话都能治愈她心里静静蔓延的伤痕,比任何良药都管用。
“尤卓,你是会魔法吗?”她轻轻的笑,这些天他一直都守在她身边,她提离婚他答应,但却依旧如故的守在她身边,安静而执着,甚至他如从前一般的温润寂静,可是他却在这每一个每一个的瞬间,一点点治愈缝合着她的伤口,不动声色的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嗯。”从她的笑容里尤卓知道,这些天他做的所有努力她都已懂得,“我的魔法只对你有用。”
安栀一下子笑开,这是这些天尤卓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这么多天以来尤卓的紧绷的神经才刚刚可以放松一下。
手术室外的红灯灭了,所有人一下子都朝手术室门口围过去,尤卓抓紧安栀的手,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安栀眼眶一热,微笑着点点头。
蒋医生跟在主刀医生后边,脸色还算可以,,“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这之后就要看陶扬的恢复了,做手术前我们也知道,不排除癌细胞扩散的可能,你们最好都有心理准备。”
围在周围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最起码手术是顺利了,之后的再看情况。
陶扬被退出来的时候,安栀手指几乎是颤抖的,她的脸色那样苍白,宽大的病号服,胸前一片平坦,她是**切割。
一旁的常平清直直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安栀看错了,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也许,真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陶扬术后只在医院住了一周就回家养着了,常平清坚持的,陶扬也没反对,安栀就不好再说什么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回常宅之后,照顾陶扬的工作就常平清一力承担了,事无大小俱细,陶扬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安栀也只能在一边看着做不了什么。
“他们的事情还是得自己去解决,你就是现在在这里思虑一千一百个万一都不会是真的的那个万一,所以,过来睡觉,不要在那里瞎想。”尤卓洗澡出来,只在腰上围了个浴巾出来,湿漉漉的头发一路过来地板上全是水滴。
安栀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发呆,迷迷蒙蒙的转头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样一直盯着尤卓,不声不响。
“怎么了?”尤卓看了看在那边一动不动的人,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嗯?”他一下子靠近安栀才回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尤卓勾唇笑,把毛巾递给她,“帮我擦头发。”
安栀看看面前的半裸男,再看看他手里的毛巾,接过来帮他慢慢擦起来。
“妈她现在到底是在想什么呢?以前他回来妈都不让他进屋的。”安栀有点想不通,陶扬的性格安栀了解,断不会是大病之后原谅他什么之类的,对陶扬来说,那没戏。
“想知道?”尤卓靠在沙发上闭眼享受着她的服务,幽幽体香早已让他情动。
“嗯。”安栀闷闷的应了一声,怎么感觉怪怪的,明明是她自己的父母怎么还得他来理解。
“那陪我去床上睡觉。”尤卓一下子抽走她手里的毛巾。抱着人起身往大床走去。
“哎?”安栀还没来得拒绝就被他绑着走了,无比郁闷。
大床上,尤卓把壁灯调暗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人躺下来,宽大的手掌轻拍在她后背,“你的母亲陶扬,是个很孤注一掷的女人。”
安栀想了一下,不解,“怎么说?”
“她做的手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近乎于一种短暂的毁灭性,而她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下来做这个手术,你想过为什么吗?”尤卓低低的声音就在耳旁,安栀觉得很安心。
“为什么?”安栀也曾想过这个问题,陶扬的癌细胞属于大面积扩散且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化疗,只有直接做手术,“难道……常平清?”
“嗯。“尤卓就知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都不笨,“他目前的情况,他呆在家里是最安全的,不做事就不会出错,不不出错就没有借口,你明白吗?”
常平清被以外训的借口外调,而以他现在的位置能调得动他的人真的还没几个,不管这是因为什么,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如果陶扬接受这场手术,常平清就有最合适不过的理由回来,而尤卓只是在其中做了一些关键的辅助,所以,他才能顺利的赶回来。
“我以为……”安栀明白尤卓的意思,只是她没想到陶扬会这样做。
“他们是夫妻。”尤卓说了一个最实际的力证,是,他们是夫妻啊。
“至于现在的这个情况,我想更多的是你妈在磨他的耐心,还有作为一个男人的感觉。”
陶扬做的是**切割,她这样大大方方的让他住回来,甚至同床而居,只不过是她在用这种方式逼退常平清。
一个女人都已经这样了,如果他还能接受得了,陶扬也许还能多给他一些机会。
这就是陶扬的孤注一掷,要不然就离她远远的,要不然就是也许常平清还能有机会。
安栀窝在尤卓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分析,恍然大悟之后又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太深不可测了。
这些心思,安栀这个女儿都没能第一时间明白过来……
“怎么?”尤卓抬手,修长的手指缠绕了几缕她柔软的头发。
安栀半撑起头看着他,垂落的头发落在白皙的额锁骨上,红唇在壁灯的幽暗下魅惑人心。
“你真的会魔法吗?你会读心术吗?你是妖怪吗?”安栀幼稚的提问,却在这一瞬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幼稚,如果不是妖怪,怎么能这样看得懂一个人,更是把她看得这样透彻。
“嗯……我想我不是。”尤卓轻笑,修长的手指指尖轻划在她的锁骨下另一只手放在脑后撑起自己的脑袋,黑眸深不见底,在安栀琥珀色的眼睛里笑的那样妖异,低语,“我怎么可能是妖怪……你才是妖精才对……”
炙热的吻随之落下,顺其自然的安栀伸出去阻挡的手又收了回来,慢慢回吻他。
冬夜了,这样的夜晚还算冬天里最初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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