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的女儿。
血缘上的亲生女儿。
陶扬根本就不能怀孕,常平清怕她接受不了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当年她能怀孕,是常雨晴捐赠的卵子人工受精,再由常平清秘密安排放入陶扬的体内,所以,才有了常安栀。
后来,常雨晴不断的来找常平清,再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
最初的最初,只是一个丈夫想保护自己妻子的深爱,后来,是时间让他变了质。
常平清想要男孩子,如果,安栀是个男孩呢?一切也许都会不一样,可是,常安栀是女的。
是,她的女的。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很多错误也是由她蔓延。
所以,常安栀,她这么多年的沉默与优秀,只是她的不安。
她那么爱陶扬。
她一直以为她是陶扬的女儿……
站到瑞生典行的楼下时,安栀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样,梦里是她这么多年走过的路,梦里是陶扬宠爱的微笑,梦里是尤卓温柔的朝她伸手……
寒风略过,安栀打了个寒颤才惊醒,提起手机打给一个人。
“景冥,帮帮我吧。”
一周后,财经版等各大报纸头版,《帝都之婚,短暂不过三月》。
49路过;幸福
天是雾蒙蒙的一片灰暗;尤卓将杯里的最后一口热牛奶喝掉;转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穿上,右手边的行李箱是琳姐昨天帮他收拾好的,暗沉沉的黑色;屋顶的灯光流彩光熠;反射下来他能从箱子的表面看到自己的样子。
很平静,很悲伤。
常安栀;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痛苦。
飞机是凌晨5点45分的,现在是2点多一点;尤卓扯扯嘴角,他还有时间去别人的家里和他的‘前妻’道个别。
深夜的凌晨;尤卓握着方向盘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月光白兰霓虹闪烁,年轻时候他经常在这样的时间才准备回到家里,有时候是很忙,有时候是朋友聚在一起忘了时间,美国的夜空更加深蓝一点,幽幽的一种悠远,尤卓爱那样的空旷,年少的他在牧场那样辽阔的地方成长,长大以后又是天南海北的穿越,所以他重来不感觉这个世界小,自己的心里也总是空空的寂寥,可是……
他第一次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巫术的,就如绿露巫师神秘预言一样,而立之年娶来的这个女人,会让他自认为的世界颠覆。
常安栀在他的心里,就是世界了。
车子转了弯拐入一片别墅区,这片区域相当隐秘,这样的时节却是绿色满眼,花香芬芳,尤卓第一次来这里几乎是一下车就闻出来这是什么花。
栀子花。
近5万平方米的栀子花,浓香四溢,让尤卓感觉不舒服。
这片别墅区共三座建筑,住宅和两个副宅,尤卓在门卫的微笑下直直开进去,黑暗之后光亮分外刺眼,停车。
“您好,您要喝些什么吗?”带他进入住宅的一位男士,金发蓝眼,一口标准的美式英文。
“水。”尤卓始终都是淡笑的样子,优雅从容,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那张精致的容颜,面无表情,却依然漂亮的不像话。
“有什么事吗?不要误飞机。“站在不远处的安栀大大的白衬衫松垮的穿在身上,白蓝的牛仔裤紧身纤瘦,白色的帆布鞋一尘不染,她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纯澈的凛冽。
十七岁的NANA,是这个样子的?
(“文)“你明知道不会耽误。”尤卓一笑,那样温柔的目光,令安栀没有勇气直视。
(“人)安栀不说话,慢慢走下来,坐在尤卓正对面的沙发上,纯白的长毛地毯拉开的距离,她看不清他的脸。
(“书)天色墨染过的黑,屋内的水晶灯下却恍如白昼,这样的大的落差下,总是会让人心生恐惧。
(“屋)“安栀,我回美国以后,会有人过去南水帮我收拾我的东西。“
“好。”
“安东尼寄给过来的几颗果树苗我帮你种在园子里了,不忙的时候你可以去看看。”
“好。”
“如果卢联系你,先什么都不要说。”
“好。”
他轻轻的嘱咐,她轻轻的答,两个人似乎都是怕惊动了什么一样,小心翼翼。
“那我就先走了。”尤卓沉默了一下,起身,桌子上的纯净水反射过他的面容,晃悠了那一刻的哀伤。
安栀也站起来,却是呆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灯光洒下的细碎落进她的眼眸里,如同泪光。
“一路顺风。”安栀笑,清淡的好像只是弯了弯嘴角,可是尤卓依然觉得她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最美。
转身出门,尤卓一步步走出去,看着外边的月光,他突然想起了那场车祸的那个夜晚的月光,模糊的视线,月牙弯弯而薄,渐成血色。
“By the way,”他突然转身,门口的月光微薄的透进来,洒下他背影的光弧,视线过去,他顿住,声音慢了一拍,“安栀……”
安栀惊醒狼狈转身,手忙脚乱的擦了擦眼角,“我先上去了,你走好。”
人,再怎么坚强不催,总也有软弱的一瞬间,她以为在尤卓背后哭就没关系,可是,尤卓会转身,无论被她伤害得多么深,他都会为她转身。
尤卓还没来得及说话,安栀就已经快步走上楼,迅速消失在他眼前。
尤卓无奈的笑,十二点之后的女王,已经不会再回来找她的水晶鞋了。
机场一片嘈杂,即便在这样寂寞的凌晨,这个地方也不会清冷,来往的人或走或留,伤心或欣喜,尤卓在VIP通道的光洁地板上反视自己,面无表情的冷。
“先生,先生……”站在他面前的空姐亲切的职业笑容,尤卓愣了一下回神。
“请出示您的证件。”空姐一笑,示意他身后还有人在等。
“sorry。”尤卓把手里的票递给她,又恢复了淡笑的样子。
尤卓的爱情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父母的影响,看过了那样美好的爱情,他不是不羡慕,不是不向往的。
安东尼说,孩子你知道吗,爸爸有多爱卢。
那是一个男人情不自禁的深情。
那么,爸爸你知道吗,我有多爱安栀。
机场的广播一遍一遍的播放,尤卓手里的登机牌几乎要被他折断,可是,他还是只能离开。
头等舱的类似于床的宽敞,尤卓刚想坐下来却被一个小朋友撞了一下,纯黑的眼眸可爱的娃娃头,笑笑的看着他。
“你好。”尤卓笑,指了指自己的座位,“你要坐这里吗?”
小女孩摇摇头。
“那你是找我有事?”她不说话只是那样可爱的看着他笑,尤卓也跟着笑了起来。
“私は爱子です。”小姑娘粉唇嘟嘟的,幼稚的童音,咬字清楚。
“ああ、日本人ですか?”尤卓一把把她抱起来,像个软糯米团子一样的,让人忍不住柔软。
“はい。あなたは?中国人ですか?”越看越像个精致的小娃娃,尤卓都有点爱不释手了。
“はい。”尤卓抱着她坐下来,左右看了看好像也没人认识这小孩,“おかさんは,ここでいる?”
“妈妈马上过来。”小姑娘小手拍拍他的领带,小小的指头揪着领带就往下拽,“和我爸爸的一样。”
尤卓被她拽的猛拉了一下,黑线,抓住她捣乱的小手,“你不是日本人吗?怎么中文会这么标准?”
“叔叔你好笨。”爱子捂着嘴呵呵的笑起来,小牙齿露出啦又说了一串韩文,眨眨大眼睛看他,“叔叔你猜我是哪国人?”
尤卓看着这个小不点无语,他明显被耍了,这哪家小孩……
“爱子。”后边有个温柔的低声传来,尤卓怀里的小不点立马扭来扭去要从他的怀里下去。
“かさん、ここで。”爱子举起短胳膊挥挥,尤卓还没看来得及抬头,一袭白纱飘下,淡香清雅,抱起爱子的那个柔美白皙的手腕上,是尤卓熟悉的湖绿玉镯。
“景冥?”尤卓不惊讶她会出现这里,他惊讶的是她……已为母亲……
“好久不见。”景冥看见他却一点都不惊讶,笑着在他身边坐下。
“你要去美国?”尤卓只是见过她几次,其他的一概都不是很了解。
“是啊。”景冥把爱子抱好,抬头看他,长睫黑眸,冰雪般的肤色,这可是出名的千年狐狸,一笑倾国,不过,尤卓也不是‘人’,不会被轻易迷糊。
“里亚在等。”
轻飘飘的一句话,尤卓的眼睛一下子眯起来,妖冶的危险,薄唇淡色。
“你在说什么?”
“尤卓,作为一个男人你很优秀,但作为一个丈夫。”景冥的笑意单薄,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理解的怨恨,“如果安栀姐姐这次平安无事,我希望你能真正离开她,因为你真的配不上她。”
尤卓眼眸瞬间深沉如海,捏在扶手上的手骨凸起,坚韧而锋利。
50逃过;不远
尤卓有一个救活了自己丈夫的伟大的医生母亲;所以他的身体一定是不错的;有卢细心而专业的照料,他一定是健康的。文人小说下载
大约30公里。
比他当年唯一一次参加马拉松比赛还要长的距离,呼吸被憋在胸口里的沉重;一路跑来;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方寸大乱。
“尤卓,安栀被绑架了。”
晨曦里飘忽不定的光束远远洒下来;高速公路的荒漠与寂静,只有尤卓一个人在狂奔。
一个快要30岁的男人哭了;会不会很丢脸?而且还是像尤卓这样1岁以后没再掉过一滴眼泪的铁血男人。
这个时节北方的风又冷又硬,狠狠的抽在他身体上;脸上和心里一片冰凉。
“安栀只告诉我,如果过了午间十二点她还没回来,就把这个给老爷子。”
尤卓赶回南水的时候,琳姐正守在门口直直的看着入口方向,满脸焦急和不安,他怎么问琳姐都只告诉他不知道,直到最后尤卓搬出老爷子来威胁她,琳姐才说了她知道的。
傻瓜。
尤卓仰头,泪水恍惚在如梦如幻的光束里,他稳了稳气息努力找回理智,按照费家以最快速度能够查到的讯息分析,应该就是这个方位,四周一片荒芜,看不到任何人烟的气息。
尤卓皱眉,这个样子……似乎他曾经见到过……
迪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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