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有些疑惑,不安的感觉如雨后的蔓藤攀援植物,渐渐在心中滋生。
最后,我们终于来到尽头处一间稍大的屋子里。
我可真没想不到,外面看起来破破的门面房,里头别有洞天,还居然挺大的。
我不禁心想,与其说这是一个接待站,还不如说是一个据点堡垒。
罗队一进门,朝左右看了一眼,就拍拍巴掌大声说道:“同志们注意了,给大家介绍个人,这位新来的同志叫黄宁,是老邓的得意高足,也是咱们现在最缺的水下蛟龙。大家一起来欢迎黄宁同志的加入!”
屋里只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人还有点面熟。他们听到罗队的话后,都噼里啪啦鼓起了掌。
没料到罗队这老胖子来这一手,我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赶紧手足无措地摆手谦虚:“都别客气,千万别客气。跟大伙一起干活是我黄宁的光荣,大家好大家好!”
罗队满意的笑笑,示意屋子里的人停止鼓掌:“晚点,还有个叫丁根的蛙人高手过来一起参加打捞行动,到时候咱们的事儿就好办了!你们也都自我介绍下吧,老古,你先来。”
这四个人都很热情,立刻做起了自我介绍。
一会儿工夫,我就认识了屋子里的四个人,还都不是一个单位的,看起来彼此间也不是很熟。
那个叫老古的全名是古近平,六十多岁,淳青县渔政监督管理的副主任,算是半个地主的身份,专门协助杂务。据他介绍,他也懂水性,在这里工作了许多年,对于水库里星罗棋布的上千岛屿非常熟悉。也就是说,他是这项任务里的活地图,进出水库的向导。
一个年轻严肃的军官叫做郑剑,只是自我介绍说隶属于海军,带了一些现役士兵来帮忙。说完后,他便闭上嘴一言不发,坐到一边抽烟去了。这家伙看上起阴沉老练,神色上有种严重的危机感,看得出是个狠角色。
接下来介绍的是个年轻姑娘,名叫张丽恒,二十岁出头,是省水产厅派来的干部。她模样一般,算不上很漂亮,但气质却不错,也挺耐看的。我不仅有点好奇,这么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男人的领域里呢?但我还是立刻微笑着同她打了一声招呼。
剩下最后一个人,就是我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人,叫鲁同春,是海军里的一个中层领导,五十岁左右。我以前曾在部队里见过他,不过那时候和他打交道不多,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不过此刻看起来,他倒有点像是这屋里的指挥员。
让我感觉奇怪的是,这四个人都不是一个单位的,而且彼此间看上去也不是很熟,为什么却都聚在了这里呢?
大家介绍完,鲁同春对我的加入再次表示了热烈欢迎。语气间,我感觉他们几个都正在一筹莫展的当口,肯定是工作中碰到了什么难题。
当我提出自己的疑问后,鲁同春叹了口气,说道:“黄同志,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上头派下来的,具体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此时还不能全都说出来。也怪我们思想麻痹,本以为岛上的事情很好办,不需要海军的蛙人帮忙。可是进去一次后,发现问题很复杂,非常复杂,还相当危险,有些情况根本就说不清楚。出事的那片水域已经被郑剑带来的人严密封锁起来了,你可要考虑清楚,这次的任务决不能泄露出去。”
我被他说的一阵紧张,出事?不就是一个水库嘛,无非里面的岛屿多了点,那能出啥大事儿?居然有渔政管理的,有水产厅的,还有邻省的海军官兵,这都怎么给凑到一起的,真是乱七八糟。
鲁同春接着说道:“老邓说他天黑前就能回来,所以黄同志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起个大早,早点出发。记住,不要乱问,也不要出去闲逛!上头对这次任务的保密工作很重视,就这门口的街面上我都很难搞清楚,有多少兄弟单位的人在暗中警戒。”
我一楞:“鲁领导,您还没说出了啥事儿呢?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要不我可不干。”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鲁同春却苦笑道:“不是我不说,是根本说不清楚,有些又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所以还是你明天去了自己看吧。”
我有点恼怒:“派下活来还不说为什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这样的事我可不相干!反正我退伍了,纯粹是帮忙的,你们也管不了我。干脆你们等丁根来了,和他一起去吧!”
我这句话一说出来,鲁同春的脸顿时有点挂不住了,他满面严霜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冷冷说道:“好吧,小黄,你先住下考虑考虑吧。如果你真不想干,我们不会勉强你的。”
随后,我被鲁同春带出了屋外,一个穿着便装看着像士兵模样的年轻人把我带出了接待站,安排我在旁边一幢小楼里住下。
这次会面也就算不欢而散了,我已经做好打道回府的心理准备。其实并非我胆小,而是不愿意被人当枪使。
如果换回当兵那年月,我肯定不会问什么的,只管服从命令就是,毕竟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嘛。可现在我已经脱了军装,再叫我下水干活,起码得给我说说清楚。哪能一碗温吞水就想把我打发了,还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我看见就烦,所以我打定主意就算在家里闲死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办法,我这人一向就是这点不好,疑心太重。
毕竟不是当兵的热血年代,我刚产生了娶个老婆成家的念头,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深入水库,连什么任务都不知道,更别提有没有危险了。
所以我气鼓鼓的拂袖而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老邓遇险
当天夜里,我住在一间还算干净的单人间里。
隔壁不知道住的是谁,半夜老是不停压低了喉咙低声说话,虽然音量不是很大,但不吵不闹的谈话声却无孔不入,弄得我怎么都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就找点事来做吧。于是我干脆站了起来,将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听隔壁究竟是聊什么。可声音实在是太含糊了,我根本就听不清楚。那嗡嗡的谈话声就像苍蝇一样,绕过墙壁直往我耳朵里钻。勉强折腾到半夜,我总算有了点困意,却忽然嗅到一股怪异的恶臭味从窗外飘进屋里。
我白天根本没嗅到过这种臭味,但现在即使关上窗户也挡不住。我仔细辨别一下,有点像死猫死狗死老鼠的臭味。而随着这恶臭的袭来,隔壁也停止了对话,变作沉默。
这不知何处而来的恶臭味把我给折腾得更是难以入睡,我想出去避一避,却想起鲁同春关于不许外出闲逛的叮嘱,于是只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着烧饼。
天快亮了,味道总算是渐渐散去。我刚想睡着,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正急促地跑到我门口。
“砰砰”的敲门声让我懊恼得直想破口大骂。看看手表,还是凌晨时分,窗外刚蒙蒙有了一点点亮。照这个折腾法,我是没法睡觉了,只好万分不情愿地穿好衣服,拉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却是那个前一天才认识的小姑娘,水产厅的干部张丽恒。
看到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我顿时眼睛一亮,把恼怒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赶紧笑呵呵的招呼:“是小张啊,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张丽恒却语气慌张地着急说道:“黄同志,你快去看看吧,他们都去水库码头了。”
我诧异地问:“去码头干什么?出啥事了?”
张丽恒答道:“好像是老邓出事了!”
我一听这句话,,瞌睡劲儿顿时消失了。老邓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他什么时候回接待站的?怎么没和我见个面。
此刻,与小姑娘套近乎耍贫嘴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了,我着急地高声叫道:“走,快带我去看看。”
我顾不上洗脸刷牙,胡乱系好扣子,跟着张丽恒,高一脚低一脚地赶紧跑到了码头。
码头在县城外,离接待站不远。
我刚来到码头,发现这里静悄悄的。影影绰绰之间,我看见一辆吉普车,正孤零零停在码头边的岸上。远远望去,我看到这辆车是草绿色的,没挂牌子,但肯定是军用的那种。车旁,一个人影也没有。
左右看看毫无线索,我疑惑的问张丽恒:“你不是说他们都来码头了吗?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张丽恒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听见有人外出的响动后,出来问门卫,才知道他们都到码头来了。”
我指着吉普车问道:“这车就是他们开来的吗?”
张丽恒迟疑片刻后,说:“应该不是!这辆车是上头派给老邓的公车,平日里他宝贝得很,谁都不让开。昨天带队进水库后,我记得老邓明明停在车场里,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瞅了瞅周围,确实没有人,只好说道:“走,过去看看!”
我们跑过去一看,停在那儿的吉普车象是给水洗过一样,外头很是干净。试着拉拉车门,拉不开,却隐隐有点松动,应该是没给车门上锁。我凑近了又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车门缝不知道给什么东西卡住了,搞得有点变形。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出过事故,给别的车撞过。
我围着吉普车转了一圈,发现周围的砂地上,有好多杂乱的脚印,一长溜脚尖都朝着一个方向。我顺着脚印的方向看去,是码头靠着的一座矮山方向,山上长的都是些稀稀拉拉的树丛,看起来有不少人往矮山上跑了过去。
我正想招呼张丽恒一起过去看看,就听见张丽恒站在车头处喊我过去。
走到车头处,顺着张丽恒指的地方一看,发现点不正常的地方。车头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一个踩在前玻璃和车盖的接缝处,另一个踩在车盖子上,还沾得有砂子。脚印的力道很大,把铁皮都踩得有点稍显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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