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以及一些凶杀案的。焚尸者喜欢火,小的时候很可能会躲在地下室里烧小的东西,之后渐渐地开始烧房子,烧更大的东西,最后开始烧人。”
“所以你认为这个焚尸者曾经是个有案底的纵火犯?”谢雷说,眼睛打量着茶几上的卷宗。
Greg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显得非常兴奋:“是啊!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想到这一点,犯罪也需要一个练习的过程,一开始是没有经验的纵火犯,而现在成为著名的连环杀手,咳,我很高兴知道他的踪影很可能就在这些案卷里。”他说着拿起面前的一个卷宗。“我们要怎么开始呢,先找出那些和凶手侧写相符的人?”
“逐一地研究这些旧案卷,会需要很多时间。”谢雷摇了摇头。
“我们先做筛选。”佟阵说,伸手将茶几上的案卷分成三份,“先把完全不符合凶手条件的筛出去。”
Greg拿过他那边的一份案卷说:“如果是二十年前发生,他该还很年青,超过二十年的案卷,只需要根据当时的可能年龄筛除就行了。”翻了几页之后又说道,“我这里有女人纵火的旧案……不可能是女人吧?”
佟阵点头。
谢雷默不作声,片刻后说道:“我们从来没有做过女人这个假设。假如凶手是女人呢?”
佟阵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不解。“怎么可能是女人?”
“有什么理由把女人排除?”
佟阵眉头疑惑地挑了挑,并没有回答。
“这还有一个十年前发生的纵火案。”Greg又说,“不过……凶手可能是亚洲人吗?”
“这个不能排除。”佟阵说。
“跨人种犯罪的机率比凶手是女人的机率还要小,如果这个不能排除,女人更不能排除。”谢雷说。
“受害者遭到性虐待的方式不可能是女人做的。”佟阵指出。
“你怎么知道女人不会比男人更凶残?”
Greg却在思索别的问题:“谢雷,你的意思是说黄种人不可能对白种人犯罪?”
谢雷转过头来回答他:“我指的是性侵犯,伴随着性侵犯的连环犯罪,跨人种作案是很少见的。”
“黑人不会强/奸白人吗?这有些太绝对了。”
“这里指的不是偶然犯罪,是连续性的性侵犯。我拜托你去听一些犯罪行为学方面的讲座。”
Greg不满地反击,“你向我请教DNA问题的时候,我有没有拜托你去听化学讲座?”
……
经过一番筛选和争论,三个人各自选出重点的案子来进行对比。
“先来看这个。”Greg将他重点选出的案卷放在茶几的中间。“这个纵火犯竟然是一名消防员。”
谢雷的注意力一直都无法集中在案卷上,他不时地打量着身边的三个人,今天的所谓‘案情研讨会’让他觉得古怪。可身边的三个人都算得上是他平日最信任的人,这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道理。“我不认为焚尸者首先会是一个纵火犯,没有什么能证实这一点。”他说。
“也没有什么能证实这种想法是错的。”佟阵说。
谢雷略带讥讽的语气说:“你说两天内就能找到凶手,难道是打算从这些旧案中找?”
“总要试一下。”佟阵平静地回答。他将那份案卷拿到自己面前来翻阅:“Greg提出的这个纵火犯曾轰动一时,约翰。奥尔,可以称得上二十世纪作案最多的纵火犯之一。曾被许多学者做为研究对像。他的精典语录是‘火就是我的恋人和情妇,我爱她’,他为火痴迷,最后情愿飞蛾扑火。不过,他现在足有六十岁了。”
Greg叹息:“这超出了焚尸案凶手的年龄推测。”
谢雷却有不同意见:“心理变态者,心理年龄与生理年龄往往相去甚远。就算年老使他身体里的激素分泌减少,但对火的痴迷也未必就会消失,不能单凭年龄这一点就排除。”
佟阵闻言将约翰。奥尔案卷放到谢雷的面前,谢雷却并没有看上一眼。
这个案子,他早就非常的了解,做为一个独特的案例他曾经对约翰。奥尔的心理做了很多次的研究,并从中深刻地感悟到了纵火者许多典型的心理问题。
连环纵火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严重的心理失常的表现。
在给社会造成损失,给人们带来痛苦的同时,纵火者却不过只是因为自身对火的痴迷与心理需求的满足。
纵火者畸形心理形成的原因,和其它心理变态者一样,大多是源自于人生早年的创伤。
父母的冷落、不恰当的行为,孤独与孤僻性格的形成,与自身对生活与爱的渴望的矛盾,使有些人将火做为他们心灵发泄的出口。
纵火者往往视火焰为自己的情人,火能激起他的欲望,带给他们激情、快乐与满足。
为什么纵火者会对火焰痴迷到如此疯狂的地步,这是至今无法给出明确解释的事情。
谢雷发现自己到现在依然可以将约翰。奥尔的罪行倒背如流:
约翰是一位消防员,在洛杉矶消防局供职。
被捕前有三十年的犯罪史,共纵火2000多起,最后10年,每年平均制造重大火灾67起。烧死众多无辜者。
据有讽刺意味的是,很多火灾都是由他和他所有的消防队亲自扑灭的,他还因为救火英雄等称号被多次表彰和提拔。他被捕前已经是消防局的警长头衔,还曾经参加过两次美国消防调查员年会。
抓捕他的侦探曾认为他放火的动机是为了工作业绩和职务的提升。
但从他家中搜出的自传小说,暴露了他的心理原因。他在书中说:‘火就是我的恋人和情妇,我爱她。’
这句话代表了纵火者们典型的变态情结。没有什么事与人能超越火所带给他们的激情。
让人唏嘘不已的是,很多纵火犯从小梦想的职业就是消防员。
“约翰。奥尔被判处了终身监禁,不得假释。”谢雷指着案卷的最后面的纪录,“他怎么可能再出来作案?”
“他越狱了,南加利福尼亚监狱传来的消息。”Grissom说。“他从监狱里凭空消失。”
“六十岁的越狱者吗?”谢雷不解地说,“他的作案类型主要是大型的纵火案,并没有虐待和焚尸的先例。什么原因能让他转变风格成为焚尸者呢?”
“也许这些年的监狱生涯让他改变了。”佟阵说,“愤怒的性虐待与憎恨同性恋,这些情绪都会在监狱中形成。”
“那么艾利克斯的事怎么解释呢?他用什么方法控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做他的同伙。他们甚至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谢雷说。
佟阵将案卷从谢雷手中拿过来放到一边,“是啊。所以我们继续看下一个案例。找到可能性最高的那个。”
佟阵将自己筛选出的案卷放在茶几的中央:
“这个纵火者比约翰更加接近我们的理想凶手,第一次被捕时的年龄是二十八岁,第二次被捕时三十八岁,现在应该有四十五岁左右。稍微与凶手侧写不符的是,他外表英俊潇洒,讨人喜欢——乔治。凯勒。”
“是保罗。凯勒。”谢雷纠正道。“乔治。凯勒是保罗的父亲,一个善良而赋有责任心的企业家。”看到大家都很认真地看着他,谢雷解释道,“这两起纵火案我都做过重点研究,非常熟悉了。保罗的纵火案虽然没有约翰。奥尔那样赋有影响力,但对于心理学方面,他更有研究的价值和意义。保罗。凯勒,不符合人们心中的罪犯形象,他出身在富有的家庭,拥有一对有责任心的父母,受过高等教育,家中的长子,是父亲企业铁定的继承人,工作能力强。”
“这样的人是怎么变成一个罪犯的?”Greg忍不住问道。
谢雷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那些生长在温室中的花朵,他们的心理更脆弱。保罗在12岁时曾经受到过一位消防员的性骚扰。
但他并不是从那时开始放火,他在28岁婚姻出现危机时,才开始第一次纵火。而且与其它纵火者不同的是,他会留在现场观看,每当看到消防员们焦头烂额、筋疲力尽的样子,他就会感到很开心。
不过他也承认他这样做也是因为非常喜欢火,单纯的喜欢。
良好的成长环境,曾帮助他压抑住自己的这种想法,但当他感觉到婚姻失败时,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过在保罗的连环纵火案中,他没有烧死过一个人。可见他的本性中还有善良的影子。他在入狱十年后因为良好的表现被提前释放,出狱后,他投身教会,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放火的冲动,在连续烧毁了邻居的房子之后,他投案自首了。
他自首时对警察说的话,让人印象深刻:
‘无论我到哪里,我都无法真正摆脱内心的疯狂,火焰带给我无与伦比的兴奋。趁我现在还有一丝清醒,我不能再让自己犯错了。我希望有人能够制止我。’……”
谢雷停在这里,望着面前的咖啡杯不语。他的声音在最后的那段话中显得激动。
“你在同情这个罪犯吗?”Greg说。
谢雷轻轻地说:“人的内心是多么神秘的地方啊。保罗虽然犯下了罪行,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也是受害者呢。他一直在努力和内心的魔鬼做斗争,可是他战胜不了它。而现代的心理学也无法帮助他。”
Greg/点了点头,但他显然不愿意去思索谢雷所提出的这个问题。“保罗。凯勒并没有杀过人吗?”他指出这里,“从这一点来说,他忽然变成杀人焚尸者的可能性并不大。如果他再次被假释的话……”
“保罗。凯勒是西雅图人,和来自威斯康辛的艾利克斯没有什么认识的理由。”佟阵指出。
Greg看了一眼谢雷,“那么继续看下一个案子好了。”他认真地望着谢雷,等着他说出他筛选出的案子。
谢雷缓缓地从放在他身边的一叠卷宗的最上方,取了一个案例放到茶几中间。另外的三个人将目光投在那个案例上。
“你选的这个……不是纵火案?”Greg疑惑地望着案卷上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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