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将军特意招呼卢鹤亭和周扬一块进去,毕竟他们两个才是吕老今天邀请而来的贵客嘛。
“崔主任啊,我说你们中央保健委那么多事,怎么老是围着我这个老家伙转呢?而且查来查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具体问题嘛!”吕老将军一席话,说得崔主任和几个专家都有些惴惴不安、面现赧颜。
“是是是,首长批评得对、批评得对!这次我们组织了中健委最权威的专家,前来给首长进行检查会诊,相信这次一定会确认问题的症结所在,哦,不不不,最好是确认首长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崔主任连忙岔开话题说,“我先给首长介绍一下,这位是……”
崔主任充满信心地将前来会诊的专家们简单地介绍了一遍,特别是介绍到那位姓吴名中坤的老先生时,催主任更是信心十足。
因为,那位吴老先生绝非等闲之辈,一般的高官还真是难以请得动他。他就是中央保健委最为资深、最为权威的专家吴中坤、吴老先生。
一听说眼前这位老先生就是吴中坤,就连卢鹤亭卢大师也情不自禁地多打量了对方几眼———卢老虽然未见其人,却是早就听说过他吴中坤的大名,人家可是真正的“首席御医”,平时主要负责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医疗保健工作!
吴中坤老先生虽是医道中人,但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丞相家人七品官的传统,加上人家负责的对象可是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所以在他身上除了学术权威之外,尚有官威暗隐,让人感到其气场非小、不同凡响。
“那行,既然各位已经来了,那就麻烦你们大家喽!”吕将军见事已至此,只得点头同意专家们给他进行联合检查会诊。
吴中坤早年埋首传统中医,后来又钻研西洋医学,真可谓是学贯中西、医道绝伦————当然,这样的高手也是轻易不肯出手的,所以同行的其他专家们先是对吕将军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然后由吴中坤进行总结确认。
一帮人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子,按照西医的标准,检查结果与标准数据并无明显差别,实在是无法判断吕将军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最后他们只得一个个将检查结果汇集到了吴中坤的手里,由吴老先生进行定夺判断。
吴老先生掏出一幅折叠式眼镜,架到鼻梁上推了推,看完了那一番检查报告,古井不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吕老将军,您看这样如何,还是由我来给您老把把脉?”吴中坤看着吕华清,谨慎地说。
很显然,吴老先生在那些检查报告中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有问题,这才想要亲自动手,抛开西医那套标准模式,想要从中医的角度寻找病根儿。
吕将军点了点头表示配合。
周扬与卢鹤亭坐在一边,觉得吴老先生人家真不愧是首席御医,虽然颇有架子气势,但人家一搭手从事老本行,立即和刚才判若两人,动作中规中矩、神色淡然从容,把脉过后,连同舌苔、眼睑、指甲、气色细致入微,一边检查一边轻声询问着。
“近来睡眠状况如何啊?”
“胃口呢,饭量和平时一样吗?”
“生活规律一直保持不变,是这样吧?”
……
卢鹤亭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感到非常奇怪,这帮医学专家们个个一丝不苟、谨小慎微,望、闻、问、切只字不漏,检查得非常细致全面,但他们为何偏偏不约而同地略过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呢—————吕老将军他到底哪个地方不舒服啊?
按照正常程序来讲,医生们总得先问问病人是疼是痒、是酸是麻,是失眠多梦还是饮食不下,然后按图索骥、由表及里,根据病人的症状结合检查报告进行确诊,然后进行对症治疗……
但是,这帮医学权威们却是对此只字不提,这是为何呢?
“小周,我看吕将军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不像是有病在身的样子啊?”卢鹤亭瞧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吕华清哪个地方有所不对,于是就小声问周扬说,“但他们这些专家又不像是进行常规体检,真是有些奇怪,你看出来什么问题没有?”
“吕老将军确实是有病在身,而且看样子病得还不轻呢!”周扬小声回答卢鹤亭说。
“什么?真是这样吗,小周?”卢鹤亭挪了挪身体,尽量靠近周扬,压低嗓门儿追问说,“你认为他究竟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要紧吗?”
卢鹤亭与吕华清是莫逆之交,当他听周扬说老朋友确实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时,自然是感到一阵紧张。
“吕将军的病我暂时还未看出来病根儿在什么地方,但是,我估计情况很严重……”周扬张口顿了顿,还是忍住没有把话说完。
“有多严重?”卢鹤亭神色一动、紧追不放。
面对卢老的追问,周扬略一迟疑,凝重而小声地说出了几个字:“油尽灯枯……”
第0190章 不知天高地厚
听到周扬说出“油尽灯枯”四个字,卢鹤亭心里凛然一动,急忙冲周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暂且别往下说————万一被吕将军或者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听到了,会很不好的!
毕竟越是病重之人,越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病的严重,以免给病人带来精神压力,而不利于康复治疗。
更何况这么多顶级医疗专家们还没有下那个结论,周扬这种貌似有些咒人的话确实不能乱说!
卢鹤亭虽然颇为欣赏和信任周扬,觉得这小伙子心底儿不错、悟性很高,而且很有机缘地从小接受易学熏陶,是个可造之材,但这并不代表卢老没有自己的看法。
虽然卢鹤亭没有看到过《连山》、《归藏》二经,也并不擅长于观相之术,但他好歹也是一代玄学泰斗、医道大师,丰富的实践经验让他对自己的眼光与医技拥有相当的自信。
以卢鹤亭看来,吕华清上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而且声若洪钟、双目有神,怎么可能与“油尽灯枯”扯得上关系呢?
卢老直怀疑周扬是不是昨晚喝多了而宿醉未醒!
吴中坤老先生慢工出细活,非常耐心、有条不紊地对吕将军进行着望闻问切,估计等他检查完毕还要等上一阵子,卢鹤亭略一思忖,就冲门口扬了扬下巴,示意周扬和他一块先出去一下。
来到门外花园中,卢鹤亭见周围并无他人,这才急切地问周扬说:“小周,你刚才所说的话,可是真的么?你有几成把握?”
“真的,应该有八九成的样子。”周扬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对吕老将军的判断一谶成真,但他也不愿意违心说假,只能再委婉一点儿地补充说,“当然,我也希望自己刚才是看错了才好!”
“嗯,老夫认为这次小周你很有可能是看走眼了。所谓油尽灯枯,对人而言多指心血耗尽、体弱气衰,慢慢生机尽失、寿终正寝,”卢鹤亭看着周扬说,“而现在的情况是,吕老将军他虽然年迈,不过身体硬朗、精气十足,丝毫没有油尽灯枯的样子啊!”
“但愿如此吧!我也希望吕老将军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周扬搓了搓手,诚恳地说,“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像表面那样……”
“小周你的意思是,还是认为吕老将军现在表现出来的都是假相?”卢鹤亭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啊,我观吕将军精气神方面老当益壮,简直和小伙子差不多,怎么谈得上油尽灯枯呢?”
“其实,卢老您是知道的,阴阳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有时候表面现象确实容易掩盖内在的实质,特别是未来的发现趋势!”
“嗯,这个倒是事实,老夫明白!”卢鹤亭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句话。
卢鹤亭深谙医道,对人体阴阳的虚实之道当然是非常清楚而且是体会深刻的。
前些年曾有一位老熟人找到卢鹤亭,说是他大腿部位一到冬天就发热发烫、非常难受,跑了很多大医院也没有检查出来任何病变与炎症。
后来还是一位中医告诉他,这种寒热之病并非细菌与病毒感染,又没有其他实质性器官病变,在西医上当然是化验不出来的,完全可以按照中医的方法,清热去火、对症治疗。
那位病人深以为然,就按中医的方法抓了些清热去火的草药进行治疗,哪曾想到越治越糟,最后双腿发烫得十分厉害,这才找到了老相识卢鹤亭。
卢鹤亭经过一番检查,发现所谓热症实为大寒,因为腿内内寒聚集,才会阴阳相抗、寒热相搏,表现出热症的样子,只有识破表征进行温补方可见效————这也正如古书所说的那样,病症如诡道、用药如用兵,诊治之时不能只看表面……
想到这里,卢鹤亭沉思了片刻,虽然并未完全相信周扬的话,但他小小年纪就知道这种医理,估计并非虚言,于是就接着问道:“那依小周你来看,吕将军他,他还有没有好转的可能呢?”
“现在还很难说,我估计吕老将军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才如此怀旧,非常想要见见以前的老战友、老朋友,”周扬说,“其实有时候,人的第六感觉还真是很玄妙的。”
除了听觉、视觉、味觉、嗅觉和触觉以外,人的其他感觉有时候确实是令人匪夷所思,这一点卢鹤亭是认同的。
“咳,我就说嘛,我们俩二年没有见面,这不年不节、无事无非的,他怎么突然非要见见我不可,原来潜意识里要进行诀别啊!”卢鹤亭伤感了一番,接着说道,“小周,至于你是如何发现的,以后我们再谈,今天你看能不能帮助吕将军一把?毕竟我们两个是莫逆之交啊!”
“今天既然遇到了,晚辈自然是愿意略尽绵薄。放心吧,卢老,晚辈一定会尽力的,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最后的结果,我可是不敢保证啊!”周扬郑重地说。
“那是当然,生死有命、福贵在天,只要小周你尽力就成!”卢鹤亭见周扬并未将话说死,认为吕老将军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卢老顿感一阵轻松,和周扬一块向室内走去。
……
“老首长啊,这次检查如果再没有什么问题,您老人家就完全可以放下心来,我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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