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张老板,这个问题确实是谈不上超出范围不超过出范围,而且我事前我对由你出题并无疑议,”周扬一本正经地说,“只是,就算我推测出来这下面的煤炭情况,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验证真假不是?”
“哈哈,不超过范围就行,至于验证的问题么,那就不劳周先生你操心啦,而且也绝对不会浪费多长时间就能够真相大白的。”张广厚轻松愉悦地说。
“噢,是这样啊,让我想想。”周扬摸了摸额头,好像是再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与借口进行推脱了一样,反而试探着问道,“张老板确定不换个问题么?你打算一共要问几个问题啊?”
“哈哈,当然不用换了,我只需要问周先生两个问题就行,只要你能够看得准、说得对,我张广厚口服心服、甘愿双手奉上那一百万彩头!”张广厚心里面感到非常好笑,这个问题总算问到点子上了,我是傻子啊我会临时换题?
“那行,这个问题就算是张老板的第一个问题吧!”周扬无奈似地点了点头,“我先推算一下,看看这方圆附近的地下到底煤炭的情况到底如何!”
说罢这些,周扬就昂首挺胸地背着双手,抬头看天、低头看地,一付认真考虑问题的样子。
看到周扬答应下来而且并不察砂观水,也没有要求乘车多转转看看,只是在这儿两眼望天,张广厚心里感到既好笑又生气:你小子就装腔作势吧你,我就不相信这地下的煤炭情况能够从天上看出来,待会儿让你表演到头,看你如何信口雌黄、应付过去!
郑绍棠兄弟二人看到周扬这个样子,也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这个周扬当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么?
第0221章 血矿泪井(7)
俗话说,死要面子活受罪、犟人自会吃犟亏,郑绍棠不由得略有一丝疑虑:这个周先生,明知张广厚的这个问题纯属刁难,怎么能硬着头皮接下来呢?今天弄不好除了活受罪之外,恐怕连面子也保不住!
张广厚倒是一脸轻松地等待着——————等待着周扬主动认输,或者是自己揭穿他的信口雌黄。反正无论如何,相信这招一定会让周扬始料不及、望山兴叹的。
周扬的表现确实是有些令人不放心,他肯本不去看看周围有没有煤矿从而借以参考,或者是说像其他风水高人那样,念些似懂非懂的偈言术语,而是背着双手眺望着远处,一幅气定神闲、从容自在的模样。
“怎么样,周先生,瞧好了吗?”张广厚见周扬一直观赏风景一般,于是就催促道。
“嗯,已经瞧好了!”周扬转过身来,看着张广厚说,“这个地方有煤也无煤、无煤亦有煤!”
“这,这是什么意思嘛,你不能用这种似是而非的模糊答案来回复,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能像老和尚那样说什么空亦不空、不空亦空,”张广厚郑重地说,“你就直接说这下面有煤没有吧!”
“哈哈,这下面确定是有煤,但是,我相信不会有人去开采,所以根本不能出煤的地方当然不能称之为有煤,故而说是无煤;虽然不能开采出煤,不过,这下面确确实实又有煤炭存在,所以又叫有煤,”周扬说,“张老板听明白了吗?”
张广厚内心凛然一动,表面却似波澜不惊地摇了摇头,继续追问道:“没有听懂、我没有听懂周先生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认为有煤就是有煤,无煤就是无煤,周先生最好还是明确地告诉我,这下面究竟是有、还是没有煤就行了,别弄那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就行。”
“张老板还用我说得再详细些吗?这种事儿其实你自己最为清楚,又何必多问呢?”周扬直视着张广厚,十分镇定地说,“如果我说只有傻瓜才会在这附近开矿,你认为好听吗?”
“这?”张广厚愣了一下,咽了下口水、张了张口,竟然无言以对,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站在旁边的郑绍棠口兄弟两个,从周扬说出那番话之时,就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至少周扬不会输了。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原来,晋西省虽然是中国的产煤大省,也并非是俯拾皆是、处处可挖,抛开政策方面的因素之外,采煤也要讲求经济性,也就是投入和产出比。
这片隶属于黑山乡管辖的地方,因为附近并无大矿,而且承包费用较低,所以去年张广厚就贪便宜承包了下来。
当然,作为干煤炭这行多少年的张广厚,在接手前自然是派公司勘探人员再次复查下面的煤层深浅、等级和储量以及地质构造特征等相关问题以助决策。
当时公司的勘探人员在划定范围内采用随机取点的方式,非常认真地进行了勘探工作。结果表明,这个地方地质构造相当不错,下面的煤炭易于开采,且各处样点都显示可开采煤层相当的厚实、储量丰富,煤的品级也相对较高……
张广厚看到这份勘探报告,结合较低的承包价钱,于是就急不可待地接手下来,立即调集人员进行开采。
令人不解的是,等到一切就绪之后,却发现实际下面的可开采煤层非常的浅薄,只有五十公分左右,远远低于业界一点三米的薄煤层标准。
更让人可笑的是,既使如此浅薄的可采煤层之中,中间仍然出现了砂石夹层,而且断层很多,可采煤层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工人的劳动强度和开采成本非常的高,也就是说根本达不到采煤的经济性—————投入产出比不行。
这样一来,一向精明的张广厚承包这块地方看似便宜,实则大亏……
对于这块地方,张广厚是咬牙切齿、后悔不已,引为自己经商以来最大的败笔。至于是公司的勘探人员凑巧取点时取到了厚煤层,还是他们接受对方好处而故意造假,那则是后话了。
所以张广厚今天带周扬来到这个地方,主要是为了刁难一下周扬,无论他说下面有没有煤层,都可以说是错误的——————因为这个地方说是无煤吧,它又存在;说是有煤吧,下面煤层太薄不说,而且断断续续、时有时无,除了不宜开采,而且无法保证他所指的地方真有煤层……
当然,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周扬真有本事看出这种复杂情况的话,倒是不妨请他瞧瞧,当初那些勘探人员究竟是受了对方的好处而故意乱说,还是取点时凑巧而已。
“哈哈,我看这个问题算是周先生胜了,你认为呢,广厚兄弟?”郑绍棠主动站出来替周扬说了句公道话,毕竟作为对此完全不知情的一个外来人,能够说出这种话绝对是令人吃惊赞叹的。
“咳,既然绍棠兄都这样说了,那就算他赢了呗,但是,两个问题只要有一个问题周先生瞧不准、说不对,就证明他法术有缺,不能算胜——————因为就算买张彩票,还有蒙对的可能呢!”张广厚点了点头,无奈地承认自己首战失利。
“对了,周先生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呢?”郑绍刚好奇地问道。
张广厚当然对这个问题也是非常关注,故而紧盯着周扬,想要听听他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个问题嘛,待会儿我再说吧!”周扬卖了个关子说,“反正张老板的下个问题应该涉及到这个问题的。”
“这不行、这不行,我认为周先生一定要能够讲出来道理才可以让人口服心服,否则的话,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一定会认为周先生是在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来骗人,或者是瞎猫碰到了个死耗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周先生?”张广厚激将道。
“哈哈,张老板真有意思,你恐怕是想要问问为什么会在这儿破财吧?”周扬直接指出张广厚内心的想法。
此言一出,郑绍棠他们三个均是大吃一惊,张广厚更是面现惊愕之色。
因为,张广厚也是临时想起这个地方,来此之前,别说其他人,就连郑家两兄弟都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提前将自己在这儿失手破财的事儿说给周扬听。
至于一路之上嘛,周扬自己坐在副驾驶位上,他们三个坐在后面叙旧聊天,根本没有谈及此地此事。
那么,周扬究竟是如何知道张广厚在这块地方失手破财的呢?
张广厚百思不得其解,再扭头看到郑绍棠兄弟两个,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和一脸的茫茫然。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周先生?”张广厚故作一脸不解地问道,“我们这次出来只是随便转转而已,其他地方煤烟灰尘太大,没法下车,刚才你也看到了。所以我这才选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你怎么扯到我在这儿破什么财啊?”
周扬知道张广厚此举是故意抵赖、想要诈唬一下,故而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呵呵,我观张老板近来生意应该是颇不顺心,其实与这儿破财都是同一个原因而已,本来我打算给张老板指点一二的,可惜张老板愣是说在这儿没有破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啊?”张广厚听周扬如此一说,再也不敢装腔作势了,“周先生,那就麻烦你给我指点一二呗?”
“这事儿向来都是信则有之、不信则无的,既然张老板说是这在儿并没有破什么财,看来有可能是我瞧错了,”周扬故意借坡而下,“真是不好意思啊,张老板,那个问题虽然结果我是瞧准看对了,只是原因方面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多多包涵呐,张老板。”
郑绍棠兄弟两个站在旁边是哈哈大笑,一方面赞叹周扬回答巧妙,既没有否认自己取胜的事实,又化被动为主动,让张广厚不得不低头;另一方面又为张广厚的自作聪明而好笑,既然人家周先生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显了,你又何必再三不肯承认呢?
纵使你张广厚做不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至少要见好就收、知错回头嘛!
“广厚兄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说对了就是说对了嘛,何必故意和周先生开玩笑呢?”张绍棠表面看来在批评张广厚,实则是在帮助于他,“周先生啊,张老板这人就是爱开玩笑,你别见怪。对了,他近来生意方面不是很顺,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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