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进一听,激动得差点要给姬顺臣立正敬礼,但还是情不自禁地用了句军事术语:“是!”
下午,王探长的眼线找到警署,告诉他,有一辆货车盖得严严实实,上了华阴挨着山根的官道,若是货物,篷布一般会被捆个结结实实,怎么就松松垮垮的,仅搭了两道绳呢?他跟着仔细观察了一段路,觉得篷布下面很是奇怪,如果车厢里面拉的是猪,早跳出来跑了,拉的是货物或者竹竿,早颠出来丢了,我想一定是拿着枪的人。
司机好像是外地的陌生人,不认识,至于是不是“南山会”下属的货运公司的车,我还不敢向王探长保证。
王探长立即组织起一队人马,全部武装,分乘三辆车,出东门,直奔华阴山而去。
傍晚起风后,从华山西侧一个隐蔽的山口里,飘出了一股青烟,王探长和他的人马冲了进去,发现三辆燃烧得只剩下几堆黑铁的汽车,还在冒着小股青烟,车辆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20多具尸体。
他在山坡的石崖下,找到了一只未能燃烧彻底的汽车轮胎,可能是被爆炸气浪冲飞后,落到了这里,从胎纹和磨损程度判断,这是一辆刚开了不久的新别克轿车的轮胎。
他接着和手下的人一起,挨个儿检查了所有尸体,在他们身上,除了血糊糊的机枪弹孔,他没有找到一支遗留下来的枪和子弹。
王探长顿生疑惑,摸了摸额头上突然冒出来的汗。
即使是财大气粗的姬顺臣姬大掌柜,也不至于把肚子吃饱了,连碗都要扣在脸上舔干净吧,这种绝活儿,只有躲在山里伺机背后下手的游击队,才能干得出来。
奇怪的是,他们是怎样知道的?干得如此干净利落,整车的武器弹药,是人扛?还是马驮走的?
王探长从腰里掏出匕首,裁了片巴掌大的外胎,准备带回去送给姐夫姬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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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谁是幕后推手
第二十章:谁是幕后推手
这天晚上,詹姆斯在南城大教堂的地下密室里暴跳如雷,大骂南山会袁林枫,是个十足蠢猪,长着驴脑子的土匪,不但看丢了卖家,连到手的大批武器,也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了个干净,害得他押送武器的几个中国朋友,也在华阴山下白白的送了命。
麦卡其安慰他,还好青铜器到手了,和以前搞到的宝贝藏在一起,只等美国朋友的军车了,上海港指日可待,如果天气不错的话,年底,上帝就会把我们安全的送到鲁塞尔大街上的不列颠博物馆。
“你要多加小心,王探长会不日登门,这小子的嗅觉,比苏格兰纯种牧羊犬的还灵,他已经察觉到我们了,或许现在就在路上,我不能久留了,告辞!”
“让他来吧,我主耶和华和圣洁的天使,非常欢迎他的祈祷,这里只有十字架和《圣经》,遗憾的是,他要找的东西,正在教民的萝卜窖里睡大觉呢。哈哈哈!”麦卡其举着蜡烛,送詹姆斯走上了地下室的台阶。
秦小姐的离奇死亡,让詹姆斯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怎样,他省了一笔本该在今天上午,就付给她的一大笔英镑。
昨晚突然出现的东洋人,让他心里发麻,但也透漏了一个信息,卖家身上秘密和价值,远比他得到的这件青铜器要大得多,看来像苍蝇一样的日本人,早就盯上他们了,南山会的袁林枫已经搜查过买家身上了,他们一无所获,卖家的那块神秘的木版图,很可能在那个叫姬顺臣的人手里。
如果是日本人劫了卖家,那他们何必杀了田掌柜呢?
但这个结论似乎也不成立,根据省府内线的可靠消息,几乎在田掌柜被杀的同时,两个日本杀手也在西大街毙命了,这说明东洋人又白忙活了一场,显然卖家现在并不在日本人手里,那他又会在谁的手里?
如果田掌柜不是日本人杀的,那又是谁在背后对田掌柜开的枪?
难道秦小姐身上也有和田掌柜一样的秘密,值得两条活生生人命去换吗?
木版图!都是因为那块神秘的木版图!
詹姆斯猛踩油门,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他准备通过朋友去找一个人,一个西北大盗,即使花最大的价钱,也要收买到他,让他去窃我詹姆斯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现在的难度是,这个江洋大盗,此时还在西北的某个监狱里服刑。
早晨,福田正雄一身朴素的中国商人的打扮,背上搭了一挂布褡裢的口袋行囊,蹴在沿街的豆花摊子上,很贪恋地喝了两碗豆花,他是这家早点的常客。
吃完早点,福田正雄起身付钱抹了嘴,他挡回了摊主找给他的零钱,转身向街后低矮的棚户区走去,他要去找他的中国朋友,一个周原乡下的小贩。
这个中国十三朝古都的大街小巷,福田正雄已经走了将近六年,闭着眼睛都能知道那条路的宽窄,但他有种感觉,以后不会在这条街上走几趟了,也许一切到了该收场的时候,也许一切刚刚开始。
他想起了日本,想起了妹妹杏子,想起了那个很久没有回去的家。
第二十一章:漂泊在雪国的半截木牍
第二十一章:漂泊在雪国的半截木牍
1911年上半年,毕渡的儿子众生漂洋过海,走进了日本早稻田大学的校园。
三年匆匆过去,紧张的学习生活转瞬即逝,他的日语已经驾轻就熟,足以轻松自如地和日本姑娘谈情说爱了。
在最后一年的毕业前夕,他没有像其他的中国学生那样,早早就着手做回家的打算,而是伺机寻找识得中国上古文字的专家。
早就听说本班同学杏子小姐父亲福田中村教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古中国文化研究权威,无奈中村教授在众生进校的前一年,就已经退休了。
他有几次上去和杏子小姐套近乎,但杏子小姐只是礼节性点点头,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一回。
他的同学山本一郎说:“别自作多情了,人家是天鹅肉,西村君都吃不上,能轮到你吗!哈哈哈!”。
众生知道,西村是副校长的公子,而自己则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中国留学生,他想放弃接触杏子的想法,但他行囊下面压着的那半块夺命木版,每次想起,总是让他压抑得喘不上气来。
辛亥革命后,清朝著名学者,歷官学部二等咨意官,京师大学堂农科监督,甲骨文考证权威罗振玉,流亡到了岛国日本。
众生有一天从西村的嘴里,偶尔听到这个消息,他回去翻出木版,抄录了背面的半截铭文,买了礼品,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罗老先生的寓所。
这个拖着长辫子的貞松老人,看到众生递上的抄页,激动地从榻榻米上呼地站了起来,全然没有了落难他乡的颓废,两眼放光,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十岁。
罗老先生迫切地询问了众生,此文出于何处?原物是否还在手头?是家藏还是出土?是器物上的刻铸还是古书上的抄录?若是器物,为何不用直观形象的拓片拓之?
面对老人如此众多的问题,众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是已故的父亲,生前不知从哪里抄录的文字,他只是出于好奇,抄录了下来,想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貞松老人听众生这么一说,失望得一屁股坐了下来:“此文断章也,乃周人九鼎之颂词,今无原物,疑后世杜撰,所以老朽不敢妄断,如有原物,此文将会惊天动地也!待老朽研习几日,再奉告详细,我有点晕,须就寝片刻。”老人说完便顺势闭眼躺了下去,看上去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众生后悔没拓个片子过来,只好起身,留了姓名住址,便行礼告辞,退出了老先生的寓所,等过几日再来登门拜访。
出了门他仔细一想,抄录的看过都晕了,要是真拓了片子送上,您老人家看了,热血猛地冲上头,就这体质,没准晕倒再也爬不起来,非黄泉下找我父亲去问个明白不可,那还不麻烦大了。
众生在罗老先生的寓所门口,碰见一个同样拖着长辫子的人,想必是前来拜访老先生的中国客人,便抱拳作揖,算是打了招呼。他当时还不知道,此人正是以后享誉中国文史界的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众生不敢去拜访罗老先生,前去询问抄文的详细情况,心想这块木版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上面是附了魔咒的东西,如果去深究它,会致人于死地而不能后生么?但父亲的死亡之谜,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他幼年开始,已压在了心头,压了整整二十多年,何时才能搬掉?让他舒畅地呼吸一口雪国的空气呀!
众生考虑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心,私下拓了片子,怀里揣了,鼓起勇气去找老先生,到了寓所已是人去楼空,问过房东,原来老先生三天前已经乘船回国了。
众生回校后的闷闷不乐,躺下来病倒了。
他的同学杏子,开始了对众生无微不至的关怀,又是送饭,又是喂药,还帮众生洗衣服。她的这些异常亲热的举动,出乎了所有同学的预料,这个骄傲的公主,福田中村教授的掌上明珠,怎么会把玫瑰抛给毫无前途的中国人呢。
看着众生和杏子相依相偎着出出进进,男同学们的眼睛都有点红了。
学校里倒是有几个日本公子哥,对杏子小姐有倾慕之心,无奈其兄福田正雄是个玩命的主儿,身上有些三角猫的功夫,经常找茬在学校里来惹是生非,时不时的给已经退休在家的福田中村教授脸上抹黑,要是谁欺负了他妹妹杏子,吃不了也得兜着走,所以平时没人敢靠近杏子小姐。这个中国人现在自不量力,玩大了还不得哪天倒了霉,被福田正雄撞上,揍你个满地找牙。
福田中村教授,以研究日本历史寻根文化和日本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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