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听我解释好么?”我几近哀求地追上去再次拉住他:“他不是我男朋友!真的不是!”
桦的脚步停住。
“其实,他和我是……”
“情人。”辛慎明干脆的接过我的话,捻灭未吸完的烟走过来。
“辛慎明!”我疯狂的喊着,泪如雨下。搞不清楚面前这个相识仅仅几日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桦冷冷的笑了一声,推开我的牵扯,我执意不肯撒手。他狠下心来猛一用力将我推开几步之远。
羁绊着我和桦的天平在瞬间失衡。我跌坐在地上,就那样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柔弱的心脏上,踏出满世界的血色,痛不能已。
“他还是不知道的好。”辛慎明将我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抱着我,在他怀里我渐渐变得安心,他温暖的怀抱升温着我小小的世界。
“他是你弟弟?”辛慎明在我耳畔轻问。我点头,续而摇头。不知他口中的“弟弟”是否指有血缘关系。
他叹了口气,不再细问,一路无言。
我看着他拿着我的钥匙牌找到我家。打开门的时候。桌上还摆着丰富的晚餐,旁边有一张签约的复印件。那一刻,失去了温度的,除了桌上的菜肴,还有我的心。我闭上眼,却并不能阻止泪水的泛滥。
有人抱着我,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上。
泣不成声。独独却没有安慰的话语。
“哭够了么?”他问。
“你什么意思?这算是安慰么?”我抬起头,不敢相信他的态度。
“早点休息吧。”他避开我的问题,皱着眉头环视房间。然后在桦的床上躺下,拿出电话通告司机明早开车过来接他。
我脸上的泪痕尚未干,而他竟然不管不问的就跑去睡觉了。我不知道是哭是笑,他时而冷淡时而温暖,就像是一个神秘的魔法师,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
我坐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床头的照片,暗自神伤。那些不敢说出的情感还是彻底的伤害了桦,或许应该感谢辛慎明吧,如不是他,又怎么会这样干脆的逼出我心底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只是,桦他现在在哪里呢?该是很绝望的吧……
躺在床上,又是一夜无眠。
26
26、26 寒意 。。。
天微微亮。
“想说说了么?关于你和他。”床上躺着的辛慎明突然道出这样一句话,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一直都没睡?”我惊愕着。
“你一直哭,我怎么睡。”他翻个身,背对着我。
心头一暖。原来他还是在意着的。
“让你担心了。”我满含歉意。
“没,”他顿了顿,“是吵的睡不着。”
我一愣,尔后掩去唇角微扬的笑意。原来是我多情,总以为他会关心我。情系于他使我盲目的充满期待,误以为我真的是他的谁,也以为着他是我的谁。不敢说聚、涌上心头的是失落,但是心,确实是沉甸甸的,连跳跃亦失去了原来的动力。
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而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戏子。
“叮咚!”门铃响起。
“桦,你回来……”我兴奋的打开门,但是“了”字却被那张写满“莫名其妙”表情的脸堵了回去。
“辛总的洗漱用品和早餐。”是昨夜开车的那个司机。
我接过东西,关好门。回身时,辛慎明就站在身后,还是那张看不出表情的扑克脸。从我怀里拿过洗漱用具后进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又是那张扑克脸,坐在我面前用起了早餐。
二十分钟后,扑克脸冲进卫生间做最后的清理。
二十五分钟后,一个精神焕发的辛氏总裁出现在我面前,依旧带着那张扑克脸。
我尾随他到玄关。就在他伸手去开门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风衣衣角。
“有事?”他并未转身。
“别走……”我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断断续续流了一夜的泪水又湿着眼。
还是不能忍受。还是不能忍受没有他的时间和空间。哪怕是面对他的扑克脸,哪怕听着他的冷漠,哪怕只是做他的戏子。
“为什么?”他松开拉住门的手。
但就在我想给出一个很合理的理由时,我沉默了。能有什么理由呢。我忽略了他是高高在上的辛氏总裁,我忽略了我是一无所有的酒吧女。这是王子和女仆的差距。我和他,不现实,亦不可能。
“松开吧。”我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但我的手却死死地抓在上面。
“今晚我会去听《明雅》。”他转过身来,拭去我眼角的泪。我不敢抬头,不敢与他对视,我怕看见他眼中的自己,卑微的样子。
他掰开我的手,指甲将风衣卡出了深深地痕迹。
“你弄坏了我的衣服,”说着他打开了房门。就在快关门的一刻,他说:“赔我。”
好像是听错了,我觉得他的语气,调侃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温柔。
我自嘲般的笑了。
“白秋堇,你不会蠢到分不清‘赔’和‘陪’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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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蓝调,二十一号雅间。
我一如既往的拉着琴,他一如既往的坐在沙发中喝着名贵的红酒。他的身边一如既往的群花簇拥。
我随意的拉着琴弓,面对他身边嬉笑的女伴们,不羡不妒。因为我看到了,辛慎明的眼中,是波澜不惊的平淡。
其实,这样也好,他不属于任何人。而我却可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他,这便足矣。试想完美如他,我又怎敢奢求拥有,只是欣赏,便已成为莫大的幸福。
我半含微笑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突然,门开了,进来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亚麻色的卷发,奶白色的抹胸短裙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白皙的腿配着黑色长靴。简单的衣着在这个灯红酒绿的蓝调中尤显脱俗。
她莞尔一笑,纯如天使。转眼看辛慎明,他的眼神在瞬间复活,闪着诧异的光。
来人站在沙发前轻咳了一声,所有的女伴便识相的离开。比起干练的阮珺,她的能力令我泛起恐惧。
“你会来这种地方真令我吃惊。”辛慎明拿起酒杯,那女子轻轻的挡住他的手,俯身贴上去,如蜻蜓点水般飞快的吻了辛慎明的唇,然后在辛慎明略显惊讶的表情里柔声说:“你见了我还吻那只酒杯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辛慎明,笑了。满是欢喜的笑了。
手腕忽然失去了力道,琴音走失。沙发上的浓情蜜意的两个人向我望来。
“对……对不起。”我慌乱的解释。
“没关系。”我期待着辛慎明的关心,出乎意料,回答的居然是她。
“谁还没有失手的时候。”她对我说着,笑颜却对上了辛慎明。
“你倒是很通情达理。”辛慎明轻点了她的鼻尖,她好像害羞似的立刻缩了回去。
辛慎明又拿起酒杯,举手投足间满是爱不释手的情愫。
“酒就那么好喝么?”她仰着脸,像个娃娃。
“有美人陪的酒,别有一番滋味。”辛慎明伸出手揽她入怀。她便像只温顺的猫儿蜷进他怀里。
我垂下眼,继续拉着我的轻音乐。强迫自己放平心态,不去看沙发上“情投意合”的一对。不去看他眼里,闪烁的爱意。
“给我尝尝。”我听见她娇滴滴的声音。不由自主,眼神又飘向他们。她捧着辛慎明喝过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而后紧皱细眉,吐着舌头,一副痛苦到了极点的表情,嗔怒道:“好难喝啊,还是果汁喝着舒服。”
辛慎明溺爱的笑笑,轻揉她的发,打算去按呼叫服务的按钮。
“哎,”她拉回他的手,“那不就有服务生嘛。”说着,拿眼神示意我过去。
我无可奈何的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请问有什么需要?”
她依旧是那般娇艳的表情:“请给我一杯——”拉长的音节,伴着丝丝不安从她的口中延伸进我的心里,她转而对上我的眼,笑靥如花:“桃汁。”
我一惊。手中的单子差点掉落。后背泛起悚人的寒意。那笑,像是冰冷的潮水,一浪又一浪地涌向我,退去时,带走我全身的温度。
“咳。”辛慎明的轻咳打断了我,我拿起托盘,逃也似地离开21号雅间。
“灿姐,陶枝呢?怎么最近都没有见到她?”我紧张的问总台前正在对账的康小灿。
今次,她没有笑,亦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灿姐,”我走过去停下她的手。“告诉我,陶枝在哪?”
“我知道你会来。”康小灿顿了顿,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片。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后递过来。
我手捧着托盘走在蜿蜒的走廊里,眼前还是康小灿递过卡片时的眼神,耳边回响着她捉摸不透的那句话:“我不希望你去。”
奇怪,这卡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又没有地址,我能去哪?我的心底,是漾不开的涟漪,层层叠叠。
当我回到雅间时,辛慎明和那女子已不知了去向,只有服务生在打扫着房间。沙发前的桌子上杯盘狼藉,我拿起辛慎明喝过的酒杯,似乎隐隐之间还感觉得到上面残存的体温。只是那杯边浅浅的红唇印,灼伤了我眼。
转身去弹奏台整理着凌乱的琴谱。
“有钱人就是怪,吃水果的方式跟正常人都不一样……”清理桌子的服务生盯着桌子上的一个桃子喃喃道。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这一看,顿时寒意倍增。我倒吸一口冷气,手心里渗出的汗打湿了琴谱。
果盘边,摆着一只梨和一只桃子。那桃子上,明晃晃的插了一把刀!
27
27、27 暧昧 。。。
夜幕一点点地在城市的上空拉开。
我又拨打了一遍昨天康小灿给我的电话号码,还是无人接听。看康小灿昨天的态度应该不会骗我,也许是陶枝有事不能接电话吧,但愿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我理理衣服,去蓝调上班。
站在蓝调门口,听着里面传出放纵的音乐,想起那些在舞池中扭动着的空壳,莫名地悲伤。难道夜的颜色真的可以抹煞掉现实的生活么。
推门进去,听见康小灿如往日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