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杀人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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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术杀人魔法-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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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占卜过这件事。关于平吉的生死,答案是五比五。不过,现在我认为死的成分是四比六。可是,谈到阿索德,我是以创作人偶为兴趣的人,其中的哲理讲不完。如果为做那个而犯下了杀人罪,那我可能真会把它做出来。我这么说好像有点前后矛盾。”
  这个时候,吉田太太端着茶、点心,来到客厅。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匆匆跑来,也没有带见面礼:“对不起,太急的缘故,以致空手……”
  秀彩笑笑,说不必客气。
  这时候我才首次环顾吉川家的客厅。刚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斗牛场的牛一样,根本没时间注意这些。客厅里占卜之类的书很多。而大大小小的人偶,有木制的,或合成树脂做的,这些作品的风格都相当写实。
  由于我的赞美,话题自然转向人偶。
  “这是合成树脂吗?”
  “那个,是FRP。”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噢……”我十分惊讶,老人家洋文居然朗朗上口。
  “怎么会想到制造人偶呢?”
  “嗯,说来话长。我对人本身感到兴趣。乐于制作人偶,个中道理,不是门外汉可以了解的。”
  “刚刚您说自己也可能去制造阿索德,制作人偶真的那么有魅力吗?”
  “说是魔力也无妨。人偶即是人的化身。当我制作人偶时,聚精会神,手指接触模型,魂魄仿佛就慢慢地进入人偶之中,另一方面,人偶的制作,又好像是在制造尸体,有点恐怖,这种经验,单是魅力二字是不足以形容的。从历史看来,日本是不会制作人偶的民族。虽然日本也有土俑或陶俑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代替真正的人’,是象征性的,与雕刻或雕塑人偶的概念,截然不同。日本人的历史里,很少有肖像之类的东西,更别说雕像了。西方的希腊或罗马,每一个时代的执政者或英雄,几乎都留下了肖像画、雕像、浮雕等等肖像,供后人景仰。日本却只见佛像的雕刻作品,却从来没看过为政者的雕像。并不是日本人在这一方面的技术不行,而是害怕魂魄会因此而被摄走,所以即便是人像画,也不多见。因此,在日本制作人偶时,通常是要躲着别人制作的,而且制作者也总是秉持着神圣、严肃、全神贯注的态度,来创作一件作品。这种创作的过程,有如与生命的搏斗。我从昭和开始,便沉迷在这种创作的魔力当中。”
  “那么,你认为创作阿索德是……”
  “创作阿索德的想法是邪术,做人偶一定要用人体之外的材料,才叫人偶,不可以用人体本身来做。刚才我说过,人偶的制作,从历史来看,是种阴暗、悲惨的精神世界。所以我也能理解为什么会产生那种狂想,毕竟是日本人嘛。不,应该说在我的时代,只要是一度着迷于制作人偶的人,就能了解那种心理。然而自己是否也会去做这件事,又是另一个问题。谈不上道德,根本上那种做人偶的出发点和创作的态度就与我不同。”
  “我了解你的意思。不过刚刚你提到你也有可能做出阿索德,及平吉或许死了。那是什么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认识平吉的安川跟我很熟,而我也对案件中的那个人偶,感到很大的兴趣,但是我对整个案件的情节,实在没多大兴趣,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深入去想那个案件。因此你来追问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我就得再好好想一想。我向来不善与人说理,尤其是对你这种年轻人说明。关于平吉生死的问题:如果他还活着,就不可能不跟别人来往。一个人独自住在深山里头,这并不是像嘴巴上说的那么容易,吃就是个大问题,除非可以过着不吃不喝的神仙生活。若说他还活在人间,太太也不在身边,应该很不方便吧,为了不引人注目,也不能不随着社会的脉动生活。而且太太的娘家也会调查吧。日本这么小,现实问题就不可能解决啦。我想平吉多半死了。但是,如果说他制作了阿索德之后,自杀死了,就应该会留下尸体,被世人发现,当然,如果他死的时候有办法让自己的尸体消失又另当别论。若是如此,一个人恐怕不行,一定要有人帮他处理,若不烧了还是埋了,就一定会被人发现。也说不定他就死在阿索德旁边。我的想法就是这样。”
  “您说的是……安川民雄也谈过这件事吗?”
  “是的。”
  “他怎么说?”
  “不,他的话我完全不相信。他是平吉的狂信者,他对平吉还活着这事深信不疑。”
  “那么那个阿索德……”
  “他说,阿索德已经做好了,一定藏在日本的某个地方。”
  “安川有没有说在哪里?”
  “哈,说过了。”
  “哪里?”
  “明治村。你知不知道?”
  “名字听过。”
  “那是名古屋铁路局在名古屋犬山营建的村子。凑巧,我刚从明治村回来。”
  “噢?在明治村的哪里?埋在某一个地方吗?”
  “没有埋。明治村里有个宇治山田邮局,内部就是个博物馆,展出邮票、邮政发展的历史,里面还有江户时代信差的假人、明治时代的邮筒以及大正时代的邮差人偶。不知为何那角落还有一个女人偶。安川认为那就是阿索德。”
  “哦,那样的展览品中,怎么会出现一个女人偶呢?而且应该知道是谁把它搬进去的啊?”
  “这个嘛……这一直是个谜。因为那些人偶老实说是我做的。那些展览人偶是委托我和名古屋的尾张人偶社制作。我时常在名古屋、京都来回跑,名古屋的同好也经常到我京都的工作室,互相研究制造,完成以后再一个个运到明治村展览。但是开幕那天,我们去看,都吓了一跳,怎么多出一个人偶,问尾张人偶社的人,也说不知道。大家都不记得有做那个女人偶,邮局的历史展览馆也并不需要那样的女人偶。我们想可能是明治村里的有关人员,觉得原本的展览内容太单调了,就放了一个女人偶进去。老实说,那个人偶虽然做得不错,可是跟展览馆不配合。因为这个女人偶的来路不明,显得非常诡异,所以安川民雄就说那个女人偶是阿索德。”
  “原来如此。你这次去明治村,就是为了人偶的事去的吗?”
  “不,我有朋友在明治村,他跟我一样,从前也是喜爱制造人偶的同好。另外,我喜欢明治村的踏实气氛。我小时候在东京住过,非常怀念过去东京车站的派出所、新桥铁工场,还有隅田川的桥、帝国大饭店。避开假日的时间,那个地方人就不会太多,在那里散步,优游自在。但是像我这种年纪,已经不适合住在现在的东京,最好是住在京都,尤其是明治村,还有那个时代的气氛。”
  “明治村真的这么好?”
  “或许是我的偏好,你们年轻人我就不知道。”
  “我想再回到刚刚的问题,您看安川认为梅泽的想法如何?”
  “至少我们不当一回事,那是狂人的妄想。”
  “你搬到京都后,安川还来找你吗?”
  吉田秀彩现出苦笑:“这……有吧。”
  “你们来往密切吗?”
  “他常常来,这里也算是工作室。我不是在说死人的坏话,但他在死以前,人已经变得很奇怪……自从他迷上梅泽家的占星术命案后,就变成那个案子的牺牲者。在日本,像他这种人或许很多。那些人相信他们负有上天的使命,要破解那个案子。这简直是病态。安川的口袋经常放着小瓶的威士忌。我好几次告诉他,这种年纪了,不要那样喝酒。还好,他不抽烟。不过,每当他拿起小瓶威士忌喝一点喝一点的时候,到我这里的朋友都劝他,不要喝了。到了后来安川一来,大家便说要回家。有一段期间,因为我不给他好脸色看,他就比较少来。如果来的话,不外是他前天晚上作了什么奇怪的梦,跑来把梦中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总之,他人已经活在梦和现实混淆不清的日子里。最后,不知道他是不是得到什么启示。有一次他说我的一个朋友就是梅泽平吉,他言之凿凿地说,那个人来的时候,老是客气的跪下行礼,而且还一直说好久不见什么的。而且他眉弯处有火烧的疤痕,那就是他是平吉最好的证据。”
  “他为什么说火烧的疤痕,可以证明是平吉呢?”
  “我也不知道,那道理只有他本人自己才知道。”
  “那个人和您还有联络吗?”
  “有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前面我提到,去明治村找的那个友人。”
  “他叫什么名字?”
  “梅田八郎。”
  “梅田?”
  “对呀,安川也说,他的名字和梅泽平吉都有一个‘梅’字。可这没什么道理,大阪车站附近一带就叫梅田,这在关西并不稀奇啊。”
  我忽然灵光一现。我想的不是“梅田”,而是八郎二字,因为死于梅泽家占星术命案的人,前后加起来不是正好八个吗?
  “梅田没有在东京住过,小我几岁。如果他是平吉的话,又太年轻了。”吉田秀彩又说。
  “他在明治村做什么工作?”
  “明治村有个京都七条派出所,是明治时代的建筑物。梅田八郎留着英国式的胡子、挂着佩刀,在那里做明治时代的警察。’一个念头跑上来,我应该跑一趟明治村。
  吉田秀彩似乎看穿我的心事:“你到明治村走走也好。梅田绝不是平吉。一方面年龄不符,我猜安川是把他自己年轻时在东京看到的平吉,想成了梅田,全然忘了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而且平吉个性内向、阴郁,梅田则笑口常开,充满活力。梅泽平吉是左撇子,梅田恰好相反。”
  告别时,我一再谢谢吉田秀彩,他太太也出来殷殷致意。吉田秀彩送我到大路上。他告诉我,现在是夏令时间,明治村营业到五点。早上十点开始让人参观,花两个钟头就可以全部看完。此行大有收获。我在暮色中,走向回程的公车站。今天已经十号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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