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时候开始解剖实习,同时又要学习基础医学的知识。大四则要开始临床医学的课程。等到五年级,秋天开始就要去医院实习一年了,然后就是毕业考试和国家考试。
他们每年每年都很忙,这种强度是文科系根本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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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们说着彼此的学生生活的时候,稻叶仍然一直保持着沉默。就算把话题丢给他,他也只是短短地附和一下而已。而且他始终都垂着头,从没自己开过口。
透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怕生,但是接着却发现,稻叶不但不看初次见面的自己这些人,就连佐仓,他也极力地避免与他视线相触。
“不过二位为什么特意从青森赶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
东北和关东都有很多能够进行相同体验的寺庙,根本不用特意来京都的啊。
“我和稻叶都是在京都上的大学。星期一晚上,我们社团的毕业生们要开个同学会,就是为了参加同学会,我们才过来的。想着好久没回来了,就到京都观光一下吧,不过有名的地方都在做学生的时候去过了,所以这次就想体验些不一样的东西啦。”
“这样吗。不过星期一不就是圣诞前夜了吗?你们选这个时候聚会啊?”
会被情侣们怨恨的哦,三浦笑道。佐仓也苦笑了起来。
“是吧?做干事的那家伙一定没女朋友,在嫉妒别人呢。算了,反正我和他都是单身,没什么实际损害吧。”
“你们在京都留几天呢?”
“同学会那天我们住会场的旅店里,预定坐25日的飞机回去。假如飞机不会因为圣诞寒流停飞的话。”
雪国的冬天很麻烦的呢,他歪了歪头说着。
今年的24日是星期一,正好赶上了法定假日,所以变成了加上周末在内的三天连休,两人这才请了一天的假,做个小旅行的吧。
“青森吗。那是苹果的产地啊。我只知道每年夏天都有眠追祭而己……请问这个‘眠追’又是什么意思呢?”一说到眠追祭,大家都只会想起以中国的三国志或者水浒传为题材画出的线条夸张、颜色鲜艳的游行绘板而已,却不知道这个祭典为什么会叫做这个名字。
佐仓用很明快的口气回答了毛利的问题:“这个名字其实来自‘驱逐睡意’。东北那边夏天非常炎热,可是却是活最紧的时候,所以大家都会又热又累地想要睡觉。村子里就产生了这样的祭典,用来驱除睡魔。”
后来祭典的意义又有了发展,成为连同睡魔一起,把许许多多的灾难和邪恶都赶到村子外面去的大型庆典。
“夏天的眠追祭当然根棒,不过我也建议大家春天来观光哦。”
不愧是负责宣传观光事业,负责祭典相关安排的公务员,佐仓面带着和悦的笑容,为大家做了说明。
“弘前公园一到了春天,五千多棵樱花树会竞相绽放。到了夜里可以在弘前城的护城河上泛舟,欣赏灯光下的夜樱,与白天相比又是一番情趣,景色美得就好像幻梦一样。而到了四月下旬到黄金周的时候,还可以参加规模盛大的‘樱桃节’呢。”
“五千棵樱桃树啊……”
“那一定非常壮观。”
冬天大雪的时候就算了,可是春天的青森看来很不错呢--佐仓的话顿时大动了他们的心。
“夜樱很没美的啊。明明没有风,花瓣却四散飘舞着,让人有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如果赶上月亮是红色的话,那就比起美丽来,更该说是诡异了吧。”
“哇,你让我联想到井基次郎(注:些90些-些93些,日本新兴艺术派小说家,由于肺疾早逝,一生只留下二十余部短篇小说作品,却给日后的文学家们带来极大影响。代表作《柠檬》、《樱树下》等。)的名句了呢,‘樱树下面埋着尸体!’(注:出自《樱树下》不过这句话为什么那么有名啊?好多人连出处都不知道呢。”
“就是听了作者的名字,大多数人也会问‘那是谁?’的吧。”
“这就跟大家都知道直木文学奖,却很少有人知道创立了这个奖的作家本人一样。”话题已经转到了稻叶专攻的文学方面,但透偷眼看去,却发现他还是一样毫不关心。不,也许他并不是刻意无视所有人的,只是心思都被别的什么吸引了,完全不在这里而已。
“……佐仓先生都没有什么口音呢。青森腔不是相当独特的吗。”
佐仓向着指出这一点的毛利苦笑了一下:
“我大学是在京都上的,所以不小心会带出点关西腔来。不过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必须要回答来自全国各地的询问才行,所以平时用惯了标准语。不过如今的年轻人每天不是看新闻就是看电视剧的,所以基本上也都在用标准语说话的啦,不过就是带了点口音而已。如果我真用起津轻(注:青森县的西部是津权平原,也称津轻地带)方言来的话,大家肯定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
说到这里,佐仓就举了个例子:
“好比说,‘AZUMASHI’,大家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很厚?或者是浅薄的意思?”
毛利凭着谐音猜测着,佐仓摇了摇头。
“意思是很舒服。”
“……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嘛。”
“那,‘CHIYAKASHI’,还有‘TOROKERU’,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两个次标准语里都有,一个是‘开玩笑’,另一个是给黄油或者乳酪什么的加热来‘溶化’,不过我想在津轻方言里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吧。”
就算发音相同,意思也完全不一样。就算透很博学,毕竟也不会连津轻方言都熟悉,他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来。
“是的,‘CHIYAKASHI’的意思是‘不稳重’,‘TOROKERU’的意思是‘整理’。”
“嗯……如果跟别人说,你快点把自己‘TOROKERU’一下的话,那个人一定会吓一跳的吧。”
“这还不算什么,要是听到别人对你说‘SHINE’的话呢?”
佐仓呵呵地笑着,说出了一个对他们来说很不吉利的词。
“‘去死’?!(注:在标准语里,这个词是“去死”的意思。)”
“其实是小心别咬到的意思。”“……要是吃着饭的时候突然有人跟我这么说的话,我还以为是他下了毒呢。”
松方皱起了脸。
津轻方言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比如只说个“NA”,就是“你”的意思,而“WA”就是“我”,“ME”就是好吃。因为北国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就连张口说话都觉得麻烦,所以大家都尽量缩短词语,就变成了这些有趣的缩略词。如果事先没些预备知识的话,还真的没法进行对话呢。
“那么大家先放松一下吧。之后四点入浴,五点半开始药石,七点是夜间打坐与法话,然后九点开枕。”三浦虽然是向着佐仓他们说明的,但实际上却是说给突然半途加入的透他们听,佐仓和稻叶应该早就看个日程表了。“什么叫药石?”“过去的人只吃早晚两顿饭。过了中午饿了的话,身体就会觉得很寒冷。所以就会抱着烤暖的石头来忍耐。这种石头就叫药石。后来引申为晚餐的意思。”
三浦为毛利做了详细的说明。
“那么开枕就是指就寝了?九点钟就睡觉……?”
这么早睡不着的啊,松方在一边嘟哝着。
“睡不着的话,起来也没关系,不过明天早上可是四点起床的哟。”听了三浦面带稳重微笑说出来的这句话,松方和毛利一起无力地垂下了肩头。
第五章
“……好想吃点什么东西啊。”
“我也是。可是这里没有夜宵的吧。”
“可恶,饿着肚子会更睡不着的。”
在结束了晚誓之后,松方和毛利为了挑战座禅,向着佛堂走去。两个人边走边小声地交头接耳。
虽然还不到大浴场那个程度,但是既然能同时接待三十个人,浴室也是很宽阔的,足以让五个人一起洗得舒舒服服的了。
不过自己这些人是作为三浦的同学而来的,自然要让身为客人,又比自己年长的佐仓他们先洗,然后透他们才去洗了澡。
那之后大家虽然是去一起吃了晚饭,但是……
包括三浦在内的四个医学学生,佐仓和稻叶,摆在六个人面前的,是一碗大麦饭和一个菜一个汤,其他只有腌鱼而已。卢卡斯不是参禅者,何况又是正长身体的高中生,所以他在母屋那边单吃普通的饭菜。
“粗茶淡饭也是修行的一环--可是话虽这么说,这对平时都吃得饱饱的人来说是有点难以忍耐呢。”
“修行的僧人们至少都要过一年这样的生活吗?真是太辛苦了啊。”
佐仓和透苦笑了起来。
但是饭菜的量明明都这么少了,稻叶却还吃剩了下来。
是原本就饭量小,还是没有食欲,又或者是单纯不合口味呢。
“喂,稻叶,你这就吃不下啦?”
“嗯。”
“太可惜了。浪费食物会遭神佛惩罚的哦。”
佐仓不在意地伸手拿起同伴的碗来,把剩下的东西都拨进自己的碗里。
“佐仓……!”
稻叶像是在责备佐仓粗鲁的举动一样,瞪了他一眼,可是马上又转开了视线。
他还是一样,就连对同来的佐仓,也都只交换最低限度的对话而已。虽然他看来并没有恐惧与他人交往的毛病,但却会近平病态地避免与他人对视。
不管关系怎么熟,好歹也是前辈同事,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人家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透虽然对他的态度感到不快,但是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能做壁上观。
进了佛堂之后,他们走向自己的座位。但是从打一进佛堂开始,就连走路都有了固定的作法。左手的大拇指放在手心内,握成拳头,轻轻放在胸前,再用右手的手掌覆盖在拳头上。这个姿势叫作“叉手”,走路的时候必须要保持这个姿势才行。
然后等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要向两侧的人进行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