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火》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狐火- 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了,这时马迪在漂浮,在空降,马迪…猴子在笑,她克服了地心引力,就是这样!多么容易!       
。←虹←桥书←吧←  
第73节:《狐火》第四步(7)       
  长腿似乎离她有很远、很远的一段路,但是,不,她现在靠近了。长腿用她的头轻轻地抵着马迪的头,用她那细长而结实的手臂搂着马迪的肩膀,紧紧地搂着,保护着她……〃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这被称作〃飘飘欲仙〃了,宝贝,对不对?〃   
  三、女侏儒/大事表中的怪事   
  天哪,今天早上我才确定我在写〃狐火〃梦想或〃狐火〃家园,尽管结尾有点辛酸和痛苦,不过,这些日子对我们来说也许很快乐……但是我还是要忠实地、实事求是地记录下那些不是我凭记忆记住的东西,而是那些的确发生过的事件,我在这里把它们记录下来,其中一件奇怪的事,发生在1955年的仲夏,是关于一位女侏儒的故事。   
  对我来说,这是一件丑陋的、污秽的、绝对神秘的事件(为什么长腿会被牵扯到这件事中,正如她所说的,是否她真的是卷进这件事中很深了)。我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要不是看了笔记本;我才突然想起来……禁不住想了起来。这个大事年表中的怪事,不仅丑陋和污秽,而且令人不安;当你要记录那些历史上确有其事的事件时,它就冒了出来;撰写像这个笔记本这样的文献的问题在于它是一本论文集,还是一份自白书。在这里,你没有权力杜撰任何事件、人物、地点以及〃情节〃,你必须把一切照它发生的样子写下来。记忆取代想象,而语言文字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工具,可是文字可以值得信任吗?   
  若不是文字,我们就能撒谎吗?   
  (不是因为我在撒谎,说真的,我认为,我在捕捉我的〃狐火〃历史的这些痛苦的岁月里,我从来没有撒过谎,一次也没有。但是,倘若我们并不总是获得真实,也不能总是准确回忆或者被告知真实,那这种撒谎算不算是一种撒谎呢?这就如同天主教教堂关于遗漏罪的教条,它们是所有罪中最难理解的,因为它们缺乏实际存在的东西!)   
  这个大事表中的怪事真是可恨,因为你得去寻找比你手头有的东西更早的依据,于是,我必须用对一个女侏儒的回忆来污染一下这个有阳光但仍很寒冷的冬日的早上。实际上,马迪?沃茨从没有看过一眼系在床边的、被男人虐待的那个女侏儒。虽然我曾希望描述,于是想起来,将幸福留在对〃狐火〃十分想拥有的那幢摇摇欲坠的旧农舍的记忆里……〃狐火〃梦想或〃狐火〃家园。   
  仲夏的某一天,长腿开着〃公园和娱乐公司〃的清洁卡车发现了这个空地方,它位于奥德威克路。长腿的这份临时工作是红岸管教所的负责人弗拉格勒为她安排的,旧农舍就在她工作的地方的后面(这就是我的意思:通过这可恨的大事年表,我们不得不知道,任何事发生之前还有另一件事发生,而另一件事发生之前还有更先的一件事发生,如此循环,直到时光的开始!)长腿说起这位弗拉格勒小姐是多么的困惑和愤世嫉俗,正是这位使她记录在案的弗拉格勒小姐宣布,〃玛格丽特?萨多夫斯基〃是一个最值得信任、最可靠、勤劳、聪明、诚实、完全恢复荣誉的犯人,顺利结束在红岸州少女管教所的劳教。很自然长腿对她很感激,自然是要感谢她,因为随着她父亲的离家,他妈的,她的的确确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她自己。独立生活,摆脱成年人的干预,这一直是她多年的梦想。但是,正如长腿所说,这种情形,你说及你自己的这一类废话,到头来你只觉得恶心、羞耻和焦虑,你必然就给你的恩人留点面子,让她给你〃记录在案〃,好像这样的姿态,这样一个基督的姿态〃记录在案〃,你就可以预料什么时候失望,什么时候醒悟,什么时候背叛似的!   
  此外,长腿在清洁车队的老板告诉她,二十多岁时,他是一个一意孤行而且好斗的家伙,至少他讲了实话。长腿的这份在〃公园和娱乐公司〃的工作(在这个独特的队伍中唯一一个女孩干这份活,因为这份活需要特别多的体力)并不是什么美差,很累人……只付给当时的最低工资,扣税前每小时一美元。   
  后来长腿就了解到,作为一个女孩子,尽管她干的与其他任何小伙子一样多,甚至更多,但她挣的钱却远比他们少。       
。▲虹桥▲书吧▲  
第74节:《狐火》第四步(8)       
  我猜想,我扯远了,还是回到女侏儒这个话题来吧,对此,我很抱歉。   
  你可以看出:我不是一个老练的作家……不会引导着这个素材,而是被它所引导,有时候我就想,但不是想得很深:天知道我将被引向何方,什么是羞耻,什么是悲痛呢?   
  长腿说,〃女侏儒〃其实并不是真的侏儒,只是周围的人都这样叫她罢了。她个子矮小,人长得畸形,有些迟钝……〃人们往往给与自己长得有一丁点不同的人取外号。〃长腿嫌恶地说。她碰巧遇到了一个叫耶塔的女人:那时车队在卡萨达加公园的最北边清扫林子里的草丛,公园靠近乡村,所以那儿的草丛有点类似没有任何农田的乡下的那种矮灌木丛。那里有许多走廊上铺了沥青的平房,用水泥建起的房子,还有非法的倾倒垃圾的场地……〃可怜的白色垃圾〃,周围的居民都那样叫道……有一个酒馆,已关闭不营业了,但它附带着一间屋子。长腿想死了这间屋子,于是她从公路对面朝这间屋子小跑过来,想着要杯水喝,可是没有一个小伙子愿意陪她过去,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她敲了敲前门,没有人答应(这是一间破旧的农舍,维修很差,院子里到处都是碎片,没有人为此地感到自豪)。于是长腿计上心来,这才像长腿。她跑到后院,看看有没有一口井,自己弄水喝;出来时,她发现了一个人。起初她分不清那人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接下来她就看清那人是个女的,不年轻,但不清楚她到底多大;她就像一个侏儒那么矮,估摸四英尺五英寸或六英寸高的侏儒,像个孩子,但又不是孩子的比例,长着一个长长的未发育好的畸形的背;她的脸,不能完全说长得丑陋,但是长得很怪,就像她的脊背一样,也是扭曲的;她穿着男人的衣服,转身看着长腿,眨着眼睛,笑了起来,就好像长腿是她认识而且喜欢的人一样。让人震惊的是,长腿说,真正的恐怖在于:也许她用了整整一分钟去关注那个女人脖子上戴着的那个狗项圈,项圈被系在一个不太重的链子上,链子又系在横在院子里的一根晾衣绳上,因此,那个女人只能在链子允许的范围内自由活动……长腿站在那里直眨眼,全身都汗透了。那天她一身T恤衫,牛仔裤以及一块包着头的红色格子方巾。那个女人说,喂,她的名字叫耶塔,她对长腿笑了笑,那笑有种类似希望的样子,这样一来,长腿可以看出,她脑子一定有点毛病。   
  这个女侏儒望着她傻笑着,指望着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就像她们已经彼此认识。   
  这个女人又说了一遍,她叫耶塔,她说话尖声细气,其中一只眼睛泛乳白色。长腿站在那里,仿佛觉得有一个奇怪的重量压在她的肩头上,好久才说,喂,她问她可不可以讨杯水喝……当她想喝水的时候,她的脑子也没有停止思考,甚至长腿…萨多夫斯基站到了一边,她很震惊,也很茫然……那个女人将她引到靠屋子后面的一口井边,有一个锡铁杯子挂在水泵上。于是,长腿拿起杯子,女侏儒耶塔开始压水泵,将把柄摇得高高的,又摇下去,像个孩子似的开怀大笑,将冰凉的泉水压出来,做了个姿势,让长腿不要把杯子立刻放在喷洒的水下,而是要等一等,好让水清爽冰凉。长腿照着她说的做了。   
  这样,长腿喝了一杯如此甘甜清冽的泉水,她几乎不敢相信,她说,这水一点也不像我们城里的水。她一口气喝了两杯,之后她用手擦了擦嘴,说了一声谢谢。现在她靠那个女人很近,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个女侏儒的脖子擦伤了,领口处被勒红了,可是那个女人并没有不开心,她仍然朝长腿笑,只是站着等着她。长腿也想笑一笑,可是长腿觉得有点站不稳,而且有点尴尬,那是因为你对待一个是人的人的方式不同于你知道的那种对待非人的方式。于是她揣摩着她得给这个屋子里的人说点什么,她才能离开,但是这个屋子里好像没有任何人,也没有看见汽车,只有车道上的一些报废车。因而长腿就问那个女侏儒,这儿对她来说是不是特别的热,在太阳下?有没有别的人在家?是谁将她这样系着项圈?       
BOOK。▲虹桥▲书吧▲  
第75节:《狐火》第四步(9)       
  女侏儒只是傻笑,透过她的手指盯着长腿看。好像她听不懂长腿说的话。   
  回到车队后,长腿就问那些小伙子,他们知道任何有关这个女人,这个可怜的女人的事吗?……他们中没有人承认知道这个人,但他们彼此看了看,奇怪地笑了。长腿估摸这是一个迹象,他们的确知道,只是想装傻,不让她知道这个秘密罢了。   
  那天晚上,长腿到城里作调查,可是在曼特里路没有一个人知道一点关于这个〃女侏儒〃耶塔的情况,要不,就是他们不愿说。   
  然而,长腿还是禁不住琢磨她所看见的东西。狗项圈,被勒红的脖子以及盯着她的那双眼睛。   
  星期五晚上,长腿和戈尔迪与一个长腿认识的小伙子开车出城来到曼特里路,他开车送她们出城。由于长腿的坚持,他先离开了。虽然酒馆没有开门,但她们看见房子里有动静,车道上停放着几辆小车和装卸卡车。于是长腿和戈尔迪只得躲在屋子旁边的矮树丛里观察。她们看见了她们从没有料到的、以后都不愿再看见的一幕……在屋子的后面有一个关女侏儒的房间,天花板下一个灯泡、一件家具、一张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