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笔记- 第69部分

我心里暗暗庆幸，幸好这次在这鬼使神差地碰上杨静，不然一局里的卫全都出动被杨铎拿命堵在金邦，都几乎忘了杨铎还有这么一手，实在是失策，不过天可怜见，杨铎注定要灭亡的了。坐在副驾驶座上卫名叫王腾，他是管户籍的，我让他拿车载的通讯仪通知曼天海，让曼天海速度动员朝廷军，这些叛军可不是我们这一车户籍卫可以搞定的。王腾拿着对讲机回过头来对我说道：“联系不上，可能距离太远了，只有一片嘈杂声。”

痞字卫疑惑道：“不可能吧，说明书上说是强力通讯的啊。”王腾摆弄了一下，沮丧道：“好像坏了。”痞字卫正准备停下车来检查通讯仪的时候，杨静忽然骑着摩托从路边冲了出来，加大油门呼啸而去。痞字卫也顾不得机器坏不坏的问题了，摁响卫笛，也追了上去。

我们跟着杨静一直驶到区郊，郊区的小路使得痞字卫不得不减速慢行，我们与杨静拉开了一段距离，转过一个弯，杨静忽然就不见了，我们正惊讶间，从路边忽然冲出一大群人，这些人不像小混混一样拿着刀棍，不过手上都拿住锄头镰刀，把路都堵住了，痞字卫不得不停下车来。

只见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出来，笑嘻嘻地说道：“没想到卫的办事效率那么高，刚报案不过十分钟就赶到了。”痞字卫摇下车窗，大声问他们干什么拦路，领头的人跟我们说道：“卫先生，快跟我们去看看吧，有人要跳楼！”

我和痞字卫听了他们的话不愿意在此耽误，因为刚才追踪杨静的时候摁了卫笛，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让杨静这么溜了，保不准她回去狗急跳墙临时起事，这样庆源就有危险了。而王腾等人则认为现在他们把路都堵住了，如果不能解决他们，几个小时恐怕也过不去，而且卫的宗旨就是百姓有难都得救。痞字卫试着和他们沟通，告诉他们我们有要事在身，叫他们让开，等其他卫过来处理，可是他们死活不肯，无奈，我们只得下车。

领头的人边走边跟我们介绍情况，吵着要跳楼的是村子里的一个懒汉，外号陈二懒，今天不知为什么，拿着煤气桶跑到他的老房子的二楼又跳又叫的，村子里的人都劝过了，可是他都不肯下来，无奈只好报案了。痞字卫叫村民们去把家里的棉被都拿出来以防不测，然后跟着领头的人来到一间破烂不堪的老房子前。楼顶上确实有个疯汉在嚎叫，脚下还摆着一个老化的煤气桶。

痞字卫等村民们把棉被都堆在楼下了才上前跟陈二懒说话，劝他有事好商量，遇事要想开点，不要这么激动。陈二懒原本还在跳着他自己的舞蹈，看到有人过来了，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痞字卫，如同呓语一般说道：“你真的要我想开点？”痞字卫尽量放松语气跟他交谈，我和一班户籍卫则在下面无聊，这些管户籍的没有跟人谈判的专业知识，也帮不上忙。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的情景，心想要不是他们捣乱，我们早抓到杨静了。忽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一扇不起眼的墙上，墙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圈，圈里面写着一个鲜红的“拆”字，这里原来是要拆迁的，我再仔细看，周围好几幢房子的墙上都写着“拆”字。刚开始我还没理会，忽然我发觉周围的村民的表情有点怪异，就是那种笑嘻嘻的表情，一般来说，他们围观看热闹，都是看着当事人在指手画脚的，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对着痞字卫在指指点点的。

那边痞字卫和陈二懒的谈判已经有了进展，他看陈二懒似乎有松懈的意思，就上前一步，准备进一步劝解，谁想陈二懒忽然发作，举起煤气桶拿出打火机，满脸惊恐地说道：“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点！”

痞字卫被他这一举动给搞楞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他甚至准备谈不拢就上去救人的，没想到陈二懒忽然跟发神经一样。我焦急地朝痞字卫大喊道：“廖中，往后退！这是计！是杨静的计策！”痞字卫被我这么一喊弄得莫名其妙的，不料此时一声枪响，我身边的王腾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倒在血泊中，眉心处豁然一处弹孔！

痞字卫瞬间反应过来，拔出枪四处搜索凶手的踪迹，我没有枪，只得帮助剩下的户籍卫疏散村民，可是村民半分惊恐的神情都没有，反而噗通一声跪下，朝着背对着我们的痞字卫磕起头来。就在村民下跪的同时，痞字卫发现了枪手，枪手就蹲在陈二懒老屋的楼顶的烟囱后面，痞字卫大喊一声“不要动”，与此电光火石之间，陈二懒迅速地拧开煤气，拿火机这么一点，“轰隆”一声，火光冲天，陈二懒顷刻成了一个火人，在楼顶上撕心裂肺地嚎叫道：“屋在人在，屋毁人亡！”他嚎叫了两句，身体就跟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从楼顶坠下，落在村民的棉被当中，被村民们一人一桶水泼灭了大火，不过剩个焦炭样，让人看了觉得恐怖。

这一连串的事情连我已经识破先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遑论痞字卫了，他还是举着枪，可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二懒这副焦炭样看，我颓废地坐到地上，说道：“又中杨静的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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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措手不及

痞字卫气愤地把一份新闻纸砸在桌子上，还不解恨，用拳头不断捶在报纸上，却牵动了他受伤的部位，使得他咧嘴叫疼，我们刚刚好不容易才从村民的扁担锄头下逃生，那些村民在陈二懒坠下后就开始发疯地咒骂我们，我们在乱棍下互相掩护刚逃出村口，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冲了过来把我们痛扁了一顿，等到终于跑回卫车，准备开车逃跑时，忽然发现四个轮子都让人给卸掉了，我们只得脚丫子撒欢了跑。我还算好的，因为我没有穿卫的制服，而痞字卫他们则惨了，全身上下光脸上就有好几条清晰的扁担印。

更让人痛心的是那个死去的户籍卫王腾，他遭来这无妄之灾后村民还不让赶去支援我们的卫收尸，后来强制驱散后才把他的尸首从村口的牌坊上取下来。听说在场的卫全都脱帽痛哭，却还遭到村民们的鸡蛋袭击。

这一件事刚发生了几个小时，庆源晚间新闻纸就把这事报道了，头版就是“‘卫’什么欺压民众”，我们一个个脸青鼻肿地坐在这他们居然说我们欺压民众？现在晚报上除了广告就只剩下卫的负面新闻了，头等大事就是杨铎之死，报道上说卫因为怀疑杨铎偷税漏税，杨铎据理力争，卫恼羞成怒，就严刑逼供，想屈打成招，杨铎至死不屈，从金邦公司十几楼跳下，引发过往群众的民愤，造成卫民大规模冲突。林缘看到这篇报道时正在往自己手臂上缠纱布，她看了后一句话没说，继续自顾自地包扎自己的伤口。

翻过第二版就是我和痞字卫的事迹了，痞字卫拔枪“恐吓”丁子户，造成当事人引火自－焚，围观村民义愤填膺，与卫引发冲突，附近几条村子的村民闻讯而来，将办案卫痛打一顿，村民纷纷叫好。末尾还附上痞字卫拿枪对着陈二懒的照片，言之凿凿，我相信一定有记者早就埋伏在其中，就为了抓拍这条“新闻”。伤者陈二懒目前伤势稳定，准备出庭指证痞字卫。看了这条新闻，不仅痞字卫大发雷霆，就连我也忍不住，把卫局里仅剩的一张桌子给大卸八块了。

最后一条更爆炸，说卫倒行逆施，引起全区人民的义愤，举行示威游行，有人气不过，结伴冲击卫局，被卫打伤多人入院。事实是我们狼狈地回到局里，刚刚坐下，就从门口冲进一群人，举着刀对着局里的所有人乱砍，连报案的无辜百姓也不放过，顿时砍翻许多人，惊魂初定的卫拔枪反击，他们连忙退出门外，我和剩余的卫刚冲出大门追击，就遇到了猛烈的火力，许多全副武装的人对着我们射击，看他们的装束，我知道这是杨铎的叛军！我的胳膊也中弹了，无奈只好退回局里防守，等到曼天海带人回来才驱散他们，可是卫局却被他们付之一炬，我们此时正坐在一片废墟之中，围着仅剩的接待大厅的桌子在互相帮忙包扎。

整条街上已经没人了，夜色降临，路灯倒是尽忠职守地亮着，周围住着的百姓家里一片黑暗，他们都不敢开灯。全区的高音喇叭（为了应付战时宣传用的）全功率开动，里面开始是非混淆的喊话，都是杨静一个人在说，我跟她接触了那么久，虽然喇叭的声音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一听就知道是她，她说她的父亲杨铎遭到卫的迫害，现在卫倒行逆施，是该到时候起来反抗了，她已经组织起公司为杨铎鸣不平的员工替天行道，带头反抗朝廷的压迫了，希望大家踊跃参加，而那些没参加替天行道的民众呆在家里不要出来，以免误伤。

听了她的喊话，我觉得一阵阵反胃，所谓恶人先告状原来是这样告状的，现在局里仅剩的卫全都挂了彩，她还有脸说我们是压迫者！我们现在已经搞清楚了这一切都是杨铎的诡计，他利用他被迫害至死的弱势制造一个师出有名的假象，他甚至还把我算计进去了，利用我对杨静的熟悉，故意从我面前经过，吸引我到那个村子去，演了一场陈二懒这个丁子户反抗拆迁的好戏，把去杨铎的高尔夫球场的路完全堵住，使得杨静可以从容调兵，先趁乱突击卫局，把庆源的常设保卫力量给打垮，然后慢慢收割整个庆源，这样就算周围的驻军闻变赶来了，反正杨铎也留有军队，她不怕跟朝廷的正规军交火。怪不得新闻纸那么快就可以把是非完全颠倒起来，他们甚至连记者都约好了，好一个蛇蝎美人！

我们现在处在舆论的弱势状态，更糟糕的是防守区府衙的卫逃回来说那边已经失守，除了军校殉国外，区长和政谋都已经投降了杨静，带头鼓动百姓造反。糟糕的消息一个又一个地传回来，电视台失守，现在电视里播的都是杨静事先录好的讲话；紧接着武库和粮库失守，武器粮食尽数落入杨静手里；也就相隔一会码头、火车站和汽车站也纷纷陷落，整个庆源现在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