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班斯正说着的时候,帕第正好下楼,经过客厅,准备回家。就在他走到门口时,班斯突然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喂!帕第先生。请等一下!”
他顺良而又恭敬地回过身子。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问你。”班斯说道:“你说你今天早上曾看见斯帕林格和碧杜儿从墙边那扇门出去。你确定除此之外,没有再看见别人吗?”
“是的,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了。”
“我现在一直在想德拉卡先生的事。”
“哦?德拉卡先生?”帕第轻轻地重复一遍,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有他!但是,也许当我不注意的时候,还有其他的人进出那栋房子也说不定。”
“是的,是的。”班斯直爽地说:“德拉卡先生下西洋棋的程度怎么样?”
帕第好像很惊讶被问到这个问题。
“他不是一般的棋友。”帕第小心翼翼,怕引起误会似地解释道:“但是,他却是一名优秀的分析家,对于西洋棋的理论,了解的相当透彻。但是,当他一坐到棋盘前却全然不会。”
等帕第离开后,西斯望向班斯。
“怎么了?”组长问着:“想要知道那个驼子的不在场证明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吗?”
“啊!但是,实际的情形却和当事人所言不符。”
此时,大门被用力地打开了,走廊下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三个男子走进房里来。两个很明显的是刑警,另一个是30多岁,个子高高的,外形英俊的年轻男子。
“抓到了,组长”一名刑警得意洋洋地报告,嘴角浮现一抹恶意的笑。“他从这里直接回家,我们刚好就把他逮住了。”
斯帕林格的眼中有着不安和愤怒。西斯向前跨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对方。
“嗯,好家伙,你打算溜掉吗?”组长咬着香烟说,烟就随着他的嘴唇扇动而上下舞动着。
斯帕林格的脸颊染上红潮,嘴巴紧闭着。
“你不想辩解吗?”西斯憎恶地看着他,继续说道。“你不会是个哑巴吧?现在就是要让你讲话的呀!”组长望向马卡姆。
“怎么样?还是把他带回局里去?”
“斯帕林格先生,我想你会不会反对我们在这里问你两三个问题吧?”马卡姆冷静地说。
斯帕林格瞬间把目光放在地方检察官身上,随即又缓缓地移向班斯,班斯鼓励似地回看着他。
“你们要我回答什么问题?”斯帕林格很明显地强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当我被那些粗暴无礼的人推出来时,我正准备着要去过我的周末呀!他们二话不说,也不给我通知家里的机会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难道现在你们又要把我带到局里去吗?”斯帕林格满腔不满地斜睨着西斯。
“好吧!你们这群混蛋,随你们怎么样吧!”
“斯帕林格先生,你今天早上几点离开这里的?”班斯的语气中冷静而不带情感,这种态度很有安抚作用。
“大约11点15分吧!”对方回答:“刚好赶上从中央车站开往史考斯帖的11点40分的火车。”
“那么,罗宾先生呢?”
“我不知道罗宾何时回去的。他说他要看蓓儿·迪拉特小姐。我在射箭场和罗宾分手的。”
“你碰到了德拉卡先生吗?”
“只碰到了一会儿。当罗宾和我走下地下室的时候,他正好在地下室。但是,没多久他就回家了。”
“从墙边那扇门出去的吗?还是经过射箭场再出去的呢?”
“我不记得——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注意……对了,你们问我这些干什么?”
“罗宾先生今天早上被杀了。”班斯说:“大概是11点前后的事。”
斯帕林格的眼睛好像要蹦出来似的。
“罗宾被杀了?这怎么可能……是谁杀了他?”斯帕林格的嘴唇发抖着,舌头也快打结了。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班斯答道,“他的心脏被箭射穿了。”
对于这个消息,斯帕林格目瞪口呆。眼神恍惚不定,一只手伸到口袋里去找香烟。
西斯逼近一步,下巴微扬。
“你大概能告诉我们吧?是谁杀了他?——用箭。”
“我怎么会知道呢?你们为什么认为我知道?”斯帕林格好似喃喃自语。
“这个嘛!”组长毫不放松地继续说:“你嫉妒罗宾。为了女人,在这个房间和罗宾发生激烈的争吵。对吧?射箭你是相当拿手的,所以——下面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组长眯起了眼睛,咧开了嘴,轻蔑地笑着。“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动了杀他的念头呢?而且你也是被看到最后与他在一起的男人呀!不论从各种角度来推恻,由你来杀他是最合理的解释。”
厌恶的情绪自斯帕林格的眼中升起,身体僵硬了起来。
“所以,你们就来质问我?”——他的声音不太自然——“弓找到了吗?”
“找到了,”西斯恶作剧似地笑着:“就在你曾经去过的那块空地上找到的。”
“是哪一种弓?”斯帕林格的眼睛看着遥远的地方,身体动也不动。
“用什么样的弓?”西斯重覆了一次:“就是普通的弓——”
一直盯着年轻人不放的班斯,插嘴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组长。是女人用的弓,斯帕林格先生,大约5尺6寸长,很轻——我想可能不到30磅重!”
斯帕林格好像下了个大决定似的,慢慢地深呼吸了一下,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是做什么用的?”斯帕林格较弱地说:“你们认为我有逃脱的时间?……是的,人是我杀的。”
西斯很满意他的答案。但是,他挑衅的意味并没有马上消失。
“你是个聪明人。”组长以类似父亲的口吻说道,同时向两个刑警打了暗号。“把这个人带回局里去——坐我的车,就在外面。在登记之前,先放他在拘留所,我回到办公室后再办手续好了。”
“走吧!”一个刑警站在走廊下,回头命令斯帕林格。
但是,斯帕林格并没有马上遵从这道命令,转头望着班斯求助。
“如果可能的话——,我——”他说。
班斯摇摇头。
“不,斯帕林格先生,你最好不要见迪拉特小姐。她现在非常的痛苦,你去没有什么用的……振作起精神来吧!”
他不再说话,面向两位刑警,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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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班斯下出结论
4月2日 星期六 下午3点30分
当室内又只剩下我们时,班斯站起来伸伸筋骨,走到窗边。整个侦查行动在意外的高潮下暂时落幕,我们都有着几分哑然。我们每个人都被同一种意念所纠缠。班斯终于开口了,他讲的正是我们心里话。“我们似乎该背熟这首儿歌……
——‘是我,’麻雀说。
“是我用弓和箭杀了小知更鸟。’……
马卡姆,这其中必有蹊跷。”
班斯缓缓地走到中间的桌子边,按熄了烟,然后斜眼看着西斯。
“组长,你在想些什么?你也会哼那首歌,也会跳那种意大利舞蹈吧!你的目的是要凶手自我坦白罪行,让他们暗自在牢里哭泣,这会使你感到很愉快吧?”
“说实在,班斯先生。”西斯不高兴地说:“我并不满足,他太容易屈服了。不过我不能否认,他实在一点也不像是凶手。”
“对啊!”马卡姆满怀希望地说:“他的自白也有许多说不通的疑点,但是这却可以满足新闻界的好奇心。这样也有利我们搜查行动的进行。这个案子目前相当的轰动,记者们只要知道凶手落网的话,就会不断地来烦我们要我们透露事情发展的情形。”
“我并没有说他不是凶手喔!”西斯理直气壮的说:“我们确实触痛了那个家伙的痛处,所以他才吐实的。不过,他也许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么笨。”
“不对,组长,”班斯说:“那个年轻的人想法相当简单。而且他也知道罗宾在等迪拉特小姐。前一天晚上,蓓儿才给罗宾碰了一个钉子,当他一听到你说罗宾被人用箭杀死时,第一个反应就是罗宾可能想冒犯蓓儿,得寸进尺而被杀,于是正义之箭射进他的心,于是我们勇敢的麻雀先生就挺身而出,为人顶罪呀!”
“不管怎么说,”西斯不服气的说:“我绝不放过那个家伙,如果马卡姆先生不起诉的话,我就随马卡姆先生的意思了。”
马卡姆怜恤似地看着组长,组长才稍稍有些警觉。不计较对方的恶语恶行是马卡姆宽宏大量之处。
“但是,组长,”检察官温和地说:“即使我决定不起诉斯帕林格,你也会没有异议地继续和我一起搜查吗?”
西斯马上就后悔了。他很快地站了起来,走到马卡姆旁边,伸出手。
“那还用说吗?检察官。”
马卡姆也伸出手和他握着,和气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以后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我办公室还有一点事,我叫史瓦卡等我。”马卡姆疲惫地走出客厅。“要走之前,我还要和教授以及迪拉特小姐面个面,组长,你还有没有想到什么特别的事吗?”“检察官,我去检查检查有没有抹巾擦过地板,再把射箭室的每个角落,好好擦洗一番,然后再问一次管家和女佣——特别是那个煮饭的女佣。那个女人在清理家里时,一定到过那附近的……这就是我等一下要做的工作——我还会再去附近的地方查查看。”
“请把结果告诉我。我今天晚上和明天下午会在史泰微桑俱乐部里。”
班斯和马卡姆一起来到门口。
“喂,你!”当我们步向楼梯口时,班斯开口说:“你不要忽略了信箱里那张奇怪的纸条喔!在我的直觉里,那张纸条是那首儿歌的关键。‘主教’这两个字是否还有其他意义呢?最好再和迪拉特教授和他侄女见个面,署名‘主教’一定有其特别的意思。”
“我还没有想到这件事。”马卡姆以奇怪的语气说:“我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