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
徐梓浩拍他肩膀,“联系不上没关系,改天去他们公司看看不就好。再说,咱们也不差这一个客户。”
“不是客户的事儿。”黄骏叹气,“我觉得莫莫吧,最近有些古怪。”
“你又觉得人家想结婚,想要孩子了?”徐梓浩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想,但以莫莫的条件,不等于别的男人不想。你小心被挖了墙角都不知道。”
“反正从那段时间开始,她就一直不正常。那次她扭了脚,我正在外面吃饭,她打电话让我去接她,我说帮她定辆出租。”
“这很正常啊。”
“要是以前,她肯定自己同意坐出租回来了。我那天喝酒没开车,后来也是打了车去接的她呀。”黄骏指节扣了扣桌子,“其实我没说这样有什么不好,以前她有些太温和,这样偶尔撒撒娇,像个小姑娘,我也就乐呵呵接她去了。只是她变化太突然,过两天又好像和我保持距离了,别别扭扭的。”
徐梓浩失笑,“以前也没看你这么琢磨哪个女生。”
“懒得琢磨她们。”黄骏撇嘴,“我挺烦女生耍心眼或者闹小脾气,好像你怎么做都不对。谁愿意猜谁来猜,我是不奉陪。”他仰身靠在座椅上,“所以啊,莫莫就这点好,和她相处不累。但现在,她可千万别学人家软硬兼施那套。”
“真的没想过和莫莫过一辈子?”徐梓浩问。
“这问题想了有什么用?”黄骏眨了眨眼,“这……一辈子,是你想过就能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么?现在在一起挺好的,何必想那么多。”
邵声此时正在东京飞往北京的全日空客机上,邵一川倚在他身旁睡了过去,空姐微笑着走过来,在他身上披了一条小毯子。邵一川挪了挪,趴在爸爸的腿上,小脑袋抵在他腰间。邵声将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父子二人紧紧依靠着。
他这次来日本,名义上是参加东京举行的国际珠宝展览会,实则为了将儿子接回北京。明日香带着川川去了宫城县,和在当地探亲访友的外公外婆汇合,一大家人去福岛一带滑雪、泡温泉,回到东京,母子二人又去迪斯尼公园玩了一天。最初的一个礼拜邵一川玩得乐不思蜀,打电话回来时语气欢快,然而再过几天,他便常常问明日香,“也不知道爸爸和奶奶现在在做什么呢,爸爸还答应要和我踢球的。”
川川迟迟未归,邵母每天也坐立难安,总担心小孙子就此不想回到自己身边了,于是打发邵声早早去日本把川川接回来。
邵声在东京见到明日香,定下了第二天的返程机票。母子告别时都依依不舍,泪眼婆娑。邵声递给明日香一张纸巾,她擦了擦眼睛,自嘲地笑了笑,“这几天,我真的又有些想带Leo走,但仔细想想,以我的生活状态,真的没有能力和耐心去抚养一个小孩子。而且Leo虽然玩得开心,但他心里也很想你们,我真的留也留不住呢。就请你,好好照顾Leo吧。”
“你自己在外,也要照顾自己。”邵声牵着儿子的手,对明日香说道,“希望你找到你真正想要的生活。”
明日香微笑着点头,眼中泪光闪动,她俯身亲了亲儿子的脸颊,然后忽然扑到邵声怀中,紧紧拥抱着他。“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看够了外面的世界,回头时你还在原地,那该有多好。”她又叹了一声,“可你说的对,我爱上的你,其实是自己心底的想象,未必是真实的你吧。”
邵声在飞机上想起了明日香的话,他不知道真实的自己应该是什么模样。他已经很久不去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想成为怎样的人,他忙于工作,忙于照顾老母幼子,想让他们过得幸福,健康,快乐。而关于自己的,曾经的向往与梦想,其实早已不属于自己,而是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心中最向往的图景了,遥远的如同上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有这么一种独立、坚强的新时代女性,能笑看所有悲欢离合,说起过去和过去的那个人时云淡风轻,继续勇敢追逐自己的幸福。但这取决于当事人,也取决于她所经历的那段感情。想来想去,觉得莫莫不是这样的人。至少现在这个时候的她,还看不透,还没办法彻底和过去一刀两断。所谓看透,看穿,各自幸福的人,有多少,是因为已经再也没有了破镜重圆的机会?总有人会问,如果明日香没有要求离婚呢?如果川川不喜欢莫莫呢?如果黄骏靠谱一些莫莫爱上他了呢?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在一起了。当然,很有可能。但同样也可以问,如果当初傅队和莫莫没有分手呢?如果莫莫在宣武门没有找到少爷呢?如果傅队没有发生那次意外呢?如果是这样那样,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每个细小的转弯,都引向不同的旅程。我们也没有办法遍历生活中所有可能性。这故事写的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二人的对手戏不会很多,更多是如何一点点看清自己的心。之后在一起的戏份也不会很多,因为这大体还是一个青春故事,写太多婚后生活就结构臃肿狗尾续貂了七月份不定期再更一章半最后几章停更,等八月下旬出纸质书。
第二十七章(下)
回到北京不久便是时尚颁奖典礼,Primavera刚刚进入中国大陆市场,与几家珠宝行联手赞助了一系列活动,此次颁奖典礼只是其中之一。合作方负责活动方案的具体落实与执行,邵声到了现场,才发现负责典礼筹办的正是黄骏所在的公司,他站在舞台下方调音台边,带着耳麦,正在向音响师交代着什么。
邵声下意识地环顾全场,想莫靖言是否也在这熙攘的人群里。然而下一刻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一位高挑秀丽的女模特款款走到黄骏身边,手搭在他肩头,亲昵地附耳说了两句,黄骏挑眉微笑,手臂在对方腰间拢了拢。两人在角落交谈了几句便各自散开,黄骏继续忙于现场组织,偶尔和姑娘眼神交汇,便笑着眨眨眼,神色暧昧。邵声蹙眉,不待他多想,就被围上来寒暄的宾客阻断了视线。
黄骏也看到了大厅中央的邵声,正和几位一同担任颁奖嘉宾的珠宝行代表谈笑风生。黄骏想着将灯光音响安排妥当,待颁奖的环节一过,便过去和几位金主打个招呼。舞台上流光溢彩,台下人声嘈杂,闪光灯频频闪烁,他一时没留心,再看过去,场内已经没有了邵声的身影。
自会场的侧门出来,是一道僻静的半圆形连廊,一直通到后厨去。因为今天的活动是冷餐会,各色小食大多已经在门外的备餐区准备妥当,只是偶尔有几位身着白色制服、戴着厨师帽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经过。
邵声从会场踅到连廊上,隔着落地窗望着酒店的中庭,铺满鹅卵石的水池在冬季里放干了水,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他脑海中都是莫靖言跛着脚,但又坚定地拒绝自己时倔强的神情。那天她紧紧偎依的男友,今天却在场上和别人眉来眼去。而以他的身份,不该探究惊扰她的生活,但又如何坐视不理?邵声的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洇出一片雾气。
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无暇多想,应该收拢心思回到把酒言欢的会场中去,冰冷的指尖按了按太阳穴,吸了口气,转身要回到场中。刚走到门口,迎面碰到推门而出的楚羚。她一怔,笑道:“师兄你果然在这儿,我看到你被一群人围着,正要打招呼,你就不见了。”
“一直在说话,出来透口气。”
“我猜也是。”楚羚莞尔,“你一向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合,但现在又躲不开。”
“工作是工作,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我还以为是刚刚几个小姑娘太热情,你要出来躲躲。”楚羚瞥了一眼他的左手,揶揄道,“你应该把戒指戴上,冒充单身人士是不道德的。”
邵声笑了笑,“我现在,就是单身。”
楚羚一愣,神色歉疚,“不好意思,我们只听说你太太是巴西人,没想到……”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了,儿子跟着我。”
“那这几年,也辛苦了。”
“还好,川川一直挺懂事,现在我妈也在北京,生活还是挺稳定的。”
“你刚回来,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尽管和我说。”楚羚顿了顿,“我知道你最近忙得很,刚才就想问,不知下个周末你有什么安排?”
“一般周末我都尽可能不参加应酬,陪陪家人。”邵声心念一动,心跳忽然快起来,定定地望着楚羚。
果然,她弯了弯嘴角,缓缓说道:“应酬算不上。昭阳回来了,要不要去我家,一起吃顿饭?”
当邵声站在高耸的公寓楼下时,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还带了三分紧张与不安,不知如何面对阔别多年的老友。邵母说老友聚会是年轻人的事儿,自己去超市购物筹备年货,邵一川裹上厚羽绒服,像一只圆滚滚的小熊,蹦蹦跳跳地跟在父亲身侧。邵声带了一瓶红酒,又在水果店拼了一只果篮,邵一川拽着藤篮的提手,戳了戳里面金黄硕大的芒果,“爸爸,我也想吃芒果了。”
“不要戳坏了。这是送给傅伯伯他们家的,回去再买给你。”邵声牵起儿子的小手,“还记得见面怎么问好么?”
“嗯,傅伯伯,楚阿姨,还有安安妹妹!”邵一川仰头看着,“可爸爸你怎么还不按门铃啊,你是忘了他们家门牌号吗?”
邵声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头顶,他知道自己此次回国,有太多的故友和旧事需要面对。只是这么多年来断了联络,他知道昭阳经历了漫长的昏迷和苏醒后艰辛的复健,然而在脑海中反复出现的,都是他当年在公路上满脸血污、以及医院中缠着白纱遍身插满胶管和导线的模样。久别重逢,他不知如何开口,给昔日的兄弟一声问候。
来开门的是楚羚,她系着围裙,袖子挽高,厨房里高压锅滋滋作响,飘来炖肉的香气。“你们爷俩来了,快进来。”她弯腰递过一双小拖鞋,“你就是川川呀,长得真像你爸爸!”
“楚阿姨好!”邵一川声音响亮,“我和爸爸买了水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