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是您的外甥,不是您的……妃子侍君……”滕辉月小小声道,“哪有这样亲人的?”
“阿樾当然不是我的妃子侍君。”明帝慢悠悠道,“舅舅从来不这样亲他们。”
“啊?”滕辉月一愣,“为什么?”
“不喜欢。”明帝道,目光落在他粉嫩的红唇上,“只有阿樾是干净的。”他对亲吻别人的唇没有一丝兴趣。
“啊……”滕辉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明帝一本正经的模样令人觉得拒绝他是一件天理不容的事儿。
“你在宫里都宿在舅舅床上,你知道的。”明帝认真道。
“那我出宫回公主府的时日……”滕辉月不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舅舅保证,没有这样亲过阿樾以外的人。”明帝肯定道。
“……”总觉得他们的话题走向越来越诡异。
不过,听到明帝这么说,滕辉月感到一阵莫名的高兴。
“阿樾怎么知道是妃子侍君才可以这样亲?”明帝突然问,又毫无警兆凑过去,碰了碰滕辉月的唇,示意什么叫“这样亲”。
滕辉月顿了顿,脸颊飞上两团红晕,含糊道:“……我是听说的。”
“听谁说的?”明帝刨根问底,危险地眯了眯眼。他可不允许宝贝儿被教坏!
滕辉月的冷汗刷地下来了。平时明帝可谓日理万机,但对他的管束又宽又严,没有一点放松。明帝不在他身边时,有敛羽做线眼,向明帝报告他的动向。
滕辉月确实没有那个被教坏的时间。
在明帝狭长的凤目注视下,滕辉月编不出其他谎话,心里也不愿意欺骗明帝,于是祭出无往不利的一招,伸出手臂勾住明帝的脖子,把脸埋在明帝怀里,当起缩头乌龟。
“舅舅哪……”附带甜软的叫唤和磨蹭。
明帝抱起仿佛重新变身成五岁的滕辉月,给他戴上披风的兜帽,确定盖得严严实实后,缓缓走下皇家城楼。
内侍太监苏顺和敛羽低眉顺眼地跟在他们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对明帝和滕辉月的过分亲昵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们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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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带着滕辉月回到宫中。因为还有折子要批,明帝回了御书房。
永安宫郑太后那边,得知元徵雍主回宫了,立刻有人来请滕辉月过去。因为他的娘亲,福康长公主齐敏也在永安宫。
滕辉月刚踏入永安宫,还没有来得及向郑太后和齐敏请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墩便蹬蹬蹬小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大声叫道:“哥哥!”
正是滕辉月同父同母的小弟弟滕辉然。(W//RS/HU)
滕辉月摸摸他的头:“十六也来了。”
“十六,来了!见哥哥!”滕辉然咧开嘴笑。他对滕辉月非常依恋,可是平时滕辉月经常不住在公主府,导致他难得见哥哥一次,都格外粘人。
滕辉月牵起他的小手,走过去向郑太后和齐敏见礼。一边还坐着如今的汝南王妃林凡,以及他的小孙子,十岁的齐明铮。因为林凡是长辈,虽然两人平级,但滕辉月也向他施了一礼。林凡侧身,只受了半礼。
“阿樾!”十岁的齐明铮已经不复小时候胖乎乎的模样,但见到滕辉月,情不自禁笑得傻气。
林凡这一次进宫,是为了老汝南王齐梁的病情。
作者有话要说:PS:抱歉食言了~~~~= =
长大后的情节卡得要死~~中途受不了去看很有名的《谨言》,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有罪~~T_T
☆、第二章 难题
太安十四年的春天;身子骨素来硬朗的汝南王齐梁生了一场大病;汤药用了不少;可是一直不见好。拖了一年;已经变成沉疴难起。整个汝南王府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与齐梁感情一般的汝南王妃薛氏难得哭红了眼,素来受宠的赵侧妃更是天天呼天抢地。出嫁的女儿也纷纷回到王府,齐梁的儿子孙子轮番侍疾;可惜始终无补于事。
许是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齐梁趁着清醒的当儿,办了好几件事。先是上奏折把爵位传给世子齐澈;然后主持分家。齐澈是汝南王府的新主人,得了爵位并七成的家产,庶长子齐远得一成,其他庶出的儿子把剩下的两成均分。原汝南王妃薛氏升级为汝南太妃,齐远之母赵侧妃殉葬,其他庶妃姬妾侍君可留在府中,在新的汝南王手底下讨生活,或者随着儿子搬离王府。
这些事办下来,整个汝南王府为之震动,也令不少人对齐梁这个鲁汉亲王刮目相看。他这一手,几乎彻底消除了王府里本该持续下去的争斗局面。新任汝南王齐澈得了大部分好处,再有苛待庶长兄之举,定会被人戳脊梁骨。齐梁嫡妻薛氏没了老对手,心里有再大的气都落了空处,不能做出待薄庶子的事儿。庶长子齐远得了实惠,一成的家产多得足够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也少得足够护住他的小命。勉强算是一举数得,把汝南王府从宅斗的阴影中摘出来。
费心安排了这些后,根据太医诊断,齐梁是熬不过这个月了。
为此,滕辉月一度颇为伤心,毕竟汝南王齐梁一直非常疼爱他。前不久滕辉月去汝南王府探望他,这位病入膏肓的曾外祖父知道是他来了,还勉强打起精神和他说话,说到最后,模模糊糊地来了一句:“阿澄,阿爹对不住你……”
起初滕辉月不解其意,但后来他便知道这句道歉从何而来了。
齐梁最后要求的一件事,是要滕家为继夫人齐珍请封诰命。
他对安国公滕海道:“二十二年,足够了。”
齐珍是汝南王府的庶长女,嫁入安国公府足足二十二年,为滕海生了三个儿子,依然没有得到一个像样的诰命。这固然有她的不当之处,但更多的,却是因为齐梁和滕海的私心。他们都不愿接受齐澄已经彻底离开他们的事实,仿佛压着齐珍,不让她完全取代齐澄,齐澄便会一直存在一样。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早该醒了。
临终之时,齐梁终于把对齐澄一系的偏心,稍稍分了一些出来,还给齐远和齐珍。
滕海无言以对。事实上,比齐梁还年长一些的老安国公夫人严氏,身体也每况愈下,她同样对为齐珍请封的事松了口。如今的严氏时而糊涂时而精明。糊涂起来,会把滕海错认成老安国公,可精明起来,却看出他对齐珍与她所出的孩子们的有意打压。她担心她去后,齐珍与她所出的孩子们会在安国公府无立锥之地。喜家有女
滕海看着母亲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岳父与母亲不约而同提出相同的要求,嫡长子滕祁山也彻底站稳脚跟,地位无人能撼动,滕海最终是叹息一声,同意了。
为齐珍请封诰命的折子已经递到御前,但至今依然没有批示下来。
压下来的人则是郑太后。
郑太后从来不掩饰她对齐珍的不喜。兴帝还在世时,很宠爱月华室主齐澄这个小堂弟,不但给了他一个好封号,还把他嫁给心腹重臣安国公滕海,连带郑太后也对齐澄颇有好感。可是齐澄死后,齐珍入门,把齐澄的儿子滕祁山逼得往外求助。郑太后听闻后,虽然不至于插手,但对齐珍的印象可谓直线下降。及至宝贝女儿福康长公主齐敏嫁进滕家,郑太后从某些渠道得知齐珍居然胆大包天敢三番四次与齐敏为难,气得简直差点要给齐珍赐一杯毒酒。当然,回过神来,郑太后也知道此路不通。而且以齐敏的性子,绝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主儿,齐敏对上齐珍游刃有余。
而后果然齐敏没有要齐珍的命,但除此之外,齐珍讨不了半分好处。
近几年齐珍倒似学乖了,夹起尾巴做人,安安分分的不敢再生事。
即便如此,小心眼的郑太后始终记着齐珍曾经对齐敏不敬。平时见不着齐珍还好,有关于齐珍的事儿撞到宫里,郑太后可不会手软。
尽管齐珍这几年安分不少,但齐敏对她的不喜一直存在。只是齐珍对她恭敬,她便不与她计较而已。郑太后针对齐珍是对她的一片爱护之心,齐敏自然不会为了齐珍逆郑太后的意,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好的了。
齐敏有这个底气袖手旁观,林凡作为新上任的汝南王妃却不能置身事外。他的夫君齐澈即使不情愿,也不敢违背老父死前的最后心愿。毕竟赵侧妃都被齐梁拉去殉葬了,若不好好对待齐远与齐珍,齐澈都要被吐沫星子淹死。
另一件令林凡无奈的事,则事关齐澈的嫡长女齐瑜。七年前齐瑜再嫁,夫君是楚郡侯府的表哥钱宇。钱宇相貌堂堂,温柔体贴。他挺喜欢齐瑜弱质纤纤的性情模样,待齐瑜甚好。夫妻俩本来也算琴瑟和谐。只是齐瑜的身子骨随了她已逝的生母——前世子妃钱氏,一直不甚康健,不离汤药。许是如此,齐瑜嫁人后一直没有怀上。钱宇娶齐瑜时已经二十有五,这个年纪的其他男子大多已经儿女盈膝,他的母亲郑氏为此急得不行,偏偏婆母楚郡侯夫人何氏因着对早逝的女儿钱氏的承诺,生生压了下来,如此这般又等了五年。可是五年后齐瑜已经没有怀上。她扛不住压力,率先给钱宇纳了一房妾。不到一年,这妾的肚子便有了消息。与此同时,齐瑜也怀上了。钱家十分高兴,可是齐瑜不高兴。如果早知道她自己能怀上,何必为钱宇表哥纳妾?
这种想法像疯狂生长的野草一样,迅速在齐瑜心里扎根。
那日齐瑜在花园遇上钱宇的妾室,侍候的人不过一个错眼,齐瑜便与那个妾室双双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呼痛。
闻讯赶到的大夫只有一个,先被引去了身份更高贵的齐瑜那里,诊断过后开了安胎药,说一切无碍。
而后去了妾室那里。这时妾室的□已经积了一滩血迹。大夫没想到情况居然如此严重,立刻动手施救。可惜大夫竭尽全力,妾室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滑了一个成型的男胎。
那妾室口口声声道是齐珍推她,可是没有人证。齐瑜只管娇娇怯怯地趴在夫君怀里哭。钱家人只得做罢,心里却对齐瑜存了疑虑,但事已至此,齐瑜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不好细查。没想到不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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