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了豪克斯但勒的神圣领地。那次停电之后雨鸟导演的苦肉计当然还算成功;豪克斯但勒也知道这点。但这次可就是两码事了。
雨乌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豪克斯但勒。
“你说的条件是根本不可能的!你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根本就不能去见她父亲!‘给他们些东西,你就要得到些什么。”豪克斯但勒怒不可遏地模仿着雨鸟,“你这笨蛋!”
雨鸟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豪克斯但勒。“不许再叫我笨蛋。”
他用非常平静的口吻说道。豪克斯但勒吓得一怔,不过只是一刹那。
“好了,先生们。”卡普疲惫地说,“不要吵了。”
他的桌子上摆着台录音机。他们刚刚听完今早雨鸟和恰莉的谈话。
“显然豪克斯但勒大夫并没有认识到他和他的小组终于将得到些东西了。”雨鸟说,“如果我算得正确的话,这会百分之百地扩大他们现有的知识储备。”
“以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事故为代价。”豪克斯但勒阴沉他说。
“这事故是因为你们太短视的原故才不能得到控制。”雨鸟反唇相讥,“也许是大忙着和老鼠玩了吧。”
“够了!先生们。”卡普说,“我们在这儿不是来互相指责的。
这不是我们这次见面的目的。”他看着豪克斯但勒说:“你就要有活儿干了,不过我得说你连感激是什么都不知道。”
豪克斯但勒咕吹了一句什么。
卡普看看雨鸟:“同样,我认为你在后来有些越诅代疱。”
“你这样想?、那你还是不明白。”雨鸟看看他又看看豪克斯但勒,接着他又看着卡普说:“我想你们两个人都太缺乏理解力了。
你手下有两个儿童心理学家。如果他们代表了这一领域的学术水平,那外面有的是出了问题需要帮助的孩子。”
“说得容易。”豪克斯但勒说,“这——”
“你就是不明白她有多聪明。”雨鸟打断他,“你不明白她能多么敏锐地看到事情的因果。和她在一起就像在一片雷区中探路。我对她提出这种软硬兼施的办法是因为她迟早会自己想出来。但如果我先对她提出来,这会使她更加信任我……实际上是把一件不利的事变成了一件有利的事。”
豪克斯但勒张嘴想说话。卡普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然后转向雨乌。他用轻柔。安抚的声音(只对雨鸟。只对他一人)对雨鸟说:“但你似乎仍然大大限制了豪克斯但勒和他的人所能做的工作。迟早她会明白她的最终要求——见她父亲——是不可能得到满足的。我们都认为这样会使她永远丧失对我们的利用价值。
“正是。”豪克斯但勒说道。
“而且如果她像你说的那样聪明,”卡普说,“她很可能尽与提出这个不可能得到满足的要求。”
“她会提出来。”雨乌同意道,“这会结束一切。一方面她一看见他就会意识到我对他的情况一直在撒谎,由此她会得出结论我一直是在为你们服务。所以问题完全在于你们能让她干多久。”
雨鸟俯身向前:“有几件事得记住,第一,你们两个一定要明白她绝对不会再为你们引火。她是人,一个想见她父亲的小姑娘。她不是实验室里的老鼠。”
“我们已经——”豪克斯但勒不耐烦地开口道。
“不。不,你们没有。我们得回到最基本的胡萝卜加大棒的把戏。恰莉答应合作实验,她认为她是在你们面前悬了个胡萝卜,这会最终把你们——把她自己——引到她父亲那里。但是我们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实际上,胡萝卜是她父亲,是我们在牵着她走,一匹骡子为了得到挂在自己面前的胡萝卜,可以一直耕完四十亩地,因为骡子太蠢。但是这小姑娘可不蠢。”
他注视着卡普和豪克斯但勒。
“我一直在这么说。就像是往上等橡木里钉钉子,很困难,你们知道吗?你们两个似乎总是记不住这一点。迟早她会明白过来叫你们滚开。因为她不是匹骡子,也不是只实验白鼠。”
而且你希望她停下,卡普带着怨毒想道,你希望她停下,于是你好杀了她。
“所以必须记住这最基本的一点。”雨鸟继续道,“之后你们再想怎样尽量延长她的合作时间。等一切结束后再写报告。如果能得到充足的数据,你们就会得到一大笔奖金。所以你们必须吞下这胡萝卜。将来你们就可以重新给一大群可怜、无知的傻瓜注射女巫的琼浆玉液了。”
“你在侮辱人。”豪克斯但勒用颤抖的声音说。
“可我的分析比计算机还快。”雨乌回敬道。
“你建议如何延长她的合作时间呢?”
“只要给她些小小的特权你们就能得到些好处。”雨鸟说。
“让她在草地上散散步。或者……所有的小女孩都喜欢马。我敢保证,只要让一个马夫带着她骑马在基地的马道上跑跑,你至少可以让她做六次实验,这足够让豪克斯但勒这样夸夸其谈的人在针尖上跳五年的。”
豪克斯但勒一推桌子站了起来:“我坐在这儿不是来听这个的。”
“坐下,闭上你的嘴。”卡普说。
血猛地涌上豪克斯但勒的头,他看上去似乎准备打架。但这一切来得迅速去得也快。现在他似乎要哭出来了。
“你可以让她进城买东西。”雨鸟说,“也许还可以让她去佐治亚的七棋游乐园骑木马。也许还可以让她的好朋友勤杂工约翰一起去。”
“你确实认为这些事就可以——”卡普开口道。
“不,我不认为。不会时间很长。迟早她还会提到父亲。但她只是个人,也想为自己争取到什么。她可以按你们的意图走很远,还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在让你们掏钱之前给你们点绝活看。
但最终她还是会提到她亲爱的老爸,没错。她可不是那种能被收买的人。她很坚强。”
“那我们这辆车就到站了。”卡普沉思着说,“大家都下车,项目要结束。起码是这一阶段。”从许多方面讲,看到项目即将结束令他很是宽慰。
“不,不会马上。”雨鸟冷酷地微笑着说,“我们手里还有一长底牌。小胡萝卜都扔出去后还剩一个很大的。不是她父亲——
不能答应她这个——但是仍然能让她再多干一段时间。”
“那会是什么呢?”豪克斯但勒问。
“你去猜吧。”雨鸟微笑着说完便不再开口。卡普也许会猜到。尽管他上半年遭受了重重打击,但他只用一半脑子也比他手下大部分人聪明得多。至于豪克斯但勒,他永远不会猜到。以雨鸟的标准看,豪克斯但勒只不过勉强称职,也就是在政府部门里还能谋个差使。
这两个人是否能猜到这最后一个胡萝卜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结果仍将是一样。无论怎样,操纵整个事件方向盘的都将是仙雨鸟。他本来可以问他们:现在当她父亲不在时,你们知道谁是她父亲吗?
让他们自己去想吧。如果他们能想出来的话。
约翰继续得意地微笑着。
4安迪·麦克吉坐在他的电视机前,电视上方点着一盏小灯安迪带着一种平静而麻木的愉快表情注视着屏幕,而在内心里;
他正紧张得要命。就在今天了。
对安迪来说,停电之后的三个旱期充满了几乎不能忍受的紧张和压力,而里边还夹杂着一种犯罪时的兴奋。他现在明白了俄国的克格勃为什么能够使人产生那么大的恐惧感。现在,他心中再次拥有了一个秘密。这令他坐卧不安,心神不宁,就像所有心怀重大秘密的人一样。但它同时也让他再次感到了自己的完整和强大。因为现在是他让那些人上了当。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或者这是否会有什么结果,但重要的是现在他正在行动。
现在已快上午十点钟。那个永远咧嘴笑着的品彻特将在十点整来到他的房间。他们会到花园中去散步,谈论他的进展,这次,安迪打算在脑中“推”他一下一一至少要试一试。要不是因为那些监视器和无所不在的窃听装置,他也许以前就这样做了。这一阵的等待使他有时间仔细地考虑了自己的进攻路线并反复检查了其中的薄弱环节。事实上,他已经在脑海里多次改写了这个剧本的部分地方。
晚上躺在床上时,他反复思考着:不要忘了独眼老兄一直在监视你,一定要把这点牢记在心。他无时无刻不在关照着你,如果你真的想帮恰莉,那你就必须把他们继续蒙在鼓里。
有生以来,他还从未像现在这样睡得那么少。主要是因为他担心自己说梦话。有些晚上,他一连几个小时地醒着躺在床上,甚至不敢翻滚,因为怕他们会疑心一个服了药的人为什么会如此不安分。而当他终于睡着时,也总是睡得很浅,而且经常做一些希奇古怪的梦(那个装着假腿的独眼海盗经常出现在梦中),不时会从梦中惊醒。
因为他们相信他已经严重药物上瘾,所以暗中扔掉那些药片还是很容易的。他现在已经一天要服四次药,而且自从那次停电后,他就没有再做过任何试验。他相信他们已经放弃了努力。今天散步时,品彻特要告诉他的也许就是这个。
有时他会把药片咳出来吐在捂着嘴的手里,然后放在某个食品包装袋里,等以后有机会再顺垃圾道扔走。大部分药片是用抽水马桶冲走的。有时,他还会把药片吐在半空的饮料罐中让它们溶化,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它们扔在一起,以后再把它们倒进洗涤槽。
上帝知道他在这方面并不擅长,可那些监视他的人倒是非常的职业。但他想他们现在已不再像过去那样认真了。如果他们仍像过去那样对他备加关照,他肯定会被抓住。毫无疑问。
门铃短短地响了一声。安迪努力克制着没让自己跳起来。
时候到了,他再次对自己说赫尔曼·品彻特走进了起居室。他没有安迪高,但非常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