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磅,不再是个瘦骨磷峋的骷髅。她开始读书。聊天。做游戏;还想要一个玩具小屋,她的勤杂工朋友约翰已经答应帮她争取。总而言之,她的精神状态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先生们,我们不打算前功尽弃,是不是?”
以前一直负责监视录像设备的人迟疑地问道:“但是如果她把她住的那套房子点着了怎么办?”
雨鸟静静地回答:“如果她想那么干的话,那她早就那么做了。”对此,没人提出异议。
现在,当他和恰莉离开池边走向红墙白边的马厩时,雨鸟放声大笑:“我猜你真把他们吓坏了,恰莉。”
“但是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雨乌边说边抚弄着她的头发,“我只不过是在黑暗中会变成一个孩子而且无法摆脱它罢了。”
“嗅约翰,你不必为此感到羞愧。”
“如果你想把我点着的话,我想你早就那么做了。……
她的身体猝然僵直了:“希望你不要……不要说这样的话。”
……洽莉,对不起。有时候我的嘴太快了,话没想好就出来了。”
他们走进马厩。里面光线昏暗,充满草料的芬芳。灰尘弥漫的太阳光柱斜射进来,照着草料中的微粒在空中如梦般地翩翩起舞。
一个马夫在给一匹额头上长着白斑的黑色阉马梳理鬃毛。恰莉停下脚步,兴奋地注视着这匹马。马夫扭头看见她,咧嘴笑了:“你肯定就是那位年轻小姐了,他们告诉我你可能会来。”
“她真漂亮。”恰莉喃喃道。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摩着那绸缎般的皮毛。那马温柔。安详的黑眼睛使恰莉一见钟情。
“其实这是匹公马。”马夫说着对雨鸟挤了挤眼睛。他从未见过或听说过雨鸟,“勉强算是吧。”
“他叫什么。”
“天师。”马夫说,“想摸摸他吗?……
恰莉迟疑地靠近了些。马低下头让恰莉拍了拍它。几分钟后,她开始对它说起话来。恰莉根本没有去想她可以再点几把火,然后和约翰一起骑上马……但是雨乌从她眼中看到了这些,他笑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向他望去,看见了他的笑。有一刹那,她拍着马脖子的手停了下来。这笑容里有什么东西她不喜欢;而她本以为她喜欢约翰的所有一切。她对大多数人都有种直觉,而且对此从未多想过;这就像她的金发碧眼,是她的一部分。通常她都是根据这些直觉跟人们打交道。她不喜欢豪克斯但勒,因为她感觉在他眼里,她和一支试管并无多大区别。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个东西。
但她对约翰的喜欢仅仅建立在他所做的事和他对她的关怀上;也许还有部分原因是他那被毁了容的脸:在这点上,恰莉认同并且同情他。毕竟,她之所以呆在这里难道不就是因为她也是个怪物吗?不过除此之外,他还属于那种极少见的人——就像罗杰先生,那个在纽约经常和她爸爸下象棋的杂货店老板——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种人能够跟她非常亲近。罗杰先生已经很老了,他戴着助听器;在他的前臂上纹着一个已经退色的蓝色数字。恰莉曾问过父亲那是否有什么含意,父亲警告她不要对罗杰先生提起这件事,答应以后告诉她。但他还从未告诉过她。
而现在约翰的笑是那么奇怪,令她忐忑不安。恰莉第一次问自己:他在想什么?
很快,对马的兴趣驱散了她这些飘忽的念头。
“约翰,”她问道,“‘天师’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他说,“就我所知,有些像‘巫师’或‘术士”“巫师。术士。”她轻柔地咀嚼着这些名词,一边品味一边抚摩着天师绸缎似的肌肤。18
回来的路上,雨鸟说:“如果你这么喜欢这马,·你应该要求豪克斯但勒允许你有时出来骑骑它。……
“不……我不可以……”她张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嗅,你当然可以。”他故意装作没理解她的话,“我对阉马知之甚少,不过我知道人们都说它们很温顺。他看上去确实是个庞然大物,但我想他不会带着你跑走的,恰莉。”
“不一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们不会答应的。”
他停下脚步用两手抓着她的肩膀。“恰莉·麦克吉,有时候你可真有点笨,”他说,“那次停电的时候你帮了我个大忙,恰莉,而且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现在你听我说,我也要帮你个忙。你想再见到父亲吗?”
恰莉迅速点点头。
“那你就得让他们知道你是当真的。就像玩扑克牌,恰莉。
如果你不是以实力在出牌……那你根本就不是在玩。每次给他们的实验引一次火,你就应该从他们那里得到些什么。”他轻轻摇摇她的肩膀,“这是你的约翰叔叔在对你说话。听到我说的了吗?”
“你真的认为他们会答应吗?如果我去请求?”
“如果你请求?也许不行。但如果你吩咐他们,那肯定行。
有时候我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如果你只为他们清理废纸篓和烟灰缸,他们就会把你当作一件新家具。上次,那个豪克斯但勒差点吓得尿裤子。”
“真的?”她笑了笑。
“真的。”两人继续向前走去,“你呢,恰莉?我知道你以前非常害怕。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久久没有作声:终于她开口了。雨鸟还从没听见她用这么深沉。这么成熟得像个大人的语调说过话。“现在不一样,”她说,“它变得更厉害了。但……我比以前要控制得好多了。那天在农场——”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声音也小了些,“它只不过一只不过出来了一小会几,可它……它跑得到处都是。”她的眼神黯淡了:回忆中,燃烧的鸡群像点燃的烟火在空中飞舞,“可昨天,当我跟它说退回去时,它真的回去了。我对自己说凤要一场小火。结果真是一场小火。就像我牵着一根线,把它一点点放出来。”
“然后你再把它收回去?”
上帝,不。’她看着他,“我把它放到了水里。如果我把它收回来……我想我会烧起来的。”
他们默默地向前走着。
“下次水应该再多些。”
“但你现在不害怕了?”
。·不像以前那样柏了。”她很认真地强调着两者的不同,“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让我见见爸爸?”
他伸出一只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肩膀。
“你得放长线才能钧大鱼,恰莉。”
下午,天开始转阴;傍晚时,一场寒冷的秋雨飘了下来。
在离伊塔总部不远有一个叫隆芒特山的高级郊区住宅小区,帕特里克。豪克斯但勒就住在其中一幢房子里。这时他正在作坊里组装一艘摩托艇(船只和那辆雷鸟是他仅有的业余爱好),脑子里想着恰莉。麦克吉,今天豪克斯但勒兴致极高。他认为如果他们能让那女孩再做十二次——甚至十次——试验,他的前途、他的未来就都有保障了。他今后可以进一步研究命运六号的特性……
而且工资还会大幅度上调。他小心翼翼地粘好一根桅杆,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在隆芒特山的另一所房子里,赫尔曼·品彻特正蹬进他妻子的一条裤子里,将自己已经勃起的下体掩盖起来。他的眼神黯淡,神情恍忽。他的妻子去参加一个晚会;两个孩子一个去参加幼童军聚会,另一个正在参加校内象棋比赛。品彻特小心地将妻子的一个胸罩戴好,任它在自己干瘪的胸脯上松松地搭拉着。他站在镜前端详着自己,觉得自己看上去……很漂亮。他走出卧室来到厨房,毫不理会没有挂窗帘的窗户,就像一个梦游的人。他在洗涤槽边停下,)低头注视着新装的垃圾处理器上面的进物日。
他久久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然后他打开了机器。在阵阵轰鸣声中,他抓住自己的下体开始手淫。当高潮到来并结束后)他受惊似地回头张望,眼中充满恐惧,似刚从恶梦中惊醒。他关上处理器朝卧室跑去;在跑过窗户时,他将身子低低伏下。上帝,他到底怎么了?
在隆芒特的第三所房子里——一所可以欣赏山脚风光的房子,豪克斯但勒和品彻特这种人可没希望住得起一卡普·霍林斯特和雨乌正坐在起居室中喝着白兰地。卡普的立体声音响中放着维瓦尔弟。维瓦尔第曾是他妻子最喜欢的作曲家之一,可怜的乔治亚。
“我同意你的意见。”卡普缓缓他说。他还在纳闷为什么会邀请这个自己又恨又怕的人来家作客。那个女孩具有非凡力量,、而他想大概同样货色的人也会有这种超凡力量,“她这么随便地提到‘下一次”这情况对我们非常重要。”
“是的。”雨乌说,“看起来我们确实很有成效。”
“可惜不会总是这样。”卡普把玩着酒杯,接着强迫自己迎接着雨乌炯炯的目光,“我想我明白你打算如何继续扩大已取得的成果,虽然豪克斯但勒也许并不明白。”
“县吗仆“不错。”卡普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这对你很危险”雨鸟微微笑了。
“如果她发现了你的真实意图。”卡普说,“你很可能就会知道一块牛排在微波炉中感觉会怎样了。”
雨鸟的微笑进而变成了鲨鱼般令人胆寒的狞笑。“而你会为我流一滴悲痛的泪吗?”
“不会。”卡普说,“没必要对你隐瞒这点。不过近来有段时间一在她同意合作之前就开始了——我总感觉到瓦里斯大夫的鬼魂在附近游荡。有时就近在飓尺。”他目光从酒杯上边盯着雨乌,“你相信鬼魂吗,雨乌?”
“是的,我信。”
“那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试图警告我。他打了个比方——让我想想——米尔顿七岁的时候在尽力用别人看得懂的字母拼写自己的名字;而也正是这同一个人长大后写出了《失乐园)。他谈到了她……她潜在的破坏能力。”
“还有呢?雨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