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两位哥哥等下,贝贝好象饿了.”
白衣少女从随身带的包裹里拿出个东西,也不见怎么用力,掰作两半,扔了一块在地上.
月光突然间明亮起来,两人看到那东西竟似人手,五指俱全,断手处血水清晰可见.
贝贝很欢喜地撕咬着地上的人手,小巷里仿佛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你给它吃什么?”大胆颤声问.
“你看不清吗?是只手而已啊。”白衣少女笑着说:“我也饿了,你们等我一下啊.”
说完,白衣少女笑着拿出另一个断手很斯文地咬下一块肉,很轻很柔的咀嚼.几丝殷红的血水从嘴角缓缓流下.月光下白衣少女的冷笑越发清晰了,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鬼啊……”
两人狂叫一声如旋风般撒脚就跑。
“可怜的世人。”白衣少女突然转过身对着更深的黑暗中说:“看够了吗,你要不要也来尝尝?味道很好哦。”
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黑框眼镜,苍白脸色,毫无情感的神色,赫然是方振衣。
贝贝皮毛耸立,前爪在地上抓了抓了,一副跃跃跃欲试的样子。
“贝贝乖,不要吵。”白衣少女摸摸了贝贝头顶,对着方振衣说“给你,很好吃的。”
方振衣一言不发,默默的接过人手,慢慢地偏过头去很小心地咬了一口,嘴角如白衣少女般一样流出殷红的血水,很轻很轻地滑落下去。
唐家,沈轻霓正专心的折纸鹤,五彩缤纷的纸鹤被极细的白线悬挂在门前,风一吹,宛如活着般飘浮飞扬,轻盈如梦。
无论是神是佛,是真主是上帝,只希望好好保佑义父,让他幸福的度过晚年,如果真有什么凶劫,我愿一力承担。沈轻霓在心中默默为唐吉鸿祝福。
房门轻开,唐古风轻轻走进来,说:“父亲睡着了。”
沈轻霓抬起她那张绝美的容颜,一副担心的样子,说:“哥哥你信吗,义父说他真的命犯天煞在劫难逃?”
“别傻了,世上哪有这种事。”
“如果没有的话,那玉姨和小弟怎么解释?”
“也许是偶然吧,世事本来就难说的很。”
“唉,两个这么好的人,竟然会有这种噩运,难道世上真的是好人不得好报?”
“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义父还有明天吗,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明年今日就是他的死祭?
仿佛有风,轻轻拂过,窗外,一片树叶叹息着在风中轻轻划落。
漫长的黑夜,短暂的人生,无法预料的际遇,生命在无边际的宇宙中显得如此渺小。
“十二点了,不早了,睡吧。”唐古风满眼怜爱。
十二点了?那是新的一天了开始了。
门铃响了,有节奏的响铃仿佛是欢快的呼声般打破唐家的沉静。
这么晚,还有人来?
唐古风透过门眼看去,门外什么人也没有。
谁在恶作剧?唐古风转身过去刚往回走几步,门铃又响了。
再看,依然是没人。
难道,真有鬼魂在按门铃?
唐古风直冒冷气,心顿时悬了起来。
沈轻霓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啊?怎么不开门?”
门铃继续在欢叫。
唐古风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力镇定一下,猛地拉开了门。
果然,门外一个人也没有。
唐古风怔了怔,慢慢地想把门关上。
仿佛是一陈白色的风,迅速从半掩的门吹进来,再看时,竟然是一个小巧玲珑可爱的
白衣少女。
唐吉鸿卧室外内。昏黄的台灯无力的酒在桌子上,桌子表面明显的映出花色的纹理,竟然也是花梨纹紫檀木做的,款式和沈家老宅的一般无二。
桌上摆着一个颇大的金鱼缸,鼓着大眼睛的几尾金鱼在澄清的水里悠闲地逛来逛去。
突然,金鱼失去了那种悠闲的态度,仿佛受了惊吓般急急乱窜,把水里沉积的沉淀翻
飞起来,水色也浑浊起来。
一个人影在墙角上出现,由小变大,由远变近,慢慢移动。
人影走到沉睡的唐吉鸿边,看着唐吉鸿均匀的呼吸,一只戴着黑皮套的手轻轻的伸了
过去。
白衣少女转过脸去看沈轻霓,笑了笑,透满邪气的说:“你就是那个木头人说的沈轻霓吧。”
“木头人托我给你一样东西呢。”白衣少女走向沈轻霓。
“你是什么人?”唐古风喝道:“鬼鬼祟祟做什么?”
“嘻嘻,”白衣女子走到沈轻霓面前,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白纸包住的东西,递给沈轻
霓,说:“拿着啊。”
“你说是谁托你送我的?”沈轻霓满脸疑惑。
“方振衣那个木头人啊,你不认识吗?”
“哦,是他啊。”沈轻霓放下心来,去接递来的白纸包住的东西。
“小心。”唐古风急急叫着。
沈轻霓的手一抖索,没接住,东西掉在地上,白纸翻开,露出带着殷红血水的人手。
沈轻霓看到不由地尖叫,身子软绵绵的往后倒了下去,旁边唐古风目瞪口呆。
妖眼
第六章 隐蔽的杀机
雷飞扬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选择适当的时机,作出适当的行动,本来就是侦探最基本的本能。
当沈轻霓告诉他唐吉鸿有无法避免的凶劫时他就开始探源寻凶。
甚至,他怀疑唐家以前死的唐夫人和小儿子都不是意外,是有人精心策划的谋杀。
当然,雷飞扬没有证据,那只是一种直觉,一种从多年在生死边缘光怪陆离的血案中锻炼出来的直觉。
他从不相信鬼怪,或者说,他不相信命运可以被他人所控制。
因此,当沈轻霓要他来保护唐吉鸿时他义不容辞地来了,而且是一个人偷偷的来的,悄悄的隐身于沈轻霓房间内。
要来的总是要来的,雷飞扬一看到白衣少女就知道有事要发生。
除了那少女天生的邪气外,还有那淡淡的香奈尔5号香水味。
所以当沈轻霓身子往后倒下去他很及时的出现了,也很稳妥地扶住她。
雷飞扬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柔腻,沈轻霓仿佛柔若无骨般,软软的靠在他身上,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沈轻霓略带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的心跳。
可惜不能这样一直抱着,雷飞扬看到唐古风愤怒的眼神,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他不死也会被那怒火灼烧。
放下沈轻霓,雷飞扬转过身来,面对那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撅起小嘴歪歪的一笑,酒涡灿烂。
唐吉鸿仿佛处于无限的漩流中,随着漩流不停的飘游,无穷尽的门一道道伫立在前面,过了一道又一道,不停的开门,不停的漩流,前方永远有一个微弱的亮点在引诱着他,吸引着他。唐吉鸿如僵尸般木头木脑地一道一道门走过去,突然亮点没有了,堕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前行的门没开,往后,来时的门也关了,四处寂静无声,只剩下他一个人,漩流益发急了,他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渺小,仿佛变成一粒尘埃,在漩流中消失。
从梦中惊醒,唐吉鸿冷汗湿透全身,气喘嘘嘘。额头冒出的汗珠从脸上滑下来,掉入嘴唇中,微微咸苦。
定下神来,却看到床前坐着一个黑影,黑的皮手套,黑的皮衣,静静地在床着阴影中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那身影怎么如此熟悉?难道,是他回来了?可是,不可能啊,他明明死了的。
六年一轮回的凶劫,十八年的噩梦,今天终于要来了?
如果真有报应的话,那就爽爽快快的来吧,何苦应在我那可怜的妻子和不懂事的孩子上?唐吉鸿心如刀绞。
那人影看到唐吉鸿醒过来了,俯下身子,慢慢地凑了过来。
灯光下,人影的面容慢慢清晰起来。
雷飞扬走向前捡起那类似人手的东西。
从一开始,雷飞扬就不相信那是人手,虽然看上去极象,却没有肉体腐烂的那种特殊的臭味。
果然,那只是一个看上去非常逼真的道具,奇异的是竟然是些食物做成的。
外皮是面包,里面夹杂着肉卷,并灌入了番茄汁。只是做得极为精巧,乍看上去和人手无二。
“唉,可惜了。”白衣少女叹口气说:“我可以花了好长时间做出来的哦。”
雷飞扬苦笑,无论是哪个突然看到如此外形的食物都会吓一大跳的。
“姐姐不要怪我啊,”白衣少女嬉皮笑脸:“我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木头人就好多了,二话不说拿起就吃的。”
姐姐?果然证实了雷飞扬心中的猜测,只是,这个少女如此古怪精灵,一点也不象沈轻霓。
“麻烦,能不能把灯熄掉一些,”白衣少女说:“太亮了,我受不了。”
雷飞扬看到白衣少女异常白皙的皮肤上竟然在慢慢变色,转成淡淡的红色,里面的肌肉血管清晰可见。
“我叫沈轻裳,”白衣少女说:“我一出生就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皮肤病,不能受强光刺激,不然,会全身乏力血管爆裂的。”
沈轻霓熄灭几个灯,屋子里黯淡了许多。
“啊,好多了。”沈轻裳欢呼起来:“现在,有什么要问的吗?”
原来,沈轻裳从小就得了一种奇异的皮肤病,她的皮肤里不能合成黑色素抵抗阳光中的紫外线以及其他强光刺激,只能在晚上和弱光中生活。而方振衣和雷飞扬一起去沈家老宅时惊吓死的老妇是沈家以前的仆妇,就在他们去之前沈轻裳还一直和那仆妇在老宅的一个暗室中生活。老宅里的钟是沈轻裳特意调的,别人是十二点睡,她却是十二点才醒出去玩。
“就因为你皮肤不能见光,你就要呆在那不见天日的老房子里生活?”雷飞扬皱着眉头问。
“那倒不是,主要的原因是……”沈轻裳神神秘秘的说:“是因为我是不祥之人,煞星下凡,不管到哪,都会有人死去。”
不祥之人,煞星下凡?雷飞扬才不信。
“不信啊。”沈轻裳看着三人不信的样子